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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辞手掌握成拳，“你……”

　　霍辞话没说完，眼泪先砸了下来，“我和你说了，我和你说了！南蹇明！”

　　霍辞愤怒到全身都在发抖，“我和你说了，不许招惹他，不许招惹他！不许招惹他！”

　　霍辞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你明明答应了，你明明答应了！你明明答应了的！”

　　霍辞微微弯腰，手轻扶膝盖，泪流满面到整张脸都扭曲了，“你明明答应了的，为什么又说话不算话。”

　　霍辞不明白。

　　南蹇明明明答应了。

　　答应了不会招惹南瑜，会叫他朝爷，会对他尊着敬着，他明明答应了。

　　为什么却没完没了的出尔反尔。

　　霍辞哭泣到嗓音沙哑，“你知道我跟南瑜多少年了吗？”

　　霍辞伸出手，“三年零九个月，南蹇明，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南瑜。”

　　“他阴险毒辣、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无王法、无秩序。”霍辞直起身，哭到泣不成声，“他的眼睛永远看的比你远了五步，他现在不是在被你糟践，是在放纵你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到人尽皆知，然后再翻身把你踩到脚下，让京市的人这辈子都不敢再对他生出半寸反骨，只能战战兢兢的俯首称臣。”

　　霍辞吼出声，“一朝起一朝落中的落，是你，永远不可能是他！”

第128章 在商言商算错吗？

　　霍辞跟南瑜的时间是三年零九个月。

　　长吗？

　　在漫漫几十年岁月中不算长。

　　可也绝对不算短。

　　不管她和南瑜以后会走向什么方向，以后她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跟南瑜的这些年会永远刻在她脑海中。

　　除非化成灰烬，否则不可能忘怀。

　　因为跟着他看遍的风花雪月不出奇。

　　出奇的是那些远远超出她认知和世界观的血腥和残忍。

　　南瑜能从一无所有的啷当小儿，变成人人敬畏的朝爷。

　　生生在京市这个权利漩涡中心撕开一道口子，摆上他的椅子。

　　除了阴险毒辣不择手段外，更因为他看得真的太远了。

　　陈家灭亡走出的每一步，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的那双眼睛看的是人。

　　可更是你的灵魂。

　　陈煜为了算计她父亲，隐忍小心了几十年。

　　那样的一个人物，到死才知道算计他的是南瑜。

　　可也到死都不知道他走出的每一步都不是他的本意，是被人推着在朝前走。

　　霍辞没怀疑过南蹇明的能力。

　　可他和南瑜真的不是一个量级的人。

　　二者相撞。

　　生死不明，胜负却已分的明明白白。

　　输的只会是南蹇明。

　　霍辞把眼泪擦干净，朝前拽南蹇明：“我们去找他，把东部的地还给他，明珠科技也给他，我们去找他，和他道歉。”

　　霍辞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拽南蹇明了。

　　但南蹇明却脚下像是长了钉子，任凭她怎么拽都拽不动。

　　霍辞吼出声，“哥！”

　　南蹇明面无表情的把胳膊从霍辞怀中一寸寸的抽出来，“我和南瑜的结局，是他必死。”

　　霍辞愣住。

　　南蹇明弯腰，凑近霍辞耳畔低语：“我会让他跪地对我摇尾乞怜，我会把他狠狠的踩在脚下，我会让你看清楚，我和他，到底谁起，谁落。”

　　霍辞看着南蹇明大步流星的背影，摇晃了一瞬，手扶住门把手，肩膀耷了。

　　霍辞的大年三十是自己过的。

　　佣人放假。

　　刘妈放假。

　　饺子包了一半。

　　她不会下，也不想下。

　　孤身一人趴在一楼的窗台看天空中炸开的片片璀璨烟火，一夜无眠。

　　隔天一早。

　　霍辞按响南瑜东边洋房的门铃。

　　在南瑜开门后。

　　抬眸看着他，几秒后跪下。

　　“我来替我哥和你道歉。”霍辞低低的说：“求你，饶过他这次。”

　　京市是天子脚下。

　　早些年下了禁烟花令。

　　今年刚解除。

　　大约是被圈了好几年，大家都想放点烟火和鞭炮讨新年的吉祥。

　　不过早上六点。

　　烟花炮竹声和昨晚一样的层出不穷，象征着家家热闹又欢乐。

　　霍辞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南瑜，跪着的腿朝前挪了挪，手拽住他的裤脚：“他……南瑜，地你收回，明珠科技你也可以拿走，唯独……”

　　霍辞伸出手，红肿的眼皮往下滑落一行泪，“唯独别杀他。”

　　“他……他身子本来就不好，换了心脏后，排异了整整三年，南瑜，他排异了三年，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你别……”

　　霍辞拽着他的裤脚，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别杀他，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饶过他这次，我……我没有亲人了。”

　　“南瑜，我真的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他了，你……你放过他这一次，好不好？”

　　“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霍辞伸着手求：“真的，就这一次，南瑜，南瑜……”

　　霍辞胸膛起伏半响，仰头嚎啕大哭，“你……你放过他。”

　　霍辞哭得嚎啕又悲戚，跪在门口干枯的草地上，整个人看着像是要碎了。

　　良久后，南瑜蹲下。

　　他抬手，手指轻蹭霍辞脸上的泪水，无声喃喃——我放过他，那些因为我被他害死的无辜亡灵……谁来放过。

　　南瑜起身，挣开霍辞拽着他裤脚的手，后退一步，关上了房门。

　　霍辞在南瑜门外跪了三个小时。

　　在南瑜出门的时候，踉跄爬起来，一边哭一边跟着求。

　　南瑜戴了顶鸭舌帽，嘴边噙了根烟，霍辞跟没赶，却也没和她说话。

　　霍辞跟着南瑜去了新年没关门的一家便利店。

　　再踉跄的跟着南瑜回去。

　　在南瑜关门前，挤进去。

　　手背后贴着门，泪眼蓬松，弯着唇角看他。

　　南瑜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去厨房。

　　霍辞扣了扣掌心，哑声接着求，说南蹇明不该胆大包天，趁他病，算计他的东西。

　　说南瑜气不过的话，地可以收回，明珠科技可以拿走。

　　但是唯有一条。

　　能不能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

　　南瑜什么都没说。

　　只在十几分钟后端出两碗饺子丢在桌面上。

　　霍辞看了眼他对面的饺子，走近在对面坐下，“南瑜……”

　　“闭嘴。”

　　霍辞拎起叉子，叉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速冻水饺，咬一口后，眼泪跟着冒了出来，“对不起。”

　　南瑜捏着筷子的手微顿。

　　霍辞抬起胳膊擦眼泪，“可商人逐利，也不算错啊。”

　　南瑜接着吃饭。

　　霍辞一边吃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在商言商，真的不算错啊，就只是商人正常的手段而已，他和你从前比……”

　　霍辞想说和你从前比，已经收敛了太多倍。

　　是阴毒了点，但在商言商，真的不算太大的毛病。

　　没说出口。

　　吃着大年初一才吃上的饺子，委屈到极点后，冒出一句，“你把东部的地拿走，明珠科技也拿走，不就行了吗，说到底，他也没伤你啊。你至于要他的命吗？”

　　哗啦一声响。

　　南瑜手里的筷子丢在了桌面上。

　　他抬眸看她：“如果今天我们俩的位子反过来了，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霍辞怔住。

　　南瑜冷笑，“你不能。”

　　南瑜起身回房间，砰的一声甩了门。

　　霍辞低头看盘子里冒着热气的水饺，敛眉沉默。

　　她的确不能。

　　因为在她心里。

　　南蹇明和南瑜不一样。

　　南蹇明虚伪不假，手段也有点毒不错。

　　但他和南瑜不一样。

　　他说杀南瑜，霍辞感觉只是说说。

　　他不会杀人，他没有那么坏。

　　就算有天真的被逼到绝境，一定要手沾人命时。

　　也是战战兢兢，惶恐到做恶梦。

　　可南瑜……会。

　　他不止会，还会在那人死前，踩断他的手指，捏破他的五脏六腑。

第129章 别让他死，行吗

　　霍辞把饺子吃完了，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