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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城门打开的时候，沈舒似乎有所察觉，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怔住了。

岑慕翰神色温柔，抱着一个短发女人——是他助理，卿以安。

这....

沈舒想到岑慕翰曾经对她的冷漠和狠毒，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恨意。

她还以为，是岑慕翰对楚未央余情未了，才要将将军和她一起逐出基地，给楚未央陪葬，却不想，楚未央才去世不过一月，岑慕翰便将卿以安抱在怀中。

那她，算什么？

她在城门前呆呆望着楼上那抹相互依偎的身影，迟迟收不回目光。

直到城防所的人推了她一把，她才踉跄着走出城门。

城门外，刚才还寂静一片的荒地上因为他们的血腥味吸引来了两三具丧尸，正蓄势待发，等着饱餐一顿。

将军心灰意冷，坦然赴死。

沈舒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跑起来，不想成为丧尸的腹中餐。

不能死，不能。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沈舒看着自己心口处突然出现的大洞，血液喷洒而出，吸引了更多的丧尸朝她而来。

她僵硬的转身，看着高塔上卿以安于岑慕翰交叠着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无声地询问道：

为什么？

可惜她没有机会知道了。

丧尸一拥而上，将她吃了个七零八落。

楚未央看着沈舒的身影消失在丧尸中，猛地挣开岑慕翰的怀抱和手。

“我，我没想杀她。”

“她应该死。”

“岑慕翰，在你眼里，人命算什么？”

楚未央崩溃地看着自己的手，跪地颤抖。

她来到末世这几年，杀过丧尸，杀过变异的动物，可从没杀过人。

刚才岑慕翰抓着她手按在按钮上的时候，她一晃神，便见到沈舒死在了自己手下。

是她害死了沈舒。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无论有什么怨，什么恨，她都已经重活一回了，何必再偏执呢？

为什么还要打着为她报仇的名义，让她亲手杀死沈舒呢？

早在岑慕翰在广场上演戏平息群众议论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岑慕翰视人命如草芥，他冰冷无情，只为自己顺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还要拉她下水吗？

“岑慕翰，我真的不恨了，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第33章

“南风，你舍得离开吗？”

岑慕翰跪在地上，扯过楚未央的手，将她的戒指摘下。

楚未央看着戒指渐渐抽离自己的手指，岑慕翰身体开始抽搐起来。

岑慕翰的心口处芯片检测不到楚未央的心跳和体温，已经开始放电。

他声音颤抖，手捂着心口，连都痛苦的扭曲起来。

“南风....你....你可以走啊.....”

岑慕翰扭曲的脸上升起笑容，眼中的温柔与痛苦掺杂，落入楚未央的眼中变成满满的疯狂：“你走啊....”

楚未央看着他这样癫狂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滑落脸颊。

她抢回戒指，想重新戴好

岑慕翰将戒指扔到角落，忍受着心口的抽痛，说：“我心甘情愿。”

楚未央赶紧爬到角落，捡起戒指重新戴好：“你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受伤，也包括你。”

看着岑慕翰毫无生气的脸，声音饱含伤痛：“岑慕翰，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我说过，我不恨了，我原谅你了，你还要什么呢？”

岑慕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底的疼痛。

这痛肯定不及楚未央当时被他伤的心痛。

南风字字句句不恨了，但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如果不恨了，就应该留在他身边啊！

岑慕翰慢慢站起，将楚未央也扶起，说：“我要你爱我。”

楚未央看着他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一点情绪，只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我爱过的。”

楚未央想，她爱过的。

她刚来到这个世纪，说自己失忆了，少虽然满眼戒备，但仍然知无不言的时候；两个人相依为命，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中求生的时候；听闻少年的母亲出现在越州，她千里相救的时候；少年长成大人模样，她拿起钩针为他织手套的时候.......

这些都是她爱过的证明啊。

岑慕翰不知想起什么，为她拍去身上的灰尘，说：“不要爱过，要继续爱。”

楚未央摇了摇头，却被他一把钳住下颌。

虽然不用力，但足以让她无法动弹。

“不许摇头，不许说不。”

“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恨我做他们的帮凶，对你伤害那么深，你还在恨我，所以才故意说不爱我。”

“你看，我会替你报仇的。”

楚未央看着他眼中的癫狂神色，被骇住了心神。

岑慕翰卧室。

楚未央翻来覆去睡不着，推开门，却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岑慕翰。

因为两人距离不能超过五米，楚未央又不愿与岑慕翰同床共枕，他便主动睡在了沙发上。

客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氛围灯，微黄的灯光掩映在岑慕翰不踏实的睡颜上。

他眉头紧皱，似是有什么困惑的事。

岑慕翰又回到了小时候。

这次送物资的人带来的是白菜，给每户人家分了两颗。

那时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

他满怀憧憬地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将两颗白菜都切碎，炒熟，闻到香味的他口水止不住地分泌。

正当妈妈的动作停下，他以为可以吃了的时候，妈妈却径直将锅端去了卧室。

她将锅放在门前，轻轻拉开一道门缝，只见一只青紫色的手伸出来，挣扎着往前伸，径直越过锅，探向妈妈的方向。

妈妈喃喃道：“不吃白菜吗？”

人才吃菜，丧尸只吃人。

岑慕翰想着。

母亲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扑倒他身上死命的捶打着他：“你懂什么！他最爱我做的饭了，我做什么他都爱吃！”

岑慕翰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癫狂的母亲，只觉得不理解：“他不是原来的他了。”

“他是！他还爱我！建云是最爱我的人！”

岑慕翰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将白菜的碎渣一点一点拾起，吃进肚子，只觉得可笑：“你的爱就是强迫丧尸吃菜，让活着的人去死吗？”

母亲看向他，目光恢复了清醒，眼神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你的爱呢？”

“你不也强迫她杀人吗？”

“你不也不放他离开吗？”

“你的爱就比我伟大吗？”

“够了！”

岑慕翰猛地睁开眼，看见楚未央蹲在他床前，似乎被他吓到了。

他起身，想抱住楚未央，却又想起梦里的声声质问，停住了动作。

楚未央倒没觉得他奇怪，只是说：“光脑响了。”

“嗯。”岑慕翰手指按揉眉心，将疲惫的神情掩去，去看光脑上的消息。

“故渊逃跑。”

楚未央问怎么了。

岑慕翰唇角勾出一抹笑：“好戏开场了。”

第34章

中央广场。

一个浑身苍白，只脖颈上蔓延着青紫血管的少年被钉在石柱上，铁链紧紧缠着他的身子，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群众们好奇的围上来，有眼尖的看到他低着头垂下的脸，惊声道：“这不是.....故渊教授吗？”

“故渊教授，他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故渊比上次见到要虚弱很多。

楚未央与岑慕翰一起站在广场高台上，看向下面的故渊时，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统帅从另一侧过来，看见台下的故渊时，倒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