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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令的脸骤然一黑，不可置信向言智承：“她说的是真的？”

言智承点了点头，如实相告：“是的，李司令，我已经结婚了。”

心中大石落下，言雅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言智承不是陈世美那号的男人。

曾经他和李仙仙高中毕业后，李仙仙来家里找他，说要带言智承一起回城里去投奔司令父亲。

那时候言智承都义正言辞拒绝了。

如果他真喜欢李仙仙，那时就该跟着李仙仙一块走，爱情和前途都在等着他，他大可不必之后还来娶自己。

李司令阴鸷地扫视了言雅一眼，对言智承沉声道：“那麻烦你带我去找仙仙。”

言智承很快带着李司令离开。

他们一走，刚还闷声看热闹的村民叽叽喳喳起来了。

手挎一篮子猪草的王婶对言雅直翻白眼：“要是我儿子以后被你这种贱丫头缠上我可得气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三斤糙米买来的童养媳，哪tຊ来的脸跟司令家千金比？”

其他人跟着附和：“就是说，吸言家人血长大的寄生虫，言智承倒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下贱货！你就不能成全言智承和李仙仙在一起？”

言雅攥紧手，眼眶泛红：“我不是吸血虫，我是真心喜欢智承的，我们结婚双方都是自愿的！而且这些年家务活农活我干的也不少，你们哪天看到我偷懒过？”

村民们不说话了。

然而婆婆不知从哪突然冲出来给她一个耳巴子：“我儿子从来不喜欢你，他跟李仙仙情投意合，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他们早在一起了！”

“你要是再敢坏我儿子好事，看我不弄死你！”

言雅屈辱难挡，捂着脸哽咽：“智承跟我说过的，他娶了我，就会对我负责一辈子，而且是在婚礼，全村人都听到了……”

看戏的村民立刻心虚反驳：“你们的家事，可别带上我们！”

婆婆也冷笑着打断：“你放屁！他跟你结婚就是蠢老太婆逼得，要不是她说智承不答应娶你，她死都闭不上眼，智承早跟李仙仙去城里了！”

言雅如遭雷击，浑身颤抖无言以对。

原来是自己的存在毁了言智承的前途？！

……

平阳村，祖坟山。

言雅浑浑噩噩来到奶奶坟前，跪在土堆前拜了又拜。

天空一阵雷鸣，要下雨。

言雅没忍住，肩膀抖动泪水先比雨点落下：“我的坚持是不是错了？奶奶，智承根本就不喜欢我！”

一道闪电刺破眼眸，她像是看到奶奶站在自己面前，摸着自己头。

言雅咬着嘴唇，压抑不住放声大哭：“对不起，奶奶，当初您就不该买下我，我就该饿死在路边！好痛，我现在真的好痛！”

狂风刮着树枝，豆大的雨珠胡乱拍打在身。

她不知哭了多久，久到泪水雨水早已分不开，喉咙开始嘶哑，才去了奶奶的老房子，一进去就倒下。

房子里似乎还有奶奶的气息，她做了很久的梦，梦里奶奶还在……

十天后，言雅姗拿到了村长送来的预选考合格通知书。

她可以去参加高考了！

可短暂的激动后，言雅却跟蔫了下来。

这白纸黑字，分明是在提醒她尽快离开。

言雅内心忐忑，一路忐忑来到言智承的养殖场想告诉他这个消息。

她已经通过了预选考，他会不会改变看法，会不会改变态度……

结果刚到那，就看到李仙仙扒着门框大哭：“爸我不要回城里，我要跟阿承在一起！”

李司令气得胡子歪了：“你跟知不知廉耻！他是有妇之夫，你必须跟我走！”

说着指挥下属李仙仙。

李仙仙一眼看到言雅，疯了般冲来在她面前猛磕头：“言雅，你说你已经跟言智承离婚了啊！求你承认好不好？你快点承认啊！”

咚咚咚的磕头声几乎要将言雅逼到死路，她的脸毫无血色。

言智承过来拉李仙仙起来：“仙仙，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李仙仙怎么也不肯：“除非言雅承认，不然我不起来！”

这时，婆婆从人群中冲进来：“离了离了，离婚报告在这！她不承认也没用！”

言雅抬眸看去，赫然是自己当初一气之下签过字的离婚报告。

乙方那栏，已然落下言智承亲签的名字。

第8章

李仙仙终于起身，拿过离婚报告再三确认：“真的，这是真的！”

她兴奋地抱住言智承，转身又投入李司令怀里，喜极而泣。

“爸，他离婚了，我可以跟阿承在一起了！你不能带我走了！”

一时间，言雅成了笑话。

她的心在滴血，身子也摇摇欲坠。

侧过头眼眶泛红看向言智承：“智承，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言智承抿唇不语，手却死死攥着。

上一世死后的记忆浮光掠影，言雅喃喃又问了句：“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言智承深眸一颤，射出寒光：“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的手一松，对上言雅婆娑的泪眼冷冷道：“我不会。”

言雅释然般点了点头。

她露出苍白微笑，平静道：“那就好，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

话落，她穿过围观的村民，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强装的淡定，在回到奶奶老房子后全部破碎。

她跪在奶奶遗像前泪流不止：“奶奶，我和智承彻底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月后，高考的时间到了。

言雅收拾好所有东西，大包小包拎着去村口等大巴。

这个月她一直窝在奶奶的老房子里，今天出来才发现村里变化。

红灯笼，气球，金丝带，一派喜气洋洋。

原来，言智承和李仙仙要办大席结婚了，这么快……

心中一阵苦涩，她强行收回视线，压下情绪，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她低着头看脚面时，言智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

他语气依旧冷漠：“你只是参加个考试，拎着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言雅没有说话，她没打算告诉他，自己这一走就不打算回来了。

见她沉默，言智承又不悦道：“你只是预选考过了，高考未必能过，不要……”

他的话未说完，言雅压着的痛苦和愤怒再也忍不住。

“为什么你总是贬低我？难道我因为身世不好，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就一辈子要被人瞧不起吗？”

言智承愕然。

言雅平时温顺的像绵羊，什么时候这么大声跟他说过话了？

李仙仙闻着声音过来了。

她笑嘻嘻抱住言智承胳膊晃啊晃：“阿承，掌勺的大师傅等着你确认菜单呢，说是要加一道猪尾巴，光有鱼头不行，得有头有尾。”

“师傅说，这样我们才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言雅一言不发，转身上了大巴车。

等言智承回过神时，看到的只有言雅决绝上车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三天后，县里，言雅顺利参加完了高考。

走出考场那天，站在人声鼎沸的人海里，她开始茫然接下来的生活。

要如何开始新的生活？

直到人群散尽，言雅还没得出答案。

还是先回招待所再说。

然而刚走两步，身后响起一道男声：“言雅？堂嫂，你怎么在这儿？”

言雅惊讶转头去，对上一张纯朴的笑脸。

是言智承的堂弟，言智雷。

早些年就听说他进县城打工，干得不错，家里也盖上了红砖房。

言雅悬着的心这下有着落了。

奶奶也曾带过他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