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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背景中央有一个人影，由于在阴影处，只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

　　这个人站在原地，双腿呈现一种罗圈的状态，他的双手放在腹部，掌心向上，做出了一个仿佛端着什么东西的动作。

　　顺着人影往上方看，就见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停在空中。

　　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但很容易分析出来，这个人影正做好了动作，准备将空中落下的东西接住。

　　如果只是这样，那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可诡异的是，人影轮廓没有脑袋，而抛在空中的圆球，又太像是一颗脑袋。

　　“这是人头？”叶轻烟忍不住问道。

　　闫俊德回答：“是人头，通过报案人描述，我们扩展了这张图片，使它成为一张动图。”

　　又一张照片出现在了林风的手机里，打开这张动图，林风和叶轻烟看到，昏暗的街道上，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影由远及近，他动作怪异，似跳非跳，正不断用双手将脑袋抛到空中，又稳稳地接住，他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像是一个开心玩耍着皮球的孩童。

　　只不过，他的皮球是脑袋。

　　“这会不会有些离谱？”叶轻烟说，“谁能把脑袋拽下来当皮球玩，除非他不是个人。”

　　闫俊德说：“我们通过服装判断，这个人就是三零案中失踪的某人，别人叫他‘大头’。”

　　“这头是不小。”林风说，“那么找到这个大头所在的位置了？”

　　“没有。”闫俊德说，“报警人声称，他拍摄照片的时候，大头似乎看到了他并扔掉脑袋朝他跑了过来，他吓了一大跳，跑到了有人的地方报了警，至于大头去了什么地方，他现在还不知道。”

　　“那就别愣着了。”林风忙说道，“赶紧去看看。”

　　一路无话，众人驾往报警地点，一个小型酒吧外，一群人正围着报警人，报警人是一名老人了，他脸色煞白，冷汗流个不停，依旧在和周围人诉说自己的经历，拿着照片给众人看，但其余人似乎只把他当个笑话。

　　“让开。”叶轻烟拨开人群，“我们是总署的，是你报警？”

　　老人忙拉住了叶轻烟的手：“我，是我报的警，你们来得真快啊，我拍到了，是无头鬼，无头鬼来了。”

　　“照片是你拍的？”林风说道，“看清楚了不是恶作剧？”

　　老人点头如切菜：“看得真真的，他没有脑袋，不，他是抱着自己的脑袋。”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带我们去。”林风说。

　　“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可再也不去了。就在那儿，顺着路一直走，走到头然后左转。”

　　老人惊魂未定心有余悸，说什么都不肯返回去，总署几人只能自行前往。

　　酒吧门口还有昏黄的灯光照明，可顺着道路往前走，身后的灯光越来越暗，一条街上没有一个路灯，只有上城区的霓虹灯见缝插针落下来，却也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街道两侧有一些破旧的平房，由于长时间没有修葺，不少已经是梁倒屋塌，里面黑漆漆的，像是黑暗张开了一张巨口，只等着猎物上门。

　　林风说道：“放在一百年前，倒是个拍恐怖电影的好地方，昏暗无光、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破旧倒塌的房屋，奇怪的不知来源的声音。只可惜现在都是定制电影了，鲜少有出外景的古典剧组了。”

　　“这不好吗？”叶轻烟说，“只需要在奇点电影网，将无数标签组合起来，就能定制自己想看的电影电视剧，如果舍得花钱搞一个VR舱体，甚至能自己参演电影，在虚拟世界中享受任何生活，或是执掌一方的皇帝，或是毁天灭地的法师……想找刺激的，就把你说的场景和恐怖标签联系起来，不出一个小时，AI就能将一切都渲染好。”

　　“我听说某些人，努力赚钱就为了买一个舱体。”林风说，“他们把舱体里的世界当作是真实的世界，小王就有一个这样的东西，他在舱体里和不同的女人谈恋爱，说有萝莉，有御姐，想和谁谈和谁谈，要不是奇点电影公司没有闪耀星女团的版权，小王早就和琦琦谈恋爱了。”

　　闫俊德说道：“伴侣型仿生人已经量产了，公司的人会看大众的接受度随时准备投放。虚拟舱体虽然能模拟多重感官，但和真实的世界还是有差别。”

　　“这倒是。”林风说，“小王说每次从舱体出来，都有一种空虚感。”

　　几人聊着天，已经深入了街道，远处商店的灯光完全看不到了。

　　“就是这里。”闫俊德说道，“大头就是站在这里。”

　　林风蹲了下来，用双手捻起尘土，放在鼻子处嗅了嗅：“有一丁点血腥味。如果照片里的大头真的把自己的脑袋当皮球玩，那血液能喷三米高，这里不可能只有一丁点血腥味。”

　　“据报案人说。”闫俊德指着前方，“大头是从那边走过来的。”

　　林风算了算方向和距离：“那个方向是他们进行召唤仪式的方向，三零死后其余死人逃了出去，算算时间，如果是步行，以人类的速度，正好可以走到这里。”

　　“按照面朝的方向，他是要往市区中心走。”林风扭头指了指一处岔路，“就是那里。”

　　林风手指之处，是一个比现在街道更为狭窄的小路，里面漆黑一片，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闫俊德的一只眼睛亮起白光，这道光束照向林风所指之处。

　　“你看到了吗？”叶轻烟忽然说道。

第57章 飞来的脑袋

　　闫俊德说道：“有个影子闪过去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林风说，“赶紧过去看看。”

　　其实不等林风说话，高睿和王超已经冲着小巷跑了进去，周遭无人，这两位仿生人也不用伪装，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窄道内。

　　闫俊德的一只眼睛依旧亮着光，林风说道：“你还有这功能？”

　　闫俊德回答：“我们的眼睛都有夜视功能，即便在没有一点光源的情况下，也能看清楚，这是为了给你们两个照明。”

　　林风摇摇头，他想到了无tຊ限之城的下岗潮，人们的工作都被机械智能取代，从某些方面讲，人类恐怕再进化几十万年，也进化不出一双能发光的眼睛，大多数人可能终究要被淘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他不禁想，如果科技的发展，人工智能的发展是为了解放人类双手、造福人类，可为什么人们的生活却越来越差了呢？

　　正在他感慨之际，闫俊德说道：“里面是分开的岔路，不清楚那影子往哪里走了，我现在实时分享着王超眼中看到的画面。”

　　林风倒是知道，这些平房区阡陌纵横，到处都是不知道通往什么方向的小路，如同迷宫，闫俊德提议众人分开寻找，被林风制止，他说道：“你肯定没有看过恐怖片，这个时候分开，就相当于给了邪祟逐个击破的机会。”

　　“那我们怎么找。”闫俊德说道，“而且，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个世界有鬼存在，除非让我亲眼看到……”

　　可话音未落，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破空声，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飞了过来。

　　叶轻烟眼疾手快，两步蹿到了最前面，她刚准备起边腿将飞来的东西踹开，可借着闫俊德眼睛发出的光芒，她看清楚了飞来的东西，边腿动作顺势转成了侧空翻，左手出刺拳，随后化为掌，在一瞬间将那东西攥住。

　　叶轻烟稳住了身形，圆球状东西在她手上兀自摇摆。

　　这是一颗人头。

　　“你们去那边看看。”闫俊德忙说道，“注意听林探长的，不要分散。”

　　叶轻烟攥着人头的头发，人头像溜溜球一样在她手里摇摆，叶轻烟只是微皱眉头，没有过多反应。

　　林风注视着这颗脑袋，伤口处皮瓣参差不齐，皮肤肌肉撕裂，如合成肉的肉干，一缕一缕地挂在骨骼上，伤口处的血液组织液已经凝固，没有新的血液渗出来，这说明死亡时间较长。

　　顺着脖子上的伤口往上看，整个头颅的五官表情狰狞，他的眉头紧锁着，两只眼睛紧闭，鼻子扭到了一边，嘴巴左边闭合右边张开，透过缝隙甚至能够看到他上下牙死死咬在一起，看起来极为扭曲。

　　闫俊德说道：“面目匹配，确定死者为大头。”

　　“尸体痉挛。”林风说道，“人死的一瞬间肌肉立即强硬，收缩，并迅速移行成为僵硬，将肢体固定在临死时的姿势，此行为多发生于脑损伤或者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三零死之前，也保持着这种高度紧张。”

　　闫俊德说道：“我出厂的时候，有这方面的知识，尸体痉挛是一种常见的现象，例如持械自杀的人，人死后手里依旧抓握着器械，溺水死亡的人，往往保持着往上爬时的姿态。如果从这一点上分析，大头在死亡的一瞬间，他的脸上正保持着狰狞的状态。”

　　闫俊德盯着头颅：“根据数据分析，这种表情被叫做痛苦。”

　　“伤口皮瓣过于复杂了。”林风说道，“裂成了这个样子，已经分不出有没有生活反应了，这得让沈若溪这种专业人士去查。”

　　叶轻烟说道：“之前就一直听你说什么生活反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风望向远处，高睿和王超已经不见了踪影：“让闫俊德给你解释，他有专业的知识库，但尽量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