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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唐念在偷递给她面纱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

　　如今唐念和楼穆敢在客栈里大声分析，那一定是安全的。

　　她也赶紧摘下这恼人的面纱。

　　唐念眼前一亮，接上了楚柔嘉的话。

　　“也就是说，这些士兵是不得不通过缝合来救治？”

　　楼穆点点头，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了。

　　“还有他看到明桓画像的时候，那副表情，很明显，他见到过明桓。”

　　“你就不担心，这里发生的这么大的动乱，不是明桓做的？”

　　楼穆此刻竟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唐念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做的可能性都比明桓来的大。”

　　唐念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所谓的可以操纵妖怪的人，可以操纵毕方。

　　更不用说，明桓作为一只神兽，亦是一只瑞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要么，是明桓出于什么目的留在这里，要么，就是出了其他的事。

　　只要确定明桓还活着，唐念悬着的心也就放回了肚里。

　　“这……”楚柔嘉听着，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师父身边的明小公子，不是人……？”

　　唐念和楼穆对视一眼。

　　迟早她也是要知道的，现在说了也无碍。

　　“准确来说，这里应该只有你一个是人。”

　　唐念还在想怎么委婉地解释，而楼穆却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楚柔嘉也没唐念想象中的那么惊讶，倒是一脸的“原来如此”。

　　“你不害怕？”唐念有些好奇。

　　“我和楼大人认识也有五六年载，他为人怎样我自认清楚明了。师父又是大楚有名的天师，名声在外，我又怎么会害怕呢？”

　　唐念有些不甘心，楚柔嘉的冷静让她的恶趣味无处发泄。

　　她又追问道：“那你为何一点也不惊讶？”

　　“嗯……”楚柔嘉沉吟片刻道，“在父皇死前，我也以为道士和尚会的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可是父皇的死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后来我仔细想过，楼大人主动请缨解决大楚动乱，那便是证明有如此实力，再加上楼大人这么些年来容貌一点也没变，要说没有怀疑那是假的。”

　　“若楼大人不是人的话，那师父你的身份也就存疑了。”

　　唐念挑眉，有些不爽：“我就不能是那个收了楼穆的天师吗？”

　　这次，不止是楚柔嘉，连楼穆也盯着她看。

　　“怎么了？tຊ我说的有错吗？”

　　唐念挺胸抬头，轻哼一声，不满地瞧着楼穆。

　　“没错没错。”楼穆失笑，赶紧顺顺唐念的毛。

　　楚柔嘉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你们……”

　　“不像吗？”唐念微微鼓着嘴。

　　楼穆轻笑道：“没事，你接着说。”

　　“人们都说，人妖不两立，我也从未见过会御妖的天师。”

　　“师父又如此出名，名未改，还是跟着楼大人一起进的城，自是排除了想要隐瞒身份收妖的可能性。”

　　“那就只能，你们都是妖了。”

　　“可是师父在皇城用的一直都是黄符，你们二位见到金山寺的和尚也并无奇怪，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楚柔嘉的几句话，倒是让唐念听着心情不错。

　　“我们确实是妖，又和那些你见到的妖不同。”

　　唐念卖了个关子，楚柔嘉也便猜道：“难不成，楼大人“第一神探相柳”的称号指的是……？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楼大人的行事作风呢。”

　　楼穆再也憋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而唐念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袖子里的手紧握拳头，眼睛死死盯着楼穆。

　　“不不不，相柳是你师父，我不是。”

　　楼穆不动声色低了下头，瞥了眼自己靴子上清晰的鞋印，笑着解释道。

　　“他就是只臭狐狸，你少跟他接触。”唐念瞪了眼楼穆，没好气地说道。

　　“一只相柳，一只狐狸，那你们俩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呀？”

　　此话一出，楚柔嘉就见原本还在开着玩笑打闹的两人突然没了声音，脸涨得通红。

　　一个抬头望横梁，一个低头数地砖。

　　楚柔嘉眨了眨眼。

　　她好像说错话了。

第145章 易容，夜探

　　刚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就见“数地砖”的唐念走到她的身前。

　　“柔嘉，你的脸在这儿走动属实不便，我给你换个模样。”

　　唐念可不会承认，她要是再不找点事做，她整个人都要扭起来了。

　　楚柔嘉紧闭着眼，嘴巴紧紧抿在一起，任由唐念抬着自己下巴在脸上捣鼓。

　　顷刻，唐念拍拍手，示意楼穆拿来铜镜。

　　“睁开眼瞧瞧，现在还有谁会知道你是公主。”

　　楚柔嘉一睁眼，就被铜镜里这个陌生的样貌吓得往后一仰。

　　铜镜中的女人眼眸深邃，宛如一池秋水，静谧而深邃。

　　她的鼻梁挺直，唇色淡雅。

　　最让她惊讶的是，她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伤疤，从眉梢斜至下颌，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将她的脸庞划分为两个世界。

　　乍一看会让人不自觉吓一跳。

　　可盯久了，就能发现这道伤疤并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楚柔嘉伸出手，小心抚摸在那条伤疤上，手里的触感，也和真的一模一样。

　　“这些日子，你就借用一下景瑶的名字吧。”

　　唐念扶着楚柔嘉的肩膀，头慢慢靠下，对着铜镜调整楚柔嘉的五官。

　　楚柔嘉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脸在镜中变化，心中对唐念的佩服更深了。

　　咚咚咚！

　　唐念猛地转头望向房门。

　　是敲门声，这个时间了，谁在门外？

　　“是谁！”楼穆踱步的脚步一顿，高声问道。

　　“三位，是我，林振铭。”

　　是林振铭，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唐念赶忙把铜镜放回原位。

　　楼穆纵是有许多困惑，还是开了门。

　　只见林振铭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

　　他悄悄打量了一圈屋内，发现三人都在，似乎松了口气。

　　却在看见楚柔嘉的那张脸后，微微一愣，似乎是被她脸上贯穿的刀疤给惊到了。

　　在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后，这才放心地和唐念交谈。

　　“三位，我手下的人传来了讯息，说是找到了画像中的人的踪迹。你们看。”

　　林振铭在桌面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军队的传讯，记载了明桓的踪迹。

　　“真的吗？”

　　唐念欣喜过望的样子让林振铭最后一丝担忧消除。

　　殊不知这是唐念演给他看的。

　　“那不如……”

　　还没等唐念把话说完，林振铭就抢先开口道：“若是姑娘想去，林某让这一种弟兄随你一起去。”

　　“今天天色已晚。”

　　楼穆恰到好处挡在了二人中间，挡住了林振铭伸出的手。

　　他微笑着继续道：“不如明日再出发前去寻找？”

　　林振铭意味深长地看了楼穆一眼，回以一笑，自然地收回手。

　　“那就不打扰三位休息了，明日我再来。”

　　说完毫不留念就带着手下人离去。

　　“楼穆，你看到刚刚林振铭那个表情了吗？”

　　等脚步声远去，唐念笑了起来。

　　刚刚林振铭的表情，让唐念都忍不住替他尴尬。

　　“你还笑。”楼穆稍稍瞪了眼唐念，坐了下来，“人家来对付的可是你。”

　　“我又不是之前的我，就凭他们也能伤害我？”

　　经历了景宁城一案，她如今的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还是无法变回本体以外，和被下禁制前已没两样了。

　　至于那个法力无法再生的问题，在拿到鬼灵珠之后也有所缓和。

　　如今的她，只要不是对上那些大妖，那都是轻轻松松的。

　　但她也还是有些顾忌，那就是她和楼穆的契约。

　　要是一不小心，自己遭了暗算，又得牵连楼穆。

　　这样想着，原本还想出去探探风的她，还是歇了这颗躁动不安的心。

　　三人讨论一番，还是决定今日现在这间房里将就一晚。

　　万一出了突发状况还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

　　深夜，唐念正躺在床的外侧闭目养神，床的内侧睡着楚柔嘉，此时已进入梦乡。

　　只听见门外传来楼穆的轻呼。

　　“开门。”

　　唐念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窸窸窣窣穿好衣裳开了门。

　　出现在唐念眼前的，是身穿一身夜行衣的楼穆。

　　唐念哪里还能不明白，楼穆摆明了是要去调查那些士兵的事情。

　　唐念一挥手，蓝光笼罩住熟睡的楚柔嘉。

　　再一挥手，烛台上的蜡烛全部燃起。

　　她贴心给楼穆倒了杯茶，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调侃楼穆几句。

　　“我说，楼大人，你这深更半夜的，自己睡不着，倒也不用把我也吵醒吧？”

　　“还有啊，楼大人，你也不必，诶……”

　　楼穆懒得和唐念拌嘴，时间紧迫，时机不可错过，连茶杯都没有碰，就直接拉住唐念的手，悄悄出了客栈。

　　没曾想唐念竟然哑火了，谁能想得到呢，这一幕和进城的时候何曾相似。

　　只是被抓住了手，唐念就像是被掐住了命门，一言不发。

　　很快，在楼穆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处弥漫着特殊香味的房子外面。

　　“到了。”

　　楼穆低声说道，随后松开了抓住唐念的手。

　　“嗯？”

　　唐念这才抬起头打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