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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冷声道，“她吃了，清清吃什么？”

可明明柳清清的碗里，已经有了啊。

这一刻，屋内屋外所有的下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柳青笺的身上。

悲悯又嘲讽。

堂堂的顾家少夫人，竟连个鸡腿都没资格吃。

柳青笺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只得将目光转向了顾容风。

“只要是青笺想要的，我都会第一时间送到青笺的面前。”

彼时的顾容风，还未曾行冠礼。

翩翩年少，温文尔雅。

柳青笺因羞涩而娇红了面颊。

顾容风却执意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而美好，“包括我。”

当年的誓言还清晰于耳。

其实，柳青笺要的不是一个鸡腿。

哪怕他将鸡腿夹给她，她再让给清清也好啊……

顾容风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转动长眸。

就在这时——

柳清清略显笨拙地夹起了碗里的鸡腿，“让给姐姐吧，我不要……”

正在吃饭的柳庚廷重重放下筷子，冷睨向柳青笺。

柳青笺连忙起身，想要阻止柳清清的动作。

顾容风伸展手臂挡住了她的动作，“一个鸡腿而已，你少吃一口就是了。”

话是同她说的。

但他的目光，看向的却是另一边的柳清清。

柳青笺握着筷子的手阵阵发紧。

白中透着青。

阵阵凉意席卷全身，喉咙干痒得厉害。

等回到屋子，柳青笺再是克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止不住的咳喘，让她阵阵干呕。

柳青笺蜷缩在地上，涕泪横流。

“吱嘎……”

房门被人推开。

顾容风背着月光，迈步而来。

第4章 逼迫腾房

“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来到她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她。

熟悉的声音，关心的语气，让柳青笺一下子回到了新婚那晚。

洞房中，喜蜡下——

他执着她的手，眸光温柔缱倦。

他说，“青笺，我是你的夫，日后我便同你一起照顾清清。”

他还说，“你别怕，无论日后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那一晚。

他是陪在她的身边的。

可是自从半年前她小产，一切就都变了……

思绪翻涌，柳青笺猛地扑进了顾容风的怀里，贪恋地汲取着他的温度。

她小心翼翼，极尽讨好的颤声道，“容风，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顾容风愣住。

瞬间，温柔的眼底，骤聚了一层冰凉。

“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里是正房，是我家小姐住的院子！”

惊呼声突起。

门外，紫荞伸展双臂，盯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下人。

领头的妈妈掐着腰道，“清姑娘怀了身孕，住在厢房不利于养身子，老夫人特意交代，让少夫人将东院腾出来给清姑娘住。”

紫荞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哪里有少夫人住厢房的道理，要是传出去我家小姐还做不做人了？”

屋子里，柳青笺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容风。

或许是伤心至极。

她没有哭。

只是在笑。

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所以你今晚过来，就是为了将我撵走？”

顾容风声音淡淡，“清清身体不好，需要好好将养，你应该明白的……”

“我知道是我欠了她的。”

柳青笺想要让自己冷静，可是她的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着，“可是我的孩子也是因为她没有的，就算是以命抵命，也总该还清了啊……”

还没说完，顾容风冷声打断，“当年要不是你指责清清，清清也不会离家出走，现在也不会那般的羸弱。”

当年，她并没有责怪清清啊。

她一直都在安慰清清。

哪怕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柳青笺想要解释，“容风，我……”

顾容风再次打断，“要是你知道错了，日后就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

原来，他以为她是故意装病勾引他……

柳青笺的心似划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正往外流淌着。

止都止不住。

当天晚上，柳清清就搬进了东院。

柳青笺孤零零地站在厢房的窗边，望着东院吹熄的烛火，泪眼朦胧。

喉咙再次干痒的难受。

她本能地张开嘴，顾容风那冰冷的视线瞬间划过脑海。

柳青笺连忙以袖遮唇，尽量放轻声音咳嗽着。

一下下。

小心翼翼……

一大清早，柳家医馆外就聚满了人。

柳青笺刚下了马车，便被人一个妇人扼住了手腕。

“大家都来看看啊，就是她害死了我儿子！”

第5章 入狱坐牢

原来，这妇人是那个断骨男子的母亲。

柳青笺问心无愧，坦然解释，“那日虽中间出了一些意外，但并未曾耽误了您儿子的诊治，我以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值几个钱？”

妇人不管不顾，鄙夷地看着柳青笺，“当年要不是你嫉妒你妹妹比你生的美，你怎么会陷害你妹妹落水变成了个痴儿？要我说，那顾家大少爷娶你妹妹，八成就是良心过不去帮你还债的！”

柳清清落水一事，当年在扬州惹起了不小的轰动。

只是并没有人知晓，真相究竟是如何的。

如今听闻这妇人的话，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对柳青笺指指点点了起来。

柳青笺努力地解释着，“我没有，事情并非如此……”

奈何势单力薄。

她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了周围的议论声之中。

另一边，柳清清忽然想吃孙记家的糕点。

顾母看着柳清清微微隆起的小腹，宠溺且包容，“有了身孕的人，口味刁钻是常有的事儿，清清乖啊，我这就让容风陪着你去买。”

一旁正吃着早饭的顾容风，手中的筷子不觉顿了顿。

他恍惚想起，柳青笺怀着身孕时，每每都是在询问他想吃什么。

她还说，“容风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

那时候的她，乖顺的如同一只猫儿。

“容风哥哥要是不想去，我就不吃了。”

柳清清抓着顾容风的阔袖，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一瞬间。

记忆里的面庞同眼前的面颊交融。

顾容风温柔地笑了。

片刻后，他带着柳清清出了门。

孙记同柳家药铺挨得很近，只隔了半条街。

顾容风扶着柳清清下了马车，就听见了这边的吵闹声。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朝着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被妇人纠缠的柳青笺，就看见了那抹似清风霁月的身影。

她期盼地，朝着顾容风的方向伸出手，“容风……”

下一秒。

顾容风忽然停住了脚步。

只因，依偎在他身边的柳清清皱起了眉头。

顾容风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柳清清有气无力，“容风哥哥，饿，饿……”

柳青笺看着顾容风将柳清清拦腰抱起——

转身。

离去。

她举起的手臂，还僵硬在半空。

眼睫轻颤，她就这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看着曾经属于她的怀抱，此刻抱着的却是她的妹妹……

她甚至还能够想起那怀抱的温度……

周围人影绰绰，终是渐渐挡住了柳青笺的视线。

妇人顺着柳青笺的视线望去，当即扯着嗓子喊道，“要我说，顾大少爷和清姑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这样的蛇蝎女人，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所有人，都看见了顾容风和柳清清相依相偎的背影。

这一刻，柳青笺万夫所指。

扬州，衙门。

男人的尸体，大刺刺地摆在堂中。

柳庚廷听闻见消息，匆匆赶来。

“验尸！”

一声令下。

仵作当场验尸。

片刻后，仵作呈交爰书。

“柳大人，这男子确实是活活疼死的，且除了手伤之外再无其他外伤……”

清晰写明的爰书，足够让此案证据确凿。

柳庚廷看向柳青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