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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以总是拿我念书的事情贬低我，要多发现我的长处，这样我才会更加喜欢你，知道吗？”

　　陈知衍哑然失笑。

　　第一次听说有人想让别人喜欢上她，却净对对方提要求的。

　　这样的事，也就裴见微能做得出来了。

　　“嗯，知道了。”

　　裴清皱着眉头深思，总觉得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只得将信将疑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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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文宣帝起驾回宫，裴清也跟着队伍回了京城。

　　回到陈家，裴清先去玉竹堂和孙氏请了安，才回了栖间堂。

　　“夫人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奴婢们都好想您。”

　　春桃和春兰两个丫头，围在软榻前，一个给裴清捏肩，一个给裴清捏腿，十分殷勤。

　　裴清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我也想你们。大房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春桃挑眉道：“他们能有什么动静。自打王氏和二老爷相继走后，大房安静得像一滩死水，也就大夫人还时不时地带着一双儿女到老夫人跟前走动。”

　　裴清听后，也就放心了。

　　想起姑姑先前交给她的那半块玉佩，让春兰去给她找出来。

　　等金乌西坠，陈知衍从内阁回来，就把事情和他说了。

　　“……姑姑只说，那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人长得很清秀，性子却畏畏缩缩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点，你可有法子把人找到？”

　　说起来，裴清都觉得太困难了。

　　大梁上万名文武官员，亲眷中有适龄公子的数都数不清。

　　就凭着这半块玉佩，和一点点线索，想要把人找到，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知衍握着玉佩，眉头紧蹙，思索了很久，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把裴清吓了一跳。

　　“这是三皇子的玉佩。”

　　陈知衍淡淡道，随后把玉佩放到案几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三皇子？！”裴清险些惊呆了下巴，“怎么会是三皇子呢？姑姑说，她亲眼看见靖王当众把人踩在脚下羞辱……”

　　说到此处，裴清顿了一顿，忽然反应过来。

　　三皇子李元恪出身低微，又不受文宣帝重视，虽有皇室血脉，可在宫里的地位，连一品大员都比不上，被品性恶劣的兄长欺辱，不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么？

　　陈知衍说：“宫里的皇子不多，每一位出生的时候，太后娘娘都赐了一模一样的玉佩给他们，三皇子的生母虽只是一介地位底下的宫女，却也没有免了。”

　　裴清甚少听人提起过这位三皇子。

　　唯一一次见他，还是她八岁时，跟随父亲进宫面圣，从乾清宫里出来，看见一个穿着泛白衣袍，面色蜡黄的小少年，跪在总管太监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央求着什么。

　　当时她心里就在想，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可怜的孩子。

　　问了父亲，才得知那是三皇子。

　　后来她听闻，那天三皇子的生母病了，姜后却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不允太医去给她治病。

　　文宣帝也早已遗忘了这位自己酒后一时兴起宠幸的宫女。

　　竟然就这样让一场小小的风寒，夺走了三皇子生母的性命。

第87章 筹谋

　　没想到一晃十几年过去，三皇子在宫中的境地，一点都没有好转，不免令人心生同情。

　　裴清问：“那这玉佩，你找人送过去？”

　　陈知衍盯着桌上半块残破的玉佩，恍然间，神思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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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傍晚的醉仙楼。

　　陈知衍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竹纹大氅，独自坐在临窗的位置，望着底下来往不绝的车马，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

　　雅间的门“吱呀”一声从外头打开，陈知衍起身合上窗户，走到来人面前，郑重地躬身行礼：“臣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作寻常妇人打扮的宸贵妃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身侧的侍女，一边说：“在皇宫外头，就不讲究那么多礼数了，侯爷坐吧。”

　　两人于茶案前相对而坐，陈知衍提起茶壶，给宸贵妃倒了一杯茶，道了声“请”，才从袖中取出那半枚玉佩，放在案上，推到她面前。

　　宸贵妃瞧了瞧，觉得有些眼熟。“这是？”

　　陈知衍缓缓道：“这是三皇子的玉佩。先前，见微的姑姑陪她去参加太后娘娘的诗会，偶遇三皇子遭靖王等人欺辱，出手相助，落下这半块玉佩，便带回来托我替她寻找失主。”

　　“原来如此，这可怜的孩子。”宸贵妃双手捧起玉佩交给身后的侍女tຊ，“请侯爷放心，本宫回去后，会将玉佩还给三皇子的。”

　　陈知衍道：“多谢贵妃娘娘。”

　　宸贵妃微笑着说：“侯爷今日特意叫本宫出来，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区区一块玉佩，陈知衍随便找个手下的人都可以去还，何需由她代劳呢？

　　这可不像陈知衍的作风。

　　陈知衍说：“微臣听见微说，她私下送了一副药方给您。”

　　宸贵妃收起笑意：“她告诉你了？”

　　陈知衍说：“是。她总爱瞒着我做事，虽然到头来，还是不得不交代得清清楚楚。”

　　“侯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宸贵妃捧起茶盏喝了一口，“你是裴清的丈夫，本宫信得过你。”

　　“微臣想问您，您有多少把握，能靠着这副药方，顺利诞下皇嗣？”

　　宸贵妃一愣，脸色不太好看了。

　　这样冒犯的话，此时若换做任何一个人，她怕是都要动怒。

　　但她对陈知衍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他一贯行止有度，绝不是轻狂冒失之人，既然说了，便有他的理由。

　　“怎么？侯爷也有法子，能助本宫一臂之力？”

　　陈知衍正色道：“微臣的法子倒也不能算法子，只能说，是给贵妃娘娘指一条明路。”

　　“侯爷请讲。”

　　陈知衍说：“娘娘与其寄希望于自身，不如捡一个现成，养在膝下，也是一样的。”

　　宸贵妃神色错愕：“侯爷是指三皇子？”

　　“宫中生母没有名分的皇子，也只有三皇子了。”

　　“本宫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可皇帝他……”宸贵妃低下头压低声音，露出痛苦之色，“侯爷你不明白，皇帝他不会同意的。”

　　“他就是宁可让别的妃嫔认下三皇子，也不会同意的……”

　　宸贵妃没有明说，陈知衍却很快就从她话中猜到了一二。

　　“既然如此，即使娘娘怀上了龙嗣，也难保不遭毒手。”

　　宸贵妃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眼眶泛红：“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如果上天真的愿意垂怜我，再给我一个孩子，我定不遗余力地护住它。”

　　陈知衍从女人一双美丽的眼中看见了无尽的恨意，摇了摇头：“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微臣还有一个法子，就看娘娘的决心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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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知衍回到陈家时，夜幕已低垂。

　　他刚下了马车，陈礼就走过去在旁边说：“……瑞王殿下今早去见了杨首辅，自荐前去监修皇陵，杨首辅也答应了。靖王殿下听说后，在王府里发了很大的脾气，事情传到瑞王耳朵里，不仅没生疑，还得意洋洋地给靖王写了首嘲讽的酸诗。”

　　陈知衍微笑着说：“他倒是知道做戏要做全套。”

　　至于瑞王，却过于轻敌了，想来也是个不堪大用的。

　　这个时间，裴清应当已经快歇下了。

　　陈知衍便去了望襄阁，走进月门，却见书房里亮着灯火，看守的书童也不在门口。

　　陈礼疑惑地上前推开隔扇，往屋里看了一眼，立即低着头退到一旁。

　　陈知衍见状，大约也猜到是谁在里头，便挥手让陈礼退下了。他走进屋内，裴清竟躺在罗汉床上，枕着大迎枕睡着了。

　　窗户大开着，一阵凉风吹进来，拂动了她额前的碎发。

　　陈知衍缓步走到裴清跟前。

　　也不知是想作出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还是出于什么奇怪的缘由，她怀里竟抱着他开元十六年参与编纂的《大梁会典》。

　　昔日亲笔做过批注的地方，就紧紧压在她雪白的柔软上，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看得陈知衍眸色都深了几分。

　　他俯下身将书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搁在一旁的矮几上，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正想给裴清盖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欢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夫人，您要的川贝梨子水煎好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书童捧着一个青瓷小碗快步跨进门槛，还没看清罗汉床前的人影，就猝不及防地遭了一记锐利的眼刀，猛然顿住脚步。

　　意识到是侯爷在里头后，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噤声退到屋外。

　　黑夜再度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陈知衍给裴清裹上披风，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书房外走去。

　　裴清睡得不深，身子一腾空，便悠悠转醒了。

　　她半睁开眼，发现自己陷在陈知衍的怀中，周身都是熟悉的气息，仰起唇角，满足地欣赏着他儒雅俊朗的轮廓，看见他的下巴竟长出了一些细小的胡渣。

　　这是什么时候长的？昨晚睡前分明还没有呢。

　　裴清觉得自己对陈知衍的关心还是有些不够。

第88章 也不知道在假正经些什么

　　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