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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她来退学的时候，哭得有多惨吗？我以为至少在你身边，她是快乐的。”

　　女人字字都在指责他。

　　梁序然只能干涩地沉默。

　　他爱她，却又弃她如敝履，甚至他也是江禧走向死亡这条路上的推手。

　　女人见梁序然根本没什么反应，说完起身就想走。

　　梁序然叫住了她，嗓音干涩又沙哑：“你再和我，讲讲她的事吧。”

　　女人看见梁序然通红的眼睛，她想：江禧，他对你，也不是没有情。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她只能活在他的回忆中了。

　　春季赛还在继续。

　　梁序然作为队长不能缺席训练太久。

　　他将之前与沈母对话的录音提交给了赛事纪管组，澄清了江禧打假赛的事情。

　　江禧的微博也终于恢复清静。

　　GIM俱乐部的官博删除了和江禧的解约公告，取而代之的是讣告。

　　梁序然感觉一切都尘埃落定。

　　杨春天在后台哭：“我们都要退役了，怎么闹出这些事情啊？！”

　　“我们江禧，那么好的辅助……”

　　梁序然打断他：“别哭了，赢下春季赛的冠军，才是她希望看到的事情。”

　　GIM队伍势如破竹，赢下两场比赛，直接晋级决赛。

　　晋级决赛的庆功宴没有任何氛围。

　　梁序然不喜欢他们哭丧着个脸，却也没有什么开心的理由。

　　一顿饭死气沉沉地吃完了。

　　每个人的日子都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江禧的死而停滞，除了梁序然的心。

　　方方来找过他。

　　梁序然麻木地看着她满脸的泪水。

　　他知道这种视而不见和他对江禧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差别，可现在的他还没有任何心情和别的女人相处。

　　于他而言，于江禧而言，这都是一种背叛。

　　方方哭着控诉他：“梁序然，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根本不会爱任何人！你要守着一个死人过多久？！”

　　“抱歉，是我从前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态度伤害了你。”

　　梁序然颔首，接受她的指责。

　　“希望你以后能遇到合适的人。”

　　而他觉得合适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

　　梁序然这些天，耳边总会响起江禧的声音。

　　她的大学舍友说：“我问江禧，为什么上了大学还这么拼命学习。她回答——”

　　梁序然想起江禧的笑脸，耳边是她轻松却坚定的语气。

　　“因为我有一个想并肩的人。”

第18章

　　吴子湫发现梁序然的游戏风格和江禧越来越像。

　　以前的梁序然是一把直接出击的利刃，现在更擅长蛰伏打出致命一击。

　　吴子湫时常会有种江禧还在身旁的错觉。

　　梁序然愈发沉默，闲下来就看江禧的赛场视频、直播视频，听她爱的歌。

　　吴子湫有时候看着他的脸，觉得都有些陌生。

　　从前梁序然那种风发的少年意气好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黑更沉的东西。

　　GIM最终取得了春季赛的冠军，也获得了代表本国出去对战别国选手的机会。

　　吴子湫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对梁序然来说是一种散心。

　　七月，海城机场。

　　梁序然到咖啡店买咖啡。

　　他正站在柜台前，低着头看手机。

　　“俞小姐，您的咖啡好了。”

　　余光间，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清浅的女声说道：“谢谢你。”

　　这声音有些太像江禧了。

　　梁序然回过神，回头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背影。

　　这身影也很像。

　　他立马追出去，女人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中，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梁序然有些无措地呆站在咖啡店门口。

　　咖啡厅的服务生在他身后喊道：“傅先生！您的咖啡！”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去，接过咖啡。

　　梁序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服务生：“你知道刚刚那位客人叫什么吗？”

　　服务生无奈地一笑：“不好意思先生，这属于顾客隐私了，我们也不知道。”

　　“抱歉。”

　　梁序然出了店子，有些自嘲地笑起来。

　　GIM一队人到达洛杉矶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刚放完行李，就被美国NC俱乐部的老朋友安德森约去酒馆喝酒。

　　两队因为前几个赛季的事情，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友谊。

　　梁序然没几个可以聊起江禧的人，安德森可以算是一个。

　　外国友人很热情，安德森属意江禧，更想把她挖去自己战队。

　　每次见面江禧都惊慌的，像被他撵着跑，看见梁序然像看到了救星。

　　她躲到梁序然身后，听他替自己拒绝安德森的邀请。

　　“嗨，兄弟，感觉这次见你变化很大！”

　　安德森拍拍梁序然的肩膀，又和GIM里的其他人打了招呼。

　　他张望了一下，问道：“Que呢？”

　　空气好像都静了一下，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梁序然一眼。

　　梁序然浑然未觉似的，轻轻扯了下嘴角：“去世了。”

　　安德森呆滞片刻，难得对气氛有了察觉，没再多嘴，愧疚地表示了惋惜。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他大笑着带过这阵尴尬：“我们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安德森揽着梁序然的肩膀先走了。

　　杨春天看着两人的背影，用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唐迪：“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铮哥，总觉得有一种鳏夫的疯魔感。”

　　唐迪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你不打游戏的时候能别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吗？小雀不是铮哥的妹妹吗，少在这乱说话。”

　　然后唐迪撇下他，也跟上队伍走了。

　　杨春天在身后嘀咕了句：“又不是亲的。”

　　然后他除了对队友的惋惜以外，又深有一种自己磕的cp还没有开始就be了的感觉。

　　酒馆里营造了一种昏暗的氛围。

　　安德森、吴子湫和梁序然坐在一桌。

　　安德森有些醉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开始嚎啕大哭：“我从来没有像欣赏江禧一样，欣赏过任何一个选手。”

　　梁序然和吴子湫只沉默地喝酒。

　　安德森泪眼朦胧地攀着梁序然的肩膀：“Fu，怎么这么冷漠，难道你都没有爱过什么人吗？”

　　梁序然手指间的烟明明暗暗，他垂着眼，眼里的光也跟着明明暗暗。

　　静默良久，他才自嘲一笑：“没有爱过，是一直爱着。”

第19章

　　她的意识一直沉沉浮浮，一会好像在海上漂流，一会又在漆黑的房中。

　　然后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声响。

　　她最终在病房醒来。

　　她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