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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奕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杨书芹。

他手里还牵着那个小女孩，却对着杨书芹出口就是质问：“你跟踪我？”

他神情坦然，没有半点愧疚。

杨书芹的心一阵痉挛的抽痛，她张口呐呐问：“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她的视线从那小女孩移到那陌生女人。

陆奕承下意识挡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语气略显不耐：“你先回去，之后我再跟你说。”

他这举动，好似一把刀，生生在杨书芹心里剜了一刀。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从二十岁，到三十岁。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年。

她却像是第一次认识了他一样。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早上说今天很忙，不能陪我……”她的声音颤抖，有些说不下去了。喉间像堵了一团棉花，连声音都是干裂的。

“你可真忙。”她明明想讽刺，声音却轻飘飘的。

陆奕承脸色微变，牵着女孩的手不自觉松开了。

林绵绵见状，连忙掐了一把小女孩。

女孩吃痛，立刻上前狠狠推了杨书芹一把，大声喊：“坏女人！不准你欺负我们！”

杨书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陆奕承一愣，正要上前，林绵绵就在此时上前挡住了他的目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

陆奕承于是收回手，冷冷道：“不用道歉，云云也是为了保护你。”

杨书芹腿疼得站不起来，听到这句话，愣愣的抬头看着陆奕承。

林绵绵也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奕承：“我……我先带孩子走吧……”

她说完这句，陆奕承的视线就从杨书芹身上移开，牵起小女孩的手：“说好了陪孩子过生日，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们去游乐园。”

这一刻，海城没下雪，杨书芹的心却冻在了这个早春。

她强撑着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明明想追上去，却挪不动一步。

杨书芹回到家，才发现她的腿青了一大块，手肘也破皮流了血。

她默默自己处理了伤口，明明不很疼，眼前却蒙上了雾。

关上医药箱，她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偌大的别墅，好像最后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晚上11点，陆奕承终于回了家。

看到沙发上的杨书芹，他皱了眉。

他随意走到杨书芹对面坐下，点了一支烟。

一整天，因为有孩子，他一直忍着没抽。

杨书芹闻到烟味，咳了两声，陆奕承却毫不在意，淡淡说：“想问什么？”

想问的太多了，以至于杨书芹一时无言，最后，她轻轻问：“那孩子是你的？”

“是她前夫的孩子。”陆奕承冷下了眼，“绵绵她很单纯，不要用你肮脏的想法污蔑她。”

肮脏？难道抢走别人的丈夫就不肮脏吗？

杨书芹看着陆奕承，这一刻，他离她不过一桌距离，心却像隔了万里之远。

她眼底泛了红：“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陆奕承看着这样的杨书芹，觉得累，看到她就心累。

他移开视线，掐灭了烟：“分开吧。”

第二章 条件

杨书芹愣住了。

半晌，她颤着声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就说出分开两字？

为什么曾经的诺言，他说忘就忘！

陆奕承不想回答，他站起来准备上楼。

杨书芹却一下扯住了陆奕承的衣服，不肯放手：“陆奕承，你给我一个理由……”

纵使一切在两年间都有迹可循。

可她仍然不肯相信。

陆奕承扫开了她的手，不耐烦道：“我对你，没有感觉了。”

说完，他索性转身就走。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让杨书芹心尖一颤。

许久，屋里的智能灯因为杨书芹久久一动不动，暗了下来。

黑暗里，叮咚一声，手机屏幕亮了。

上面的陌生号码发来信息：杨小姐，奕承来我这儿了，我们明天下午在肯德基聊一聊吧。

杨书芹紧攥着手，手上的结婚戒指像火烧般疼。

第二天，肯德基。

杨书芹和林绵绵相对而坐。

杨书芹看着林绵绵，发现她穿着很素雅，除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五官看起来实在很平凡。

林绵绵似乎有些局促的开口：“杨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吗？”

杨书芹没有回答，反而淡淡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绵绵脸微红：“半年。”

……半年。

十年的陪伴，抵不过半年。

杨书芹看向林绵绵无辜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而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杨书芹呼吸一猝，难以理解的问道：“你是一个单亲妈妈，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小三？”

“我不是小三，我们是相爱的。”林绵绵脸色一黑，神色有些不自然，“而且，我女儿需要一个爸爸。”

“你不是吗？”杨书芹反问道。

林绵绵看着杨书芹不变的优雅姿态，眼神渐暗，她突然拿出一个戒指，随意丢在桌上。

“这是奕承落在我那里的结婚戒指，还给你。”

杨书芹脸色一白。

陆奕承的结婚戒指不见了好些时候了，之前她问，他只说不见了。

杨书芹看着林绵绵，忽然想起陆奕承曾说她单纯。

林绵绵按捺不住地耀武扬威：“我不过好心来劝劝你，免得你被抛弃得太难看，反正奕承答应了我这个月一定和你分开的。”

看不见的利刃直刺杨书芹的心。

最终，她抓起戒指，没有再说一句，起身就走了。

她以为这次见面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可原来，她一开始就一败涂地。

杨书芹，你真是可怜又可笑。

长湾别墅，陆家。

杨书芹翻着相册，已经到了半夜，陆奕承还没回来。

这两年来的常态了。

一开始，她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

后来，他的回复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开始挂她的电话。

所以，她也不再打了。

再后来，他开始夜不归宿，一天，两天……

曾经亲密得像是一个人的两个人，变成如今两两相望的冷漠。

而她一退再退，到现在无路可退。

可为什么？她做错什么了吗？

相册第一页就是二十岁的自己和二十二岁的陆奕承在玉龙雪山脚下的合影。

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凝固了他们最相爱的时刻。

可十年前的照片已经泛黄，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

杨书芹一夜没睡，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她来到陆奕承公司。

公司的人看到杨书芹后都神色怪异，窃窃私语。

杨书芹，她垂下眼眸，快步朝着陆奕承办公室而去。

就在她要推开门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道身影挡住了她。

“杨小姐，总裁现在有事……”

居然是林绵绵！她居然是陆奕承的秘书。

林绵绵怯怯的拦在门口，和昨天的她大相径庭。

杨书芹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神色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