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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走过去瘫坐在沙发上：“你可算是醒了，差点烧成肺炎了你。”

穆廷昱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窗外的雨，整个人都像是游离在意识外。

梁诺他这幅表情，心随之一沉：“廷昱，小意的事……”

“台风停了吗？”穆廷昱忽然开口，声音嘶哑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停了。”梁诺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穆廷昱微沉的眼眸划过一抹亮色：“哦。”

这样的冷静反倒让梁诺有些不安，她以为哪怕他不会哭，也会急着去找乔枝意。

但是他都没有。

“你没事吧？”她用试探的语气问了句。

穆廷昱缓缓摇头，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冰凉的指尖按下那绿色的拨通键后，他将手机贴在耳边。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

“嘀”的一声，穆廷昱按下挂断键，而后又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他阖上满是血丝的眼，微微喘着气，平复心口慢慢翻涌起来的痛意。

1区现在信号不稳定，打不通是正常的。

穆廷昱这么想着，等眼睛中的湿意快消失了，他才重新睁开眼。

梁诺刚想问他什么，穆廷昱才放回去的手机忽然响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将手机攥到了手里，眼眸中的一抹期待转瞬即逝。

“喂。”他又恢复了以往冷淡的模样，语气甚至带了几分疏离。

“姐夫。”乔文浩的声音此刻听着异常刺耳。

穆廷昱脸色一黑，俨然不太喜意他这一声“姐夫”。

他不喜意的不是“姐夫”的身份，而是叫他“姐夫”的人。

“什么事？”穆廷昱眼里更多了不耐，像是随时要挂断电话一样。

乔文浩开门见山就问：“你和我姐离婚了吗？”

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割断了紧绷在穆廷昱脑子里的弦。

梁诺见他表情变化如同过山车一般，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穆廷昱没有说话，乔文浩倒是随意的很，又问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你很高兴？”穆廷昱嗤声反问。

“我替你高兴呢！”乔文浩笑了一声，“你这么个公众人物肯定忙得很，要不你把你和姐名下的那套别墅给我，我一定会把你俩的事儿捋的井水不犯河水。”

第十三章 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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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廷昱听着这几句恬不知耻的话，怒极反笑：“如果我拒绝呢？”

电话那头“啧”了一声：“那也没关系，只是我怕到时候有媒体找我，我就不一定管得住我这张嘴……”

乔文浩话还没说完，穆廷昱已经将电话给挂断了。

梁诺看他脸黑的跟墨似的，又问了句：“是谁？”

“一个只懂得要钱的痞子。”穆廷昱眉梢眼角都带着轻蔑。

他紧攥着手机，愈觉的乔文浩有些奇怪。

说到乔枝意出事，他语气明显兴奋了许多。

穆廷昱眸色一暗，难道乔枝意与家人的关系已经凉薄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出事了，弟弟不仅没有半点担忧，还来威胁他要房子。

穆廷昱看了眼手背上的针，在梁诺诧异的眼神下伸手将它拔掉。

“你这又是要干嘛？”梁诺被他这短短十几分钟的举动给弄的一头雾水。

“1区没信号，她接不了电话，我自己过去。”穆廷昱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梁诺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先送他回家换衣服。

别墅。

还没来得及时收拾的客厅一片狼藉，甚至还添了些许荒凉感。

穆廷昱心微微一紧，扫了眼那破掉的落地窗后就上了楼。

才开了卧室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馨香。

隐隐作痛的心好像找到了抚慰平静了些许，穆廷昱却觉难以抬腿进去。

他看着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心空落落的一片。

他紧绷着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穆廷昱忍着沉闷感，刚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床头柜一张被签字笔压着的纸让他眼神一怔。

他凤眸微眯，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竟然是一张手写的离婚协议书。

而在女方那一边，已经签好了“乔枝意”的名字。

娟秀的字像是一根根针扎在穆廷昱的心上。

他指尖一抖，险些将这薄薄的一张纸揉成一团。

乔枝意想和他离婚？

穆廷昱抬起头，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后将它扔到一边“做梦。”

门外。

坐在车里的梁诺见穆廷昱出来了，将口罩和帽子递给他：“这样去恐怕也找不到，先去电视台问问情况吧。”

穆廷昱接了过来，淡淡地嗯了一声。

梁诺一边看车一边瞄了眼后视镜里的他，有些懊悔地叹了口气。

现在穆廷昱正在风口浪尖上，狗仔们恨不得把他和乔枝意的事挖个干干净净，现在去电视台或者1区恐怕……

两人各怀心思，不一会儿就到了电视台。

为了保险起见，梁诺让穆廷昱在车里等，她进去问问情况。

穆廷昱看着车窗反光中的自己，弯了弯嘴角。

他想尝试再见到乔枝意时该是何态度。

生气、欣喜、恼怒还是和从前一样冷漠。

然而尽管尝试了所有可能有的表情，他都觉得又假又难看。

穆廷昱不禁自嘲一笑。

拿到影帝奖的他居然连一个小小的表情都做不出，简直不要太可笑。

他低下头，翻看着乔枝意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如果我消失了，你会开心吗？——

而下面是简单的一个“会”。

穆廷昱眸色一沉，竟生了想将这个答复撤回的念头。

乔枝意消失了，他真的开心吗？

这时，一脸喜色的梁诺撑着伞跑了回来，她坐进车里，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小意还活着！她在1区医院里！”

第十四章 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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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诺发动车子，下意识地瞥了眼后视镜。

而这一瞥，差点让她把离合器当油门踩了。

她又停下车，回过头看着红着眼的穆廷昱：“这是好事儿，你哭什么？”

穆廷昱看着窗外，低哑道：“快开车吧。”

见他不愿意多说，梁诺也就没有再问，只是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乔枝意和穆廷昱的关系肯定是瞒不住了，弄不好穆廷昱的形象都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儿，梁诺心里的欣喜瞬间变成了忧心。

因为台风的影响，不少路都被封，梁诺绕了五次路，开了三个小时才到1区医院。

夜幕降临，雨却没有收敛的架势。

重症监护室。

隔着窗，穆廷昱已然僵在了原地。

他紧缩的瞳眸怔怔定在被各种医疗仪器包围的乔枝意身上。

她整个头都被纱布缠绕，氧气罩几乎占据了她大半张脸，胸膛随着心电仪的声音微微起伏着。

穆廷昱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了颤，呼吸都跟着里头的人慢慢窒住。

“失血过多以至大脑缺氧……”一旁的医生叹了口气。

梁诺一愣：“医生，她会变成植物人吗？”

穆廷昱下颚一紧，终于把目光放在医生身上。

医生摇摇头：“不会，只是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智力可能会下降。”

穆廷昱心一震：“能恢复吗？”

“这种大脑损伤是不可逆的，恢复的几率很小。”

医生一句话再次让穆廷昱的心狠狠一揪。

他看着乔枝意，泛红的眼角多了些许晶莹。

等她醒过来，是不是会忘记过去的事？甚至连他都忘记了？

梁诺和医生又说了几句后，才拍了拍穆廷昱的肩：“凡是都往好处想想，至少小意还活着。”

默然一阵，穆廷昱沙哑的声音才慢慢从他干涩的喉咙中传出：“转院。”

“不行。”梁诺立刻拒绝，“你和小意的事对外还是不清不楚的，那些狗仔无孔不入，来这儿已经很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