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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没人打扰他。

　　都说他是个怪人，还真是……挺怪的。

第94章 这个手术，我做不了

　　陆舒晴听着听着，也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

　　自从受了伤，她就没再摸过钢琴了，很是怀念手指在琴键上随意弹奏的感觉。

　　跟随着旋律，她还能活动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书桌上小幅度地轻轻弹奏着。

　　弹奏似乎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车英华垂眸，盯着她活动的手指，经过长久的沉思之后，终于开了口，“沈启帆跟你讲了手术的风险性吗？”

　　陆舒晴点点头：“讲了。”

　　“这个手术，我做不了。”车英华关掉音乐，淡声道：“我建议你保守治疗。”

　　“我可以接受任何风险，我会签术前知情同意书的。”

　　陆舒晴一脸真诚地看着车英华，强调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可以承担。”

　　“我不做。”车英华态度很强硬，他把手机往前一推，开始对着电脑专心致志地写病历。

　　钟宝月走过去，站到陆舒晴身后，问车英华：“为什么不能做？总得有个原因吧！”

　　“我技术不过硬。”车英华不急不缓道：“你们另请高明吧！”

　　若是没有百分百成功的信心，他就不会做这个手术。

　　“小叔叔说你很厉害的啊。”钟宝月说：“你都做不了，我们还能另请哪个神医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陈英华开口赶人，“慢走不送，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钟宝月眼珠子一转，说：“你是怕降低自己的手术成功率吗？比起病人，你更注重声誉和名头呗？”

　　这话有点激将的意味。

　　陈英华没有被激到，面色依旧很平静，但还是讲了自己的真心话，“我不想一个天才的钢琴家在我手上毁掉，如果手术失败了，我就是那个刽子手。”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宴晞这时开了口，“那你不做手术，病人因此无奈选择保守治疗，不还是不能恢复手指功能，无法成为钢琴家吗？这样你就没有责任了吗？”

　　“这就不关我的事儿了。”车英华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这双手不是我弄伤的，也不是我治疗的，我能有什么责任。”

　　钟宝月啧啧两声，直白地评论道：“你这人，真鸡贼哦！”

　　车英华朝钟宝月笑了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怎么说。”

　　“小晴，这人的人品感觉不怎么样，我怀疑他医术也没有小叔叔说的那么好。”

　　钟宝月说着又转头看向了陆宴晞，“小晞，咱们再找找其他厉害的大夫。”

　　陆宴晞没再讨论这件事，转话题问了那三个中毒飞行员的情况。

　　“还在手术中，再等等吧！”车英华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柜子里有吃的喝的，你们随意。”

　　刚才他享受了几首美妙的音乐，就当时招待客人了。

　　一般的病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陆宴晞瞥了眼带玻璃门的柜子，能看到里面有不少泡面、香肠、饼干和矿泉水。

　　“不用了，谢谢车大夫，我们去急诊室外面等。”陆宴晞走向门口，对程舟低声说了句：“你再沟通一下。”

　　程舟点点头。

　　陆舒晴的手被重新包扎好，之后跟钟宝月一起也走出了办公室。

　　“你别灰心，国内要是找不到更厉害的大夫，国外肯定也会有，我跟小晞帮你打听打听。”钟宝月边走边安慰着。

　　陆舒晴还算平静，没感受到太大的失望。

　　程舟在车英华的办公室里多留了一会儿，五分钟后才出来。

　　他朝陆宴晞摇了摇头。

　　陆宴晞垂眸盯着地板的缝隙。

　　不要钱，不要高端的医疗设备，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钱和物都不能打动车英华，那用什么才能打动他呢？

　　陆宴晞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欲无求的人。

　　活着，总归会有所贪求。

　　只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可能是金钱、权利，或者美貌、健康，亦或是爱情、名望。

　　除此之外，也许还有别的。

　　“你在急诊盯着。”陆宴晞在程舟耳边低声道：“再搜集一下车英华的信息。”

　　程舟应声：“好。”

　　“酒店位置发我手机上。”

　　陆宴晞收到之后，开车带上陆舒晴和钟宝月离开了医院。

　　晚上九点钟，程舟和沈启帆才到了酒店。

　　“三个飞行员都抢救回来了。”沈启帆满脸疲惫，“机长最严重，差点不行了，幸好这边医生厉害，手术设备也好。”

　　陆宴晞问：“是什么中毒了？”

　　“药物中毒。”沈启帆沉眉道：“剂量下得很讲究，算好了让他们在飞行过程中出现急性症状。”

　　陆宴晞看向程舟，问道：“你接手飞机的时候，自动驾驶是不是没被启动？”

　　程舟说：“自动驾驶被损坏了，无法开启。”

　　所以机长倒下后，飞机会失控坠落。

　　屋内气氛沉闷，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那这肯定不是意外了。”沈启帆拆开一袋面包，吃了两口，“是蓄意谋杀啊。”

　　钟宝月看着沈启帆，说：“小叔叔，我叫餐了，等会儿就会送上来，你别吃面包了。”

　　“先垫两口。”沈启帆三两口吃完一个奶牛面包，笑了笑，故作轻松道：“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都放轻松一点。”

　　这里他最年长，担负着照顾小辈的责任。

　　酒店送餐的服务生很快来了。

　　满满一车的食物，非常丰盛，还有两瓶红酒。

　　但此时他们都没有什么胃口。

　　草草吃了一些，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为了方便照顾陆舒晴，钟宝月跟她住一个房间。

　　其他几个人，各自一间房。

　　“看来这次没法好好旅行了。”钟宝月趴在床上，叹气道：“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狠毒。”

　　“我感觉是冲着我来的。”

　　陆舒晴总有这种预感，不知道为什么。

　　“你别瞎想。”钟宝月摆弄着手机，机长和副机长三人中毒的事件已经上了新闻，“早晚会真相大白的。”

　　陆舒晴思索片刻，说：“咱们明天回去吧。”

　　钟宝月愣了一下，“回哪儿啊？”

　　陆舒晴：“愚城。”

　　反正车英华已经拒绝她了，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确实没有留下来玩的心思。

　　“宝月，对不起啊，没让你跟小叔叔旅行成。”

　　“你对不起啥呀，跟你又没有关系。”钟宝月顿了顿，道：“小晞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走，他肯定能劝动车英华的，你就安心等着吧！”

第95章 你太懂我了

　　桥口市比愚城暖和很多，即使入了冬，晚上最低也有十五度。

　　陆宴晞睡不着，走到室外阳台吹风。

　　余光看到隔壁房间还亮着灯。

　　程舟还没睡。

　　陆宴晞想了一下，走去敲了隔壁的门。

　　程舟谨慎地问：“谁？”

　　陆宴晞低声道：“我。”

　　程舟立马开了门，“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我是不是说了让你赶紧睡觉？”陆宴晞越过程舟，走进了房间。

　　床单上一个褶子都没有，四件套规规整整的，显然碰都没有碰过。

　　只从浴室里传出来点热气，应该是洗过澡了。

　　陆宴晞坐到了打开的电脑前，瞥了眼屏幕，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是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

　　“我没事。”程舟站在床尾边，淡声道：“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睡一个多小时，能顶什么事儿。”陆宴晞看着程舟，“这些事没那么着急，睡几个小时起来再查。”

　　“我查到了一些车英华的事情。”

　　程舟走上前，打开隐藏的暗网，展示给陆宴晞看。

　　陆宴晞扫了一眼，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明天一早我去跟车英华谈，你在酒店睡觉，我不叫你，你不准起来。”

　　陆宴晞起身要走。

　　“少爷。”程舟叫住他，“我恢复食堂监控，查到了下毒的人。”

　　陆宴晞：“谁？”

　　“飞机检修员，自动驾驶程序也是他破坏的。”

　　程舟顿了顿，说：“警方也查到了他，不过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畏罪自杀了。”

　　“他肯定是受雇人，继续查。”陆宴晞补充了一句，“可以慢慢查。”

　　“知道了。”程舟说：“目前我查到的是，检修员三十五岁，他的父母已经病逝，没有妻儿，没有任何亲近的关系。他的账户上没有任何进账，他也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所以，他为什么接这种任务，还没有合适的解释。我会继续查的。”

　　“从他出生时查起，看有没有什么仇恨的人。”

　　陆宴晞给了个思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舟关了灯，躺到床上，但是没有睡觉。

　　他拿着手机，紧急地联系了几个人。

　　第二天，陆舒晴和钟宝月吃早饭的时候，陆宴晞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我以为你还没醒呢。”钟宝月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去跟车英华聊了聊。”陆宴晞坐到陆舒晴身边，淡笑道：“你在他这里进行保守治疗。”

　　陆舒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