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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是，这个家还配不上跟人联姻。”

　　顾临舟显得很平静，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澄澄姐，你放心吧，我不是什么乖女孩，我受了伤，别人也会掉一层皮的。”

　　她请赵澄吃饭，是因为她想让赵澄帮她看合同。

　　赵澄做过很多这类的项目，可以帮她看下股份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她信不过姜阳找的律师，也请不起别的律师。

　　赵澄快速地浏览了那份合同，看到了最后，她才明白顾临舟的意思。

　　“原来，你是要继承家业啊。”她松了口气，“你爸要把这些股份转给你？不过，还没上市的话，就是一堆空头支票，上市了，你就发财了。”

　　赵澄要去机场，她说：“你放心，我晚上帮你看看，有几个地方有歧义的，我帮你修改一下。”

　　*

　　顾临舟讨厌除夕夜。

　　姜家的除夕夜不只是几个人吃饭，而是什么老家的亲戚都会喊来，在姜家作威作福，捧着温岁，狠踩顾临舟。

　　当年她刚来的时候，还战战兢兢，年夜饭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不小心掉了个勺子，被众人看着，她都心里怕得想哭，听到他们说她上不了台面、丢人现眼，她都想钻地了。

　　他们今年还想这样。

　　但顾临舟已经不想配合了，更不想忍耐了。

　　家里帮工那么多，一个伯母见到顾临舟坐在那边喝茶，就嘴碎：“上不来台面的东西，既不知道应酬，也不知道要贤惠点，这以后还怎么找对象，哪家敢娶这样的女的，难道还真的要一直跟着岁岁？”

　　一个叔叔对姜阳道：“你要对原配的孩子好一点，这样才不会有人说闲话，你看，她都把岁岁逼出国了，也不知道是谁教得她，去抢人家男朋友。”

　　“她现在在做什么，大学也快毕业了吧？”

　　那个伯母见顾临舟不理人，还来了火气，走过去，说：“姜家对你有恩，你还摆着个臭脸，姜阳啊，当初都说让她跟着我回老家，我养她，她还有这气性？没两天就给你教育好了，也不至于现在温家不帮我们。”

　　姜家老家的产业就是留给了这些亲戚在做，这两年经济不景气，他们也受到了影响。

　　许茵还在二楼化妆打扮，伯母又皱眉：“许茵还不下来？还在收拾自己？姜阳，你这是娶了个摆设回来！”

　　姜老爷子听得不耐烦：“好了，就你们长了嘴，一直讲讲讲，闭嘴吧。”

　　伯母习惯嘴硬：“岁岁今晚是要带裴家那位回来吃饭吗？我这是安抚岁岁，为了我们姜家的生意着想。”

　　她也不说了，但手里喝的东西完了，偏偏不喊保姆，而是瞥了眼顾临舟，“临舟，你去给伯母倒一杯红酒吧。”

　　她连许茵都想使唤，许茵生不出儿子，姜阳没有儿子，她又有三个儿子，现在都在姜家工作，这姜家的财产不都是她儿子的？

　　顾临舟压着一肚子火，面无表情地去拿了杯红酒，看着伯母满面的笑容，她直接泼了上去。

　　泼上去的那一刻，盯着伯母花容失色的样子，听着周围的尖叫和怒骂。

　　她好像才吐出了胸口的那股郁气。

　　她心想，原来做恶女疯女，是这么快乐。

　　她甚至还想直接掀了这张桌子，把果盘往叔叔的嘴里塞，想了想，既然要发疯，她抓了一把瓜子。

　　那个叔叔在怒骂：“你是不是疯子啊？你发疯了，就赶紧去治。”

　　顾临舟把瓜子甩在了他脸上。

　　孟临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姜老爷子坐着没动，姜阳沉着脸，但是没骂顾临舟，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在那个叔叔要打顾临舟的时候，孟临舟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面无表情：“您这是做什么？”

　　温岁也有点吓到。

　　顾临舟这人其实挺爱面子的，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样想的，她几乎没这样不体面地发疯过。

　　顾临舟看了眼孟临舟，其实没有他，她也不会有事，姜阳为了今晚的计划，会保下她的。

第51章 鉴定

　　姜旭一脸的怒意在看到孟临舟的时候，骤然消失，他下意识地就想对他谄媚地笑，表情没控制好，便有些扭曲。

　　“裴少爷，哎哟，你来了啊。”

　　孟临舟脸上神情淡淡，语气冰凉：“你这是准备打谁？”

　　“没打谁，没打谁。”姜旭笑。

　　温岁跟在孟临舟的身后，挽住了他的手，微微拧眉：“叔叔，顾临舟干嘛了？你们除夕夜闹得这么难看？临舟只是过来一下，他等会要回自己家吃饭。”

　　姜旭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他还要挤出笑容：“临舟不听话，好像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了，又是泼酒又是扔东西的。”

　　孟临舟朝顾临舟看了过去，目光微一停留，又很快收了回去，他也松开了手，不再捏姜旭。

　　姜旭只是姜家的旁亲，他根本没给个好脸色：“这是姜家。”

　　这句话就很明显了，警告姜旭别把这里真的当成他自己的家。

　　顾临舟好像心情很差，一整晚吃饭她都没说话，不管那几人怎么挑衅她，也不管面前的温岁如何缠着孟临舟。

　　孟临舟只坐了一会，他就要回家了。

　　顾临舟根本没抬眼看他。

　　孟临舟余光瞥到她，她正在看手机，今晚不施粉黛，还戴了黑框眼镜，随意地披散着头发，眼镜的反光中映着她手机屏幕模糊的倒影，是绿色的聊天界面，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她竟还露出了浅笑，眼睛弯了弯。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好。

　　孟临舟的脸色慢慢地阴沉了几分，他想起，她最近很久都没联系他了，以前就算两人不见面，她也会时不时给他发一些信息，有她脸的自拍照，有她当日的穿着，也有她每日的趣事。

　　虽然他几乎都不回她，或者没及时看，但她现在不发了。

　　他面无表情地收紧了手指。

　　姜阳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他很凉薄地笑了下，甚至觉得，顾临舟还挺会玩弄人心的，知道如何适度地引起男人的醋意，最近这段时间，她跟祁之正、徐宁桁都走得挺近。

　　他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

　　徐宁桁搞研究的，对姜家毫无用处，祁之正倒是还行，只可惜，他看似叛逆风流，实际非常听他妈妈的话，又无能反抗，反倒是孟临舟，从小被宠坏，虽说面上很听他母亲的话，但其实，裴家没人拧得过他，当他想做什么事，他不择手段都会做成，就看他有没有心了。

　　顾临舟倒也不是真的在演戏。

　　祁之正给她发的照片是真的有点好笑。

　　他前面在说，其实他们的生活还蛮适配的。

　　顾临舟给他发了个问号。

　　他就说，他以前都没去过农村，但是工作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富二代的生活就是高大上、纸醉金迷，实际上，他为了做项目，核实工厂，跑了好多次乡下，还把手机掉进过农村旱厕。

　　然后，他要她保证，绝对不外传的一张照片。

　　顾临舟还没回，他就发了过来一张，他狼狈又慌乱地被一只猪拱着跑的照片，完全没有了资本家的体面，头发被风吹得炸起，满脸惊恐地抱着那只猪。

　　顾临舟差点就把嘴里的水喷了出去。

　　祁之正说：“完了，你不回我了，是不是觉得太丢人了，我没形象了，那现在我也撤不回，要不你忘了吧。”

　　他大概真的紧张：“姜律师，顾临舟，柚柚？你回我一下呗，我害怕，你嫌弃我，也得让我死个痛快，给个痛快吧……”

　　他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