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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而来的，还有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没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只有大衣自带熏衣香薰过的味道，冷冰冰又有点涩香的白松，极矜极贵。

　　姜歆一时有些不习惯，盈着热泪。

　　多少天没见到周二公子了呢，算算16天零4小时。

　　“才没有想你，把我落在京市。”

　　他扯她手臂，一把拥抱在怀里，单薄赢弱的她裹件毛衣，宽松版型的羊毛针织。

　　可人，捂握在怀里依旧那么娇小。

　　裴奕骁闭着眼，深深埋到她肩头，“你想了。”

　　听他性感的声音，姜歆笑了。

　　手里有糯米红豆糕，怕脏了男人身上十分昂贵的黑色大衣，手微微抬起，却抱不了他。

　　手肘曲了曲，抵在裴奕骁侧背。

　　“不想就是不想。”

　　裴奕骁哪跟她计较。

　　雪纷纷洒洒霰散。

　　裴奕骁对冬天没有概念，他这一生，出门车接车送，保镖撑伞，没见过多冷的天，也不曾在意雪有多大。

　　只知道。

　　四方城这场大雪过后，他们就结婚。

　　边上的小姐妹走过来，把姜歆的包包交给裴奕骁，“诺，把你家宝贝带走吧，我不抢。”

　　裴奕骁接过包，不言不语。

　　原本。

　　两个人打算去郊区游玩过夜，裴奕骁突然杀回来，姜歆哪里还能脱身。

　　挽着裴奕骁的手臂，坐进来接的轿车里。

　　送小姐妹回东区，两个人才去泰和中院。

　　-

　　时节逢冬至。

　　大族最重视传统节日。

　　周家家族年前的家宴，裴奕骁早早就说，冬至当天要带她回沪市香山。

　　说了就做了，她没有任何准备。

　　不用带礼，就她人到香山。

　　既要结婚，见周家大奶奶这一面，避不了。

　　当天。

　　回香山的还有周向群，同时抵达浦东机场。

　　四辆车前后自浦东机场出来，上迎宾高速。

　　熙熙攘攘车流里，四辆车同时打双闪行驶，一前一后依次保持同等车速前行。

　　半个小时后，进入百顷林。

　　两辆黑色的SUV保镖车在前面开路。

　　红旗在第二。

　　红旗紧随其后的，是白色宾利飞驰。

　　开车的是姜歆，周公子总喜欢她当司机。

　　此时。

　　裴奕骁坐在后排座椅翻阅几份合同，后排位置不算宽敞。

　　姜歆瞟了眼后视镜，委屈他的身高坐宾利后排了。

　　裴奕骁取下眼镜搁在书桌，伸手，慢条斯理整理好合同，“你笑什么。”

　　这人，分明在认真工作，眼神还那么尖。

　　偷看被捉包，姜歆沉下心，扶稳方向盘装冷静，“没，二公子要不要来我的副驾驶。”

　　难得。

　　她神色没显有太多紧张和不安，心情看起来愉悦轻松，裴奕骁眼神凝视她的侧脸一会儿，低声，“一会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姜歆点点头，十分乖巧。

　　裴奕骁眼底泛笑，专注地看她开车。

　　车跟着前面的红旗拐弯，入直行大道，不过几百米距离，依次稳稳停在周家香山大门前。

第294章律

　　姜歆熄火，解开安全带。

　　抬头那一刻，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来接车接人的是周家族里的六位长辈，玉立于大门前。

　　是来接她还是来接两位贵公子？

　　解安全带的动作不由僵了僵，姜歆眼神有些懵。

　　此时，周家管家亲自打开车门，朝发愣的她恭谨招呼，“欢迎您来周家。”

　　回神，姜歆礼貌颔首，下车。

　　站于台阶前。

　　十九步台阶往上，最初传言里的红屋顶，花岗岩地砖。

　　前门是世族六仪门，古派建筑，威赫凛然。

　　手腕被裴奕骁捞起，小心握住，“这回懂路了么。”

　　她回头，看着来时那条路。

　　道路两旁树木葱郁。

　　“百顷林树太高，并不懂。”

　　“那有什么关系。”

　　裴奕骁侧身看她，语气带点疏狂，偏显得那样不惊不扰，“以后，我都带你来。”

　　周向群算长者，在周家为长子。

　　香山大门的台阶，一向是周向群先走。

　　姜歆和裴奕骁非得等他先上台阶。

　　边上，周向群瞧二人两眼，嘴角抽了抽，抬手示意，“你们先结婚，还是你们先上台阶。”

　　姜歆伸手，“还是您先。”

　　周向群倒也不是客客套套在这里僵持，长为先，稳稳迈步。

　　“您字，不好听，明年你就入族谱，该唤称呼。”

　　姜歆悄悄抬头，看他的背影，要不是在周家，有长辈看着，她指不定笑着怼一句回去，老狐狸还不娶太太么。

　　弟妹弟妹。

　　他以前倒是爱叫，也没想过，后来成真。

　　裴奕骁牵姜歆的手，跟在后面，漫不经心上台阶。

　　姜歆步子幅度窄，走得慢，总会慢裴奕骁一步。

　　他挺有耐心，停下来等她。

　　前面贵为长子的周大公子也不急，像散步回家，对身后两人的交谈，充耳不闻。

　　姜歆觉得。

　　走到里面的大院，这路真的太长。

　　围墙里藏了几处别墅和高门大院，老太太住在中式风格别墅的主屋。

　　本姓宋，嫁入周家后，改姓姓周。

　　户口本上的名字，永远是周宋照惊。

　　照惊。

　　名字是取楚辞来，可见90年前的娘家也是大门大户，世家小姐出身。实在是优雅高贵惯了。

　　见过周宋照惊的面，要数几年前的大剧院，她来看几天就没劲喜欢琵琶语评弹。

　　周家主宅的大厅里。

　　两边坐的是六房长辈和周向群。

　　老太太坐在主位，依旧是轮椅，是病，但面色保养得好，红润有精气神，闭着眼和旁人闲适说话，但没太多表情。

　　保姆端茶过来。

　　姜歆接过茶盏，双手递到老太太面前，“晚辈第一次来香山，没有事先打招呼，打扰您了。”

　　裴奕骁人笔直站在姜歆身后，实在是，无形里给足了她底气。

　　裴奕骁就这么看她。

　　想想。

　　一套动作做下来，文雅不迫，她竟没怕面前的老太太半点。

　　姜歆好像只会在他面前示弱装可怜，但凡遇到正事大局，她从来没有胆怯懦弱，比如现在。

　　尽管如此，裴奕骁还是选择跟在她身后。

　　裴奕骁视线抽回，淡淡笑了笑，看向老太太，“奶奶，茶要凉了。”

　　后面四个字，轻描淡写。

　　老太太掀开眼眸，慢慢地，打量一眼姜歆，从姜歆手里接过茶杯，“嗯。”

　　算接受了吧，姜歆暗暗松口气，顺着老太太示意的方向要坐下椅子，裴奕骁揪过她袖口，要带她离开大厅。

　　见两个人要离开。

　　老太太尝了一口茶，叫住裴奕骁，“你父亲怎么说。”

　　姜歆和他，脚步停下。

　　他轻轻应两个字，“他忙。”

　　老太太放下茶杯，“退位了忙什么。”

　　周公子笑意松弛。

　　“忙着训我呗。”

　　裴奕骁话落，松开姜歆的袖口，掌心往下，握紧她的手指裹在手心，“你们聊，我带她出去走走。”

　　老太太的目光自两个人同时消失在门外，才有所收回。

　　孩子要定这姑娘，又能怎么样，如今站都站不起来，以为不给他就不娶么，变着法子也要娶回来护在身边，谁能管得住他。

　　至少不是那位娱乐圈里的女港星，也不是国外那位张扬不羁的嫩模小姐。

　　阿沉真要那类进门，简直翻天了。

　　宝贝孙子还说，要给她抱重孙，她倒要看看重孙在哪。

　　死前也要看一眼。

　　一下子，注意到旁边的周向群。

　　他坐姿端直，孤身一人，老太太又皱眉了。

　　就疼爱两位子孙，感情太不争气。

　　倒是据说，周向群一直游说他们父亲。

　　“阿群。”

　　周向群面色不改，走到老太太面前，笑容礼貌，“大奶奶。”

　　老太太示意轮椅，“陪我走走。”

　　周向群半蹲下来，取毯子盖好老太太的膝盖。

　　老太太欣慰一笑。

　　“你为什么不结婚了呢，想等奶奶给你配？”老太太问。

　　周向群这辈子不一定成家了，阿沉要是学他，那样，周家以后给谁呢。

　　都五年了，阿沉依旧如此，你要他还能娶谁，他要是受得住周家的控制，就不姓周了。

　　知道是玩笑话，周向群站起来，推老太太去后园，“没那个心思，到时候，我喜欢的你们又不喜欢，家本和和睦睦，实在闹不动了，奶奶这回让一让他们，阿沉要是不结婚，您上哪抱重孙不是。”

　　老太太眯眼笑。

　　他那句‘我喜欢的你们又不喜欢’，话确实没错，周家倘若不满意，又是闹一场。

　　说她势利也好，现实也好，她就是固执。

　　老太太向来不信两个不对等的人能长久，再不济也像姓沈家那小丫头片子，看得过去。

　　老太太突然回味他的话，问，“难道你有喜欢的？”

　　周向群语速慢悠悠的，“没有，看以后吧。”

　　老太太让周向群回前院，聊着聊着老太太就累了。

　　“让后厨开饭。”

第295章沉

　　晚饭之后，已经入夜。

　　姜歆和老太太没说多少话，感觉，周家人总是八方不动，人话少，感情冷淡。

　　算是见识传闻里的香山大院，枫叶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