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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药就要灌进嘴里,绝望之际,宫外忽然响起道唱鸣。
“皇上驾到!”
一时间,所有宫人齐齐跪下行礼。
押着尹凝烟的宫女,也都纷纷收了手。
劫后余生,尹凝烟松了口气,无力的坐在地上。
萧胤丞走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眼神掠过楚清棠,落在尹凝烟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楚清棠脸色难看:“胤丞,我与姐姐许久未见,来看看她。”
萧胤丞没说信不信,视线落到那汤药上时,才开口:“这是什么?”
端药的王嬷嬷浑身一抖,不敢答话。
楚清棠也没出声。
最后,尹凝烟开了口:“是绝子汤。”
“楚清棠要我喝下这碗绝子汤,我不愿,她便让宫人硬灌。”
后宫最忌私自动刑。
尹凝烟不知道萧胤丞会怎么处罚楚清棠,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他说:“那怎么不灌了?”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一脸错愕。
尹凝烟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看着萧胤丞,却听他再度开口:“那朕就亲自来。”
萧胤丞接过王嬷嬷手里的绝子汤,在尹凝烟恐慌的注视下,一步步走来……
第5章
尹凝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挣扎着冲萧胤丞喊:“萧胤丞,你知不知道那是绝子药?喝了它
我就一辈子都当不了母亲了!”
闻言,萧胤丞起身走到尹凝烟面前,钳住她下颌。
“父皇薨逝,你身为太后,还想怀谁的孩子?”
话落,他拿过绝子汤,不容反抗的尽数给尹凝烟灌下!
一碗绝子药灌下去,萧胤丞面无表情的扔了碗,转身离去。
楚清棠冲尹凝烟得意一笑,也追着离开。
长安宫的殿门渐渐关上。
光被挡住,一片黑暗。
尹凝烟跪坐在地上,心也好像坠进了深渊。
好一会儿,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用手扣弄喉咙,想把刚刚灌下去的药物吐出来。
可是根本吐不出来!
小腹处渐渐攀爬上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她受不住的栽倒在地,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滑落。
心里积攒的那些不甘和委屈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她愿不愿意嫁给老皇帝,愿不愿意当上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后!
还有萧胤丞!
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凭什么剥夺自己当母亲的权利?
痛彻心扉的感觉压的尹凝烟喘不过气,脸色也惨白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情绪中走出来,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叫人传了太医来。
一盏茶后,一个身穿太医院官服的清俊男子走了进来。
“微臣太医院宋之凛参见太后娘娘。”宋之凛微微福身。
尹凝烟怔愣片刻,她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仔细盯着宋之凛,他的面孔,逐渐和记忆里那张稚气的脸重叠在一起。
“小姐请放心,我和我师父定会尽自己绵薄之力,保夫人性命无虞。”
她恍然:“你……你是不是小时候救过我娘?神医圣手宋老的的关门弟子?”
宋之凛颔首承认:“娘娘,您身子可有哪儿不适?”
尹凝烟被迫再度回忆起被萧胤丞强灌绝子汤的痛苦。
她攥了攥手,掩下眼底悲哀开口:“女子若服用了绝子汤,可还有补救的机会?”
宋之凛一怔,看着尹凝烟随后拱手:“臣得罪了。”
他走上前,手搭在了尹凝烟的右腕上。
仔细探查了半晌,刚要撤回手,长安宫的大门猛地被推开。
萧胤丞站在门口,脸上冷意如霜。
他扫过两人搭在一起的手,眼神锋锐:“你们在干什么?”
宋之凛收回手,跪地行礼:“臣太医院宋之凛见过陛下。”
尹凝烟没动,坐在那儿看着萧胤丞:“你来做什么?”
萧胤丞眸底一片幽深:“朕要是不来,怎知原来太后竟敢在宫内与外臣苟合?”
“还是说封后大典那日,太后身上那些痕迹就是他留下的?”
尹凝烟没想到他会这样颠倒黑白。
做出那些事的人,明明是萧胤丞,现在却全数安在宋之凛身上!
失神间,只听宋之凛说:“臣只是在为娘娘把脉,望陛下明鉴。”
萧胤丞没说话,只盯着尹凝烟。
尹凝烟死死攥着手,强撑平静对宋之凛道:“宋太医,你先退下吧。”
宋之凛有些犹豫,但视线在萧胤丞和尹凝烟之间徘徊了几次,还是应声退下。
“是。”
他退出了长安宫,殿内只剩尹凝烟和萧胤丞二人。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萧胤丞甩出几分奏折:“尹凝烟,你当真要坐实这奏折上参你的罪名?”
参她的奏折?罪名?什么罪名?
尹凝烟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起身捡起被萧胤丞甩到地上的奏折,展开一看。
下一刻,她脸色发白!
几本奏折上,全都是参她祸乱宫闱的状名!
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封后大典那日萧胤丞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尹凝烟抬头望向萧胤丞:“这个罪名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萧胤丞不以为意,捡起地上最后一本递给她:“看看。”
尹凝烟不解,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她迟疑着接过,翻开时,只觉得两眼一黑。
“当朝太后祸乱宫闱,封后大典时肆意妄为,荒淫无道!视朝政为无物,罪当其诛!”
这些话和之前几本并无区别。
可最后的落款,却是当朝丞相,她的亲生父亲!
第6章
尹凝烟紧紧捏着手中的奏折,力度大到奏折都皱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父亲居然想让自己死!
萧胤丞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幽声道:“尹凝烟,看到了吗?”
“你爹联合那一帮大臣一起上奏要诛杀你,是朕在保你。”
“保我?”
尹凝烟看着萧胤丞,很想说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迎着他的目光,她最后只说:“我想见我爹。”
萧胤丞的目光别有深意的扫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
尹凝烟没有,只能沉默。
……
却没想到第二天,她真的见到了父亲。
议政殿内。
尹凝烟看着坐在上位的萧胤丞,最后还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
谁曾想话刚出口,楚相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萧胤丞面前。
“陛下,尹凝烟此女不守妇道,在先皇薨逝后祸乱宫闱,有损皇家颜面,是楚家家门不幸!臣,恳请陛下将她处死!”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劈在尹凝烟身上!
看见父亲参她的奏折是一回事,亲耳听见这句话又是另一回事。
明明她也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
尹凝烟不明白,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就像快要窒息一样。
楚相却依旧满脸义正严词再度恳求:“求陛下秉公处罚!处死这个孽女!”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尹凝烟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曾敬爱的父亲,眼眶中泪水翻涌。
这时,只听萧胤丞的声音响起,带着玩味:“楚相你知不知道,封后大典上你看见的那些痕迹……是谁留下的?”
听到这话,尹凝烟心脏一阵骤停。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萧胤丞,他要干什么?他难道要说出来吗?
他这个疯子!
尹凝烟忍不住出声喝停:“萧胤丞!”
萧胤丞瞥了她一眼,开口让楚相退下。
楚相眼神里是愤怒和急切:“可是陛下……”
等对上萧胤丞眼中的不耐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起身退离。
议政殿的门缓缓关合,发出吱呀的声响。
殿内。
尹凝烟看着一身黑金龙袍的萧胤丞,脱口而出:“萧胤丞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萧胤丞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知道。”
尹凝烟一怔。
来不及反应,手就被萧胤丞抓住。
她跌撞的摔坐在他怀中,男人滚烫灼热的气息,让尹凝烟有些不安。
她想起身,却被强按住,不得动弹。
只听萧胤丞说:“尹凝烟,朕是皇帝”
是,他是皇帝,高高在上,尊贵无比,没有任何人敢说他的不是。
可她呢?
她会被所有人骂是妖后,是祸水,骂她不甘寂寞,骂她是娼妓。
亦或像那些大臣,像楚相那样,希望她去死!
尹凝烟心里一阵酸涩苦楚,她含泪望着萧胤丞:“那我呢?”
“萧胤丞,你想过我会怎么样吗?”
迎着她水润的眼,萧胤丞心莫名有些烦躁。
他不去思考这股情绪从何而来,捏住尹凝烟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不像在皇陵那般撕咬,他很温柔,温柔得像沼泽,让尹凝烟不受控制的沦陷。
可她脑袋里却还是很清醒。
她和萧胤丞都不是当初的他们了,过去也回不去。
尹凝烟凝望着萧胤丞的眼,沙哑恳求:“萧胤丞,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萧胤丞原本要落下的吻一顿,眼里的温柔如潮水褪去,只剩凶戾!
“撕拉!”
尹凝烟只听见衣衫被撕裂,紧接着整个人被抱起,随后就是被贯穿的疼!
她又一次惹怒了萧胤丞,却不知道理由。
尹凝烟如一艘小船,只能依附着萧胤丞健硕的身体上下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
她躺在象征尊贵的龙榻上,萧胤丞躺在她身边,滚烫的手掌落在了她小腹上。
“这里会有我的孩子吗?”
“尹凝烟,你说等他生出来是该喊我父皇,还是兄长?”
第7章
眼前的男人,似乎很清楚刀子往哪扎伤她最深。
尹凝烟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无法再做母亲的痛苦和被父亲放弃,被爱人伤害的绝望糅杂在一起。
她再也忍不住尖锐开口:“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
“萧胤丞你别忘了,那碗绝子药是你亲手灌下去的。”
萧胤丞看着她赤红双眼中的痛苦,声音薄凉:“是你先背叛了我。”
背叛。
尹凝烟突然笑了,笑中含泪:“萧胤丞,你心知肚明,我没有选择。”
对视间,萧胤丞冷下了面容,吐出两个字:“出去。”
尹凝烟没有丝毫迟疑,胡乱揽起衣衫便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