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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两句话，将温慕初二十多年的自信和骄傲，碾的粉碎。

　　她是个哑巴，配不上商瑾序。

　　温慕初心里默念这个折磨了自己三年的魔音，眼眶有些发涩。

　　她抬起手，刚想打手语说自己还有事，先离开。

　　温母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就拿着手机往外走。

　　温慕初想跟上，却被她推了回来：“你跟着我干什么，陪瑾序和安宁待会儿。”

　　说着，她关上了病房门。

　　温慕初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返回病床前。

　　又怕商瑾序厌烦，特意把椅子拉远了一点坐下。

　　病房里一片死寂。

　　一直持续到容安宁开口：“瑾序，你该换药了，我出去叫护士。”

　　她也起身走了出去。

　　霎时，病房里就只剩下商瑾序和温慕初。

　　安静中，商瑾序看着温慕初有些颤抖的右手，微微皱眉：“你的手到底怎么伤的？”

　　温慕初原本看着地砖出神，闻声下意识抬起了头。

　　眼前，商瑾序额头上贴着块白纱布，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瞩目。

　　她看得有些失神，反应过来后，又不明白商瑾序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要如实回答吗？

　　好像有两个选择，但温慕初知道，她什么都不能说。

　　不然要怎么解释三年前自己决绝的分手？

　　她不想商瑾序和商父因为自己争执。

　　温慕初沉默了片刻，便低头在手机上删删打打，想随便编个理由敷衍过去。

　　商瑾序看着她动作，眼神越来越冷。

　　“温慕初，现在只有我在这里，你还要继续装哑巴？”

第2章

　　温慕初不敢相信，他竟然直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装哑巴！

　　三年前，她和商瑾序外出时遭遇绑架，亲眼目睹劫匪死在自己面前。

　　那之后，温慕初昏迷了一周，再醒来时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医生说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引发了失语症，或许过段时间就会痊愈。

　　但她变成哑巴的事还是不胫而走，所有都说商瑾序有个哑巴女友。

　　还连累温家，也变成了大家饭后的谈资。

　　也是那时，商瑾序的父亲找到她，逼她和商瑾序分手……

　　想到那段难熬的时光，温慕初心间苦涩不已，她张嘴努力发声，却只有不成型被吞掉的音节。

　　最后只能认命一般的抬手，比划手语：“我没有装，我是真的说不出话。”

　　可商瑾序却说：“我看不懂。”

　　温慕初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

　　是啊，他看不懂。

　　失语后，不管是爸妈还是大院其他人，几乎或多或少都为了和她交流，去学了手语。

　　只有商瑾序，没有学过半句！

　　眼眶有些发热，温慕初用力闭上眼，将泪水逼回后，在手机上打下一段文字。

　　“我还有事，先走了。”

　　给商瑾序看过后，她迅速转身就逃。

　　孰料下楼梯时，却迎面撞见了上楼的商父。

　　他两鬓斑白，比三年前苍老了不少，却更显威严。

　　“昨天是你把瑾序送来医院的？”

　　温慕初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了点头承认。

　　商瑾序出事，商家一定会查清楚，她想瞒也瞒不住。

　　商父微微颔首：“多亏你瑾序才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对我的承诺。”

　　“你救了他这件事，也不用让他知道。”

　　他似乎根本不担心温慕初会拒绝，说完就越过她走向商瑾序的病房。

　　温慕初僵站在原地，半晌，才回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突然有些害怕。

　　商父很快就会知道一切，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偷偷去见商瑾序了？

　　刚刚那场争执，会是她和商瑾序的最后一面吗？

　　温慕初不知道，脚步却控制不住的走回病房外。

　　隔着门，她透过门上的玻璃船，偷偷看着商瑾序棱角分明的侧颜。

　　失神间，容安宁带着护士回来了。

　　见温慕初在病房外，她诧异问：“你怎么不进去？”

　　温慕初匆匆收回视线：“商伯父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容安宁却拉住了她：“慕初，你知道我不是那种邀功的人，我真的告诉瑾序是你救得他，但他不相信……”

　　“都分开三年了，你们俩的关系还没缓和一点吗？”

　　“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不离开北京，何苦非得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折磨？”

　　温慕初有苦说不出。

　　她当然也想离开，可她的自由只在北京城里。

　　当年，父母答应不会逼她走家里的路，可以做想做的事，条件就是她不能离开北京。

　　但留下也好。

　　固然痛苦，可商瑾序在。

　　就算不能说话，只能远远看上他一眼，温慕初也心满意足……

　　突然，一声怒斥从病房内响起。

　　“那你就试试！”

　　紧接着，病房门被猛地拉开，商父怒气冲冲走出来。

　　温慕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商瑾序的声音跟着响起，淡漠也坚定。

　　“父亲，您拦不住我，我一定会离开北京！”

第3章

　　温慕初霎时像被惊雷劈中，商瑾序要离开北京？！

　　为什么？

　　在一起时，他不止一次说过，他要在北京城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所有的志向都和这座城市有关，现在却突然要走？

　　是因为自己吗？

　　因为厌倦了她总是出现在他眼前，厌倦了和她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才想要离开吗？

　　温慕初心脏像被重重击打一样的闷闷疼着。

　　她不敢再看商瑾序，也不敢再停留，失魂落魄地离开。

　　北京的十月，雨水不停。

　　温慕初走出医院，就看到温家的车停在街边。

　　拉开车门时，温母刚刚打完电话。

　　见到她，温母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温慕初强撑着精神比划：“商伯父来了，他们父子吵了一架，商瑾序……想离开北京。”

　　“你们就是太年轻气盛了，殊不知父母给的才是最好的。”

　　温母叹声感慨着。

　　温慕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即便脑子空空，也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什么都不想，过着被安排的人生，那到底是人，还是傀儡？

　　就当是自己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吧！

　　她还是想要去拼，去闯，去做一个有灵魂，自由的，真正活着的人！

　　……

　　温慕初在家里养了几天的伤，就开始了工作。

　　这天，她刚停下车准备进公司，突然收到了容安宁发来的语音消息。

　　“瑾序今天离开北京，你要不要去送送？”

　　温慕初落在车锁上的手，霎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