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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纸条，他留下的纸条，是他的联系方式。

　　如果不通过中介，是不是能赚得多一点？

　　打开微信，李怜安的视线先被朋友圈的信息吸引了。

　　大学的朋友们齐刷刷的发着同一条消息，他们班要在周三办一次同学聚会，要每个人能来都来。

　　因为当年的校园风云人物周见川，会出席这场聚会。

　　光是看到他的名字，李怜安就好像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给手机锁了屏。

　　她重新调整好呼吸，忽略那些同学邀请她参加聚会的消息，点击了添加好友，最后输入了纸条上的号码。

　　搜到了。

　　一个头像是全黑的人。

　　李怜安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添加好友。

　　申请信息那栏，她填的是：“我是月亮。”

　　他还会记得这个名字吗？

　　视死如归地按下发送按钮之后，本以为是漫长而折磨的等待。

　　不曾想，对面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好友。

　　男人回了一张截图给她，是他给她的备注。

　　“表子”

　　他什么都没说，但就这一张图一个备注，就已经将她里里外外羞辱了个遍。

　　李怜安浑身发抖，牙关咬紧，默认了这个称呼。

　　她才不是什么遥不可得的月亮，她是花钱就能睡的表子。

　　李怜安不想再看手机，但偏偏手机又响个不停。

　　原来是班长建了个同学聚会群，正一个个把人往里拉。

　　李怜安随手点进群聊，想看看都有谁会参加。

　　一个全黑的头像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球里。

　　“啪”地一声，手机吓掉了。

　　她又连忙捡起，屏住呼吸，希望头像只是巧合。

第4章

　　但那不是巧合。

　　她的客人和大学聚会群里的人，就是同一个人。

　　李怜安验证了很多次，直到崩溃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卖身对象，怎么会是他呢！

　　谁都可以，为什么独独要是他！

　　这个人的身份几乎是明摆在眼前的。

　　这么多年，她唯一删除过的大学男同学，只有一个人，就是周见川。

　　当年周见川人间蒸发般地离开了，在经历过最初的痛苦挣扎之后，李怜安愤怒地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不过那串号码也不是他当年的号码，会不会是另有其人？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搞她？

　　李怜安开始逼自己回想，回想那一夜客人的脸。

　　可是他就像早有预谋一样，从开门第一秒开始，就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光。

　　他没给她任何停顿的时刻，紧锣密鼓的攻击几乎震碎了她所有的意识。

　　房间里是黑的，他的声音是压抑的。

　　但是，人的习惯是不会变的。

　　和周见川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床上有很多自己的习惯。

　　比如，所有的前戏都先从右边开始，因为他是个左撇子。

　　先是右胸，然后是右侧的腰，最后顺着向下，摸到右腿。

　　再比如，在李怜安失控尖叫前，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重重咬她的指腹，让她叫的更大声。

　　李怜安不敢再想了，她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也隐隐明白为什么那一天，她会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顺从，再到最后的迎合。

　　完全是身体本能。

　　被周见川用四年时间驯化出的身体本能。

　　大学四年的时间，她和周见川不知道睡了多少次。

　　他们了解彼此身上的开关，知道彼此的弱点，更明白怎么才能让对方快乐。

　　李怜安不得不承认，那一晚，她是快乐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周见川呢？

　　这个已经消失了六年的男人，为什么要在现在回来？又为什么要和她做这样荒唐的事情。

　　李怜安觉得自己痛苦得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班长在群里发送了周三聚餐的时间和地点。

　　尽管她没有回复任何一个同学的邀请，但是班长仍然把她拉到了群里。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周见川去了，李怜安一定会现身的。

　　毕竟他们当年可是班里最羡煞旁人的那一对。

　　群里的老同学们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李怜安一个字都不想看。

　　而当她退出群聊返回到主界面时，一条新的消息弹跳了出来。

　　全黑头像的客人对她说：“周三见。”

　　李怜安的心像被挤压到极致的海绵，差点断了氧气。

　　她连胳膊都在发抖，手更是差点拿不稳手机。

　　最后那条消息还是发出去了。

　　她问：“所以，是你吗周见川。”

　　手机对面的周见川轻描淡写地回复，“老同学，终于想起我是谁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李怜安还是小月亮？”

　　“嘘，先别急着回答。你看，你老公也进咱们的群了。”

第5章

　　在外面躲了很久，还是躲不过要回家面对老公的结局。

　　李怜安回到家，一声不吭地煮饭洗衣，把过去几天落下的家务全都补上了。

　　饭菜摆在餐桌上，许默言却没有多看一眼，他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李怜安只是随口一问：“看什么这么认真。”

　　许默言却笑着说：“看群呢，你我周见川三个人都在的群。这种群多难得。”

　　他明显是在阴阳怪气。

　　李怜安放下碗筷，“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许默言也不再藏着掖着，“昨天晚上，你就是去见周见川了对不对？”

　　李怜安偏过头否认，“没有，我说了，我在公园睡了一晚上。”

　　许默言轻笑一声，然后一记耳光打在了李怜安脸上。

　　他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但手掌还能活动。

　　这一巴掌打的又狠又响，像鞭子一样抽在人身上。

　　李怜安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他。

　　许默言却伸手，一把扯开妻子上衣的领口，露出里面淡粉色的痕迹。

　　他朝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疯狂地搓那块皮肤。

　　李怜安尖叫，但他却拽着她不让她躲。

　　廉价的遮瑕膏被搓掉了，一个鲜红的草莓印完整的暴露了出来。

　　许默言冷笑：“你还想说什么？你当我的脑子和我的腿一样坏了是吗？你就是去见他了！贱不贱啊李怜安！当年他一声不吭就把你甩下，现在都过去六年了，他招招手你就迫不及待地跟他睡，你是什么品种的贱狗啊！”

　　“啪！”

　　这次的耳光，是李怜安甩在许默言脸上的。

　　她盯着许默言，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什么贱狗，我是你老婆。我也没有去见周见川，你爱信不信。”

　　“你让我怎么信你？你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许默言愤怒地用双手拍打自己的轮椅。“不是周见川，你脖子上的痕迹从哪来的！”

　　他恨李怜安的背叛，更恨自己的无能。

　　“那我就告诉你实话。”李怜安突然出奇的冷静。

　　她动作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只留下一件内衣。

　　雪白皮肤上青紫色的痕迹处处可见，每一处细节都昭示着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她指着自己身上的红痕说：“我去卖了。”

　　“两千块钱一晚。客人大方，多给了一万。一万二，现在全在诺诺医院的账户里，不信你可以去查。”

　　她说完之后，家里安静到没有一丝声响。

　　许默言突然笑了，“你骗我，你故意的。你想报复我是不是？你心里埋怨我没能力是不是？你觉得我救不了诺诺，还拖累你……”

　　他越是笑，李怜安就越想哭。

　　等他大笑到嘶吼，开始砸桌上的碟子碗筷时，李怜安眼眶里的泪水也彻底落了下来。

　　“别砸了默言，求求你别砸了！”

　　在李怜安的哀求声中，许默言终于停手了。

　　他抽自己耳光，他发出无声的怒吼，脖子上的青筋炸开。

　　李怜安抱他，亲他，把头压在他的颈窝流泪。

　　他们抱在一起，像快被寒冬冻死的两只小动物。

　　他们相互取暖，他们孤苦无依。

　　李怜安哭着说：“对不起，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什么是值钱的……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才能救诺诺……”

　　许默言也哭了，他亲她的头发，把双臂伸到最长，只为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不该听，不该想……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死在那？为什么！”

　　漫长的发泄之后，两个人终于冷静了下来。

　　李怜安开始一件一件收拾地上的碎片，即使许默言并不会在家中行走，她仍然担心碎片会扎到他的脚。

　　“周三的同学聚会，你去吧。”

　　身后许默言的声音让李怜安一顿，她故作冷静地问：“你不去吗？咱们夫妻两个，一起去吧。”

　　许默言拒绝了，“不了。我听他们说了，周见川会来。你去见见他吧，说不定他能救你呢。”

　　李怜安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让眼泪再掉下来。

第6章

　　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