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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沐生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没有。

原来，自己于他而言真的就只是个工具。

整整十年换不到一点真心。

沈婉婷紧了紧拳头，语气变得决绝。

“顾总多虑了，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我也不会死。”

“您请回吧。”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沐生愣愣坐着，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

他并没有那般在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他在意沈婉婷的话。

“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决绝的话宛若萃了毒的尖刀，在他的心上剜出血淋淋的洞。

沈婉婷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

梁峰适时走上前：“顾总，回去吗？”

沉默片刻，顾沐生点点头。

“你知道哪里有灵验的寺庙或者算风水卦象的人吗？”

梁峰一愣，虽不知他为何要问，还是如是说道：“城西的寒若寺据说许愿很灵。”

“找个空闲时间去一趟。”

顾沐生说着，任由梁峰推着离开了。

沈婉婷的反应太过蹊跷，他不是傻子。

一个想法忽然萦绕心头。

荒谬，但挥之不去。

看着顾沐生远去，祁鹤眼中寒意更甚。

从顾沐生过来到离开，他居高临下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现在，他忽然改了想法。

祁鹤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对面挂断，他再次打过去。

几个回合之后，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怒骂。

“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大半夜吵老子美梦？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么狗屁。”

对方骂得难听，祁鹤却并不生气。

“顾建西先生吗，我是祁鹤。”

“你之前说的合作我考虑过了，麻烦您明天来一趟祁家商定相关事宜。”

“好了，我的狗屁放完了，祝您好梦。”

祁鹤说完，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可另一边的顾建西却是睡意全无，寒意从头蔓延到了脚后跟。

他刚刚骂了祁鹤。

那个睚眦必报的疯子祁鹤！

第15章

第二天，沈婉婷刚刚起床，便有佣人上前汇报。

“沈小姐，今天一早，沈晓楠小姐从顾家搬走了。”

沈婉婷一愣：“为什么要说这个？”

佣人语气尊敬，说出的话却显得很滑稽。

“祁总说了，您听到会开心。”

沈婉婷被逗得笑了出来，却不是因为沈晓楠，而是因为祁鹤。

他身上总有种神奇的特质。

不按常理出牌，剑走偏锋，极其不合理。

但即使再不靠谱，他也永远都能达到目的。

“替我谢谢他。”

沈婉婷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下方传来了顾建西的声音。

“祁总，实在抱歉，昨天晚上我就是太困了，一时说了胡话，您别跟我计较。”

沈婉婷听得一头雾水，索性站在了楼梯口。

只听祁鹤道：“顾先生不必道歉，是我不懂礼数，不该大晚上叨扰您。”

他说得诚恳，像是真的在道歉一般。

顾建西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祁鹤忽然转了话音。

“不过，祁先生也说了，我是不长眼的狗东西。”

“那我肯定是看不懂合同不识字的，还麻烦顾先生念给我听。”

顾建西当即吓出了一声冷汗，战战兢兢地拿起合同。

“关于祁家与……”

刚念了几个字，就被祁鹤打断了。

“顾先生，您忘了吗？我是狗崽子。”

祁鹤笑得春风和煦，却看得顾建西毛骨悚然。

“你要用狗语。”

楼下的动静停了一瞬，随后响起了生硬的狗叫声。

沈婉婷刚想离开，就看见手机上收到的消息。

祁鹤：【下来一起听。】

沈婉婷无奈，只能下了楼。

见到沈婉婷的一刹那，顾建西像是哽住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祁鹤咳嗽两声，狗叫声再次响起。

待顾建西‘念’完合同，祁鹤便直接签了字，让他离开了。

不等沈婉婷开口，祁鹤便直接解释起来。

“抱歉沈小姐，我思来想去，还是得跟顾建西合作。”

沈婉婷一愣，点了点头。

“祁先生，您不必跟我说。”

祁鹤头也没抬，专心摆弄着眼前的早餐。

“要说的。”

沈婉婷一愣，没再回答，眼底却染上了淡淡地笑意。

今天的祁家格外热闹，顾建西走后没多久，门外便再次想起了敲门声。

沈婉婷开门一开，赫然是沈父。

原本看见沈婉婷，沈父的脸上闪过怒意。

可瞧见她身后的祁鹤，沈父瞬间换上笑容，谄媚爬满了脸。

“祁总您好，方便让我进来吗？”

他只是想客气一番，却不料祁鹤直接摇了摇头。

“不是很方便。”

沈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又迅速挂上笑容。

“祁总，我今天来，其实是说我女儿的事情。”

“沈婉婷从小养在农村，粗糙惯了，哪配得上您。”

“正好你们婚礼也被破坏了，想来是没有缘分的。”

“倒是我家大女儿，长得漂亮又聪明，还是海外高材生，比这个小女儿好多了。”

沈父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楠楠，快来见见祁总。”

沈婉婷冷眼看着沈父忙活，他心里想什么再清楚不过。

沈家现在已经亏损严重，眼见着就要支撑不住。

顾家一旦撤资，破产是早晚的事。

昨天顾沐生的态度便莫名调转，甚至随便找了个理由让沈晓楠搬回了沈家。

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沈家不敢再赌了。

沈父迫不及待就要让沈晓楠和祁鹤认识，全然不管沈婉婷还站在这里。

沈晓楠姗姗来迟，伸出手将一缕发丝别致耳后。

“祁总您好，我是沈晓楠。”

“祁总，这个就是楠楠，您要是不嫌弃，可以与她聊聊天认识一下。”

沈父的算盘打的极好。

沈婉婷和祁鹤认识并不久，想来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沈晓楠惯会说话，在人际场上如鱼得水，定能给祁鹤留些印象。

虽然他此刻的行为会遭人非议，但只要结果好就行。

待沈晓楠嫁给祁鹤，任谁也没法对他们指指点点。

至于沈婉婷，又有谁会在意。

可不料，祁鹤并未理会沈晓楠伸出的手，只是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那挑剔的眼光更像是打量一件物品。

沈晓楠被看得全身发毛，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就连沈婉婷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祁鹤，不知他要干嘛。

认识越久，她越觉得，祁鹤的行为模式令人难以捉摸。

僵持许久后，祁鹤终于缓缓开口。

他伸出手在面前扇了扇，皱了皱眉。

“抱歉沈先生，我有点嫌弃。”

第16章

听见祁鹤的话，沈父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没料到祁鹤竟会如此直言不讳。

沈晓楠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就像打翻的颜料盒。

看着神色讪讪的两人，沈婉婷好心情地弯了嘴角。

前世，自己考上大学后才被接回了沈家。

在她回家的那一天，吴兰和沈晓楠将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顿。

末了，吴兰嫌弃地扇了扇鼻子：“自己赶紧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脏东西换下来。”

沈晓楠假模假样地安慰：“妈妈，您别这么严格，妹妹住在农村，说不定没水洗衣服呢。”

沈晓楠的样子，像是真的在为她的邋遢找理由一般。

可是，奶奶从小就教育她，穿衣如做人，即使没有钱，也要干干净净。

她的衣服只是旧，但每一件都认认真真地洗过，带着皂荚的香气。

当时她只能局促地站着，不知如何辩解。

沈父看在眼里，却没有想过帮她解释一句。

他的眼神和她们一样，都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如今时过境迁，看着他们在眼前吃瘪，沈婉婷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将两人打发走以后，沈婉婷回了公司。

祁鹤果然如他所言，买下公司只是为了接近她，如今达到目的便再也懒得去，直接将公司丢给了沈婉婷。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风言风语，不愿意去接替祁鹤的位置。

祁鹤只是把玩着一串檀香木珠，淡淡道：“我没意见，沈小姐，只是我把分红全部划给了你，公司倒闭亏的是你的钱。”

于是，沈婉婷出现在了董事的办公室里。

与之前升主管不同，这次她的耳根一片清净，无人再敢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