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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烟烟？”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转头看向周曦瑞：“现在该你上场了。”

第21章

　　周曦瑞耸了下肩，无奈笑笑，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问我：“阿安，你希望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回头望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根本不在乎他做出什么选择。”

　　“因为我是来送他一步步进地狱的。”

　　周曦瑞顿了两秒，夸张地做了个打寒颤的动作：“阿安，你好让人怕怕。”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赶紧去，再晚点苏楠笙都要被霍斯承吃了。”

　　这句话我一点都没有夸张。

　　因为就在我和周曦瑞说话的这十几秒中，霍斯承看着苏楠笙的脸，眼神都开始发直。

　　没有任何前情铺垫，他直接就将苏楠笙当成“叶岚烟”紧紧抱住。

　　我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霍斯承和叶岚烟的第一次相遇，就是这样的。

　　我是按照当年发生的场景，一比一帮霍斯承还原的。

　　别说把苏楠笙当成“叶岚烟”，霍斯承再喝多一点，他都会以为自己穿越了回去，回到了和叶岚烟相遇的那一晚。

　　周曦瑞在这时走到了一楼吧台。

　　他走到霍斯承面前，一把将苏楠笙从桎梏中解救出来，然后一拳砸到了霍斯承的脸上。

　　他们的声音从耳麦传到我的耳朵里。

　　周曦瑞保持着对霍斯承的愤怒，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演戏：“混账！这就是你说的，阿安是你的命？”

　　“这就是你说的，你放不下阿安？！”

　　霍斯承喝了酒，意识本来就不清醒。

　　被这样突然打了拳，整个人站不住直接往后倒在了地上。

　　但他还是认出了周曦瑞，也听清了周曦瑞的话。

　　我听见音乐声中霍斯承的呢喃：“阿安……阿安是我的命，我放不下她，她是我的妻子！”

　　他彷佛又把叶岚烟忘到了脑后，一把抓住周曦瑞不让他离开：“告诉我阿安在哪儿！你带走了她，你火化了她，你知道她的骨灰在哪儿！”

　　“周曦瑞，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两家是定下婚约的，你没资格带走她，她是我的！”

　　周曦瑞听得额边青筋凸起，他毫不犹豫地又给了霍斯承一拳：“你也配！”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辛苦了周曦瑞，也委屈他不得不脏了手。

　　我扶住耳麦，一字一句地对周曦瑞说：“下面，把我的话转达给他。”

　　周曦瑞动作停住，喘着气等着我的话。

　　而后他慢慢重复了我的话：“霍斯承，在你声称叶岚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时，在你带着她的骨灰去西藏时，在你说后悔因为大冒险和阿安结婚时……”

　　“在你丢掉你和阿安的订婚戒指、在你维护叶岚烟不惜毁掉阿安的名声时、在你花五千万只为了给叶岚烟买一个位置时，你就再也不配说你爱阿安了。”

　　“你和阿安，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别说是阿安死了，我不让你见她的骨灰。就算是她还活着，你也永远别想见到她！”

　　周曦瑞愤慨说完，转身大步走回二楼。

　　而后他一把推开门，双眼充满了血丝紧盯着我：“阿安，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我摘下了耳麦，向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周曦瑞，你还记得泽木嘉央曾对你说，我灵魂离体吗？”

　　“那是真的。”

第22章

　　被周曦瑞骂过之后，霍斯承在原地怔愣了很久都没回过神。

　　恐怕他根本想不明白，那段只属于他和叶岚烟的时光，是如何被周曦瑞知晓的。

　　而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那段时间我就在他身边，看着他做下了这些恶心事。

　　等我把这一段奇异的经历和周曦瑞说完后。

　　楼下，霍斯承也终于慢慢爬起身，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发疯——

　　他大叫着，痛苦地崩溃着，抓着酒瓶子就往地上砸。

　　酒吧里的音乐声瞬间掺杂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辱骂声。

　　酒保和保安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其他客人离开。

　　酒吧经理跑上来问我：“沈小姐，要拦着点霍先生吗？”

　　我看着发疯的霍斯承，淡淡摇头：“不用，他有钱，让他砸。”

　　这时周曦瑞才从我那段经历中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他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又想冲下去再打霍斯承一顿。

　　我出声拦住他：“算了吧，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不要第三次脏了自己的手。”

　　可周曦瑞气得胸腔起伏，血气都冲上脸：“阿安，他这样对你，你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砰——”

　　霍斯承连着砸碎了好几个酒瓶。

　　飞溅的碎片从他的眼下划过，一道血痕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淡淡望着，冲周曦瑞作了个安慰的方式。

　　而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斯承的电话。

　　周曦瑞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想做什么。

　　而霍斯承直到我打过去第八次才终于感觉到手机震动。

　　我用的是陌生号码，所以他接起电话时语气很不好：“谁？”

　　我笑了笑，故意放轻了语气：“斯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安啊。”

　　透过落地窗，我看见霍斯承像被抽了一鞭子般狠狠一震，而后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沉默了很久，听筒里才传来他颤抖的声音：“阿安？不……不可能……周曦瑞他明明说……”

　　这次的颤抖，倒是要比他喊“叶岚烟”时更加悲切。

　　但依旧不能让我动容。

　　我继续说：“他是骗你的，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吗？”

　　霍斯承大口喘气：“听得出……阿安，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我突然变了声调，变得斥责，变得狠戾：“你想我？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你怎么还敢说想我？”

　　霍斯承忽然跪了下去，整个人痛苦地蜷成了一团。

　　我听见他带上哭腔的声音：“对不起，阿安，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见见我好不好……求你，求你见我……”

　　我面无表情，声音却扬起：“好啊。”

　　“斯承，都说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你现在把你手里的玻璃碎片吞下去，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周曦瑞脸色微变，压低了声音：“阿安？”

　　我说完就挂断电话，而后对周曦瑞摇摇头：“放心，就他那种只爱自己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求得我的原谅而做出那种事的。”

　　我话没说完，一楼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下意识转头往下看——

　　只见霍斯承跪在地上仰着头，亲手将玻璃碎片扎进了口中。

　　鲜血淋漓！

第23章

　　眼前这一幕让我愣在了原地。

　　我没想到霍斯承真的会按照我说的话做。

　　他那样的人，嘴上说着爱我，心里又念着叶岚烟。

　　他和叶岚烟都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在知道真相前，在频临死亡的时候想的都是叶岚烟和他们的“孩子”。

　　而他对我的求婚，不过是大冒险输了后的惩罚。

　　他不爱我。

　　在得知我的死讯后，又说对叶岚烟不过是新鲜感，不过是玩玩。

　　他对叶岚烟也未必有多少感情。

　　霍斯承，他根本就是一个只爱自己的混账。

　　他怎么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

　　我别开眼，强忍住心里不明的情绪：“叫救护车！”

　　医院。

　　我并没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让霍斯承吃点教训。

　　可事情到这一步，闹不闹大已经不由我说了算。

　　霍斯承被送进手术室，霍父霍母得到消息，很快赶到医院。

　　周曦瑞始终护在我身前，我知道他是怕霍父霍母对我做什么。

　　但别说他，就连我也没想到，霍父霍母来了之后，对我不仅没有一句责怪，反而是过来跟我道歉。

　　“阿安。”霍母走到我面前，彷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我知道斯承做的那些混蛋事，我替他……和你道个歉。”

　　我怔了怔，忙扶起她：“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和霍斯承之间的事，你们没有对不起我。”

　　霍父霍母一直把我当作亲女儿疼爱，这也是我当年答应霍斯承求婚的原因之一。

　　霍母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把人家儿子弄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沉默了会儿，还是开口：“我并不想闹成这样，但既然您二位正好在，那么我就在这说清楚——”

　　“我和霍斯承的婚事，肯定是不成了。”

　　“今天之前，我对他的确很愤怒。但是今天之后，我和他两清，谁也不欠谁。”

　　“以后两家正常交往，但我希望我和他，能不见面，就还是不要见面了。”

　　说完，我扯了扯还在防备姿态的周曦瑞：“周曦瑞，我们走吧……我有点累了。”

　　周曦瑞点点头，僵直的背脊终于放松。

　　他拉住我手腕，转身要带我走。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门打开，霍父霍母冲到医生面前询问：“医生，请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等着回答。

　　医生回答：“病人没有生命危险，胃里的玻璃碎片已经取了出来，食道有损伤，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说话了。”

　　听到结果，我扯了扯嘴角。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满嘴谎言的霍斯承，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