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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网上搜索无数冷笑话，第二天再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听见有同学戏称他是克星，常奕玥发了疯一样地冲过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对此，孙霖萧始终不悲不喜，像是一个木偶。

　　直到常奕玥被记仇的同学揪着头发，强迫进了女厕所。

　　她整整消失了一个下午。

　　孙霖萧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

　　直到常奕玥带着口罩跑到他面前，孙霖萧才转动了自己的眼珠，麻木地看向她。

　　“你也不要我了吗？”

第34章

　　常奕玥的眼泪滴在口罩上，立刻消失不见。

　　“没有没有！常奕玥永远不会放弃孙霖萧的！”

　　常奕玥一边说着，一边扑到孙霖萧怀里，放声大哭。

　　孙霖萧缓缓抱住她，用力抱紧，似乎要把她融进怀中。

　　事后，孙霖萧很快发现了常奕玥脸上的伤口。

　　不过一日，那几位学生便彻底消失在学校。

　　但从这一天起，孙霖萧再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常奕玥一直以为，孙霖萧能从绝望里迅速挣脱出来，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他足够坚强。

　　但没想到，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产生过自愈行为。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任他再痛苦，这段关系，都已成定局了。

　　常奕玥从回忆中惊醒，眼泪悄然间已滑落到下巴处。

　　她深深地哈了口气，雾气将她眼前画面模糊掉。

　　宋母冷冰冰的墓立在那里，里面的人再也不会提着她的耳朵怒斥。

　　她的世界一下子冷清下来。

　　常奕玥没有再说话，也不再反驳孙霖萧的话，抱着遗像便往山下走。

　　孙霖萧举着伞追过去，将雨水严严实实地挡在伞外。

　　直到常奕玥回到宋母家时，她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湿。

　　常奕玥并不在意孙霖萧紧跟着自己进了家门。

　　准确地说，常奕玥突然开始不在意起外界的一切。

　　孙霖萧紧紧地盯着常奕玥，尝试和她搭话：“奕玥，我做了饭，多少吃点吧。”

　　常奕玥呆坐在沙发上，将下巴靠在双膝上。

　　孙霖萧坐在餐桌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逐渐凉去。

　　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常奕玥无数次坐在餐桌前，等待着自己的模样。

　　孙霖萧突然间自嘲一笑：“奕玥，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和你以前挺像的？”

　　常奕玥没有反应，孙霖萧自顾自地说着。

　　“我老觉得你还是高中那个懵懂的常奕玥。就算我无数次将你推开，下一刻，你又会笑嘻嘻地贴上来。”

　　孙霖萧眼睛里居然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不温柔，不体贴，更加不会哄你开心。但你就是紧紧地挨着我，好像离开我，下一秒钟你就会哭出来。”

　　“我有一段时间甚至分不清楚，和你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单纯只是因为习惯了你的存在。”

　　“但是，常奕玥。”

　　孙霖萧偏过头去，径直望向常奕玥无神的侧脸。

　　“我从没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产生过这么严重的自厌感。”

　　“我现在可以确定，不是习惯，我是真的爱你。”

　　孙霖萧的语气很淡，他没期望过常奕玥能有什么反应。

　　现在的她，就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

　　甚至，他当年还能去憎恨肇事者，而她现在，却只能怨恨自己的无能。

　　孙霖萧将冷掉的饭菜倒进垃圾桶里，继而又来到常奕玥的面前，蹲下，使自己和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奕玥，我帮你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你在家好好休息。”

　　常奕玥却突然抬头，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我要去上班。”

　　她的声音无比嘶哑，但其中的固执却显而易见。

　　孙霖萧不赞成地皱眉，下意识又想反驳。

　　但在对上常奕玥的眼睛时，孙霖萧突然意识到。

　　他们之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森*晚*整*理，就是自己太自以为是。

　　孙霖萧紧攥住常奕玥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捂热。

　　“好，但你答应我。要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

第35章

　　常奕玥用力地将手抽离，眼神不知落到何处。

　　她没有拒绝。

　　孙霖萧松了一口气，索性在她身边坐下。

　　“别拒绝我，好吗。”

　　常奕玥听见他轻轻地呢喃，手指微微颤抖。

　　不知是律所最近确实没什么案子，还是孙霖萧真的不管不顾了起来。

　　当常奕玥第二天强撑着身体赶往法院时，他竟也跟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入法院，却始终彼此沉默。

　　对于孙霖萧的突然到访，法院没有做出过多的干涉，只是和常奕玥稍稍提了一嘴，注意保密措施，便听之任之了。

　　常奕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法院里照常上班下班。

　　调解难缠的委托人时，她的态度也十分细心。

　　所有人都认为常奕玥已经从母亲离世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只有孙霖萧知道，她只是陷入了更深的自责当中。

　　下班回家后，常奕玥时常会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说话。

　　“妈，我那件外套你放哪了？”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胡萝卜都吃掉啦，我没有挑食！”

　　“天呐，你确定要在客厅跳健美操吗？吵到隔壁上门来闹，我可不会管哦。”

　　她语气非常欢快，但是语境却在不断地切换。

　　直到最近，孙霖萧甚至都认为，在她的臆想中，自己已经回到了高中时代。

　　孙霖萧始终无法加入到这场幻想里，就好像他已经被单独划出她的世界。

　　在咨询了专业的医生后，孙霖萧决定利用外界的强刺激将常奕玥的保护壳打碎。

　　孙霖萧甚至邀请了常奕玥最好的朋友，许申申加入其中。

　　许申申坐在孙霖萧的对面，无声地叹气。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奕玥的不对劲，兴许她不会这么痛苦。”

　　孙霖萧摇了摇头，眼底是沉重的愧疚：“不，是我亲手促成了这一切。”

　　许申申没再说话，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孙霖萧起身，鞠躬。

　　许申申连忙站起，摆摆手，眼眶通红：“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帮她的。”

　　孙霖萧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许申申叫住了他，脸上浮出犹豫，半晌，还是说道：“你会和奕玥离婚吗？”

　　孙霖萧回头，脸上是坚定的神色。

　　“不会，而且是永远不会。”

　　许申申眉心一松，随即又问道：“你是可怜奕玥，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孙霖萧郑重其事地看向许申申：“我之前做的确实不对，所以我不奢望奕玥能原谅我。但是，我很清楚我对她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爱。”

　　许申申终于松下一口气来，眼里转为释然。

　　“我希望是你陪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便是她爱你。但如果奕玥真的选择放手，那么我也希望你能洒脱一点。”

　　孙霖萧眼眶微红，声音黯淡：“我知道。”

　　许申申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现在去阿姨家，把她带去学校。能不能把她从绝望里拉出来，真的就靠你了。”

　　孙霖萧看着许申申离开的背影，闭上眼睛，脑中是心理医生说的话。

　　“想要救她，还有一个办法。”

　　“找到她心中最在乎的那一个点，带她身临其境。”

　　“触底反弹之下，也许她能有再次清醒的机会。”

第36章

　　常奕玥本来不想出门，但许申申一句：“今天是毕业十周年，难道你不想回母校一趟吗？”

　　此话一出，常奕玥的心中不禁也荡起波澜。

　　毕业十年，常奕玥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说不想念高中生活，那是假的。

　　虽然可能在学校里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常奕玥仍然怀念自己稚嫩的青春岁月。

　　在结束了法院的工作之后，常奕玥拦了的士，赶往学校。

　　在学校门口，常奕玥简单地做了访客记录，便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校园。

　　常奕玥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校园，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