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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黑乎乎的，一张小床，还有一张更小的带护栏的小小床。

　　两个孩子分别睡在两张床上，几乎相同的姿势仰躺着，盖着相似的小被子，两只小手都是自然地举在小枕头两旁，做着举手投降的姿势。

　　两张相似的面孔都有点苦恼，皱着眉头瘪着嘴，不像平时睡着都是带着笑的，如同做了美梦一般。

　　两个人站在外面走廊，常乐漓贴着玻璃窗往里面瞧，封靖骁站她身旁。

　　几乎同时开口。

　　他问：“看得见么？”

　　她问：“石砚还烧么？”

　　两人无声对视，各自移开视线看回到病房里面。

　　又看了一会，她朝身旁看去，封靖骁这才开口：“已经退了。”

　　心里还接了句：“幸好这一点儿不随你，两个儿子都不随你，不然真是遭罪了。”

　　看过了也就放心了，就是舍不得，封靖骁抖了抖输液管，常乐漓垂着脑袋往回走。

　　慢慢吞吞走到一半忽然问他：“为什么不让他们俩到我那个房间去？”

　　“干什么？”他学着她的样子说着同样的话，然后自问自答地说：“好不容易睡着了，别再折腾醒了，哭起来没完没了，小的哭完大的哭。”

　　他没说的是，还有你，哭起来比他们俩还厉害。

　　常乐漓听着，似乎……还挺不耐烦？

　　男人！

　　常乐漓瞪他一眼，大步往前迈，封靖骁长腿跟上，悠哉地走在一旁，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

　　别说，鼓起来就跟她

　　儿子一个样，肉乎乎的，特想捏上一把。

　　看着精神头倒是好了一点儿，走得还挺快，估计是心理上的，看一眼儿子比吃药打针还要好使。

　　回到房间就不行了，气喘吁吁，勉力往床上一倒，腿都是封靖骁给抬上去的。

　　也没力气跟他较劲了，更没力气轰他，眼睛一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封靖骁逗她：“嘿，想抽烟不？”

　　不想。

　　生病呢，饭都不想吃，抽什么烟。

　　他还没完没了，凑过来说：“你要是想，我偷偷地给你点一颗，你抽一口，说不准能好点儿。万一护士来了，我就说是我抽的。”

　　常乐漓要不是没劲，迷迷糊糊，还得让他出去。

　　封靖骁坐在床边，听着她呼吸逐渐均匀，把被子搭在手上盖好，看着药液快没了让护士进来处理。

　　点滴输完了，烧也退了，本该睡得安稳，结果因为生理期如约而至夜半惊醒。

　　封靖骁说出去给她买卫生巾，常乐漓想说问问护士，再一想，算了，随他去吧。

　　没想到不一会儿工夫人就回来了，拿着一整包全新未拆的卫生巾，说是护士给的。

　　常乐漓啧啧感叹，老男人本事真大，学了几句半调子意语都能骗年轻的小护士了。

　　好不容易又睡着，梦见他和小护士聊天，说得那叫一个利落熟练，还有说有笑的，逗得热情外向又漂亮的意国小护士前仰后合。

　　她就在边上听着，小护士问他从哪里来，封靖骁说海上。

　　听听，海上，他可

　　真会啊……老男人，和年轻的女孩子聊起天来一套一套的，他怎么不说天边呢。

　　小护士笑得明媚，问他哪片海，忽然多出一道稚嫩童音，又软又甜：“大海。”

　　常乐漓再听，是石墨，父子俩一唱一和地和小护士逗贫。

　　果然，什么爹养什么儿子，好好的石墨变得油腔滑调。

　　一生气就醒了，眼前景象就如梦中所见，石墨坐在床尾，两条小圆腿晃呀晃的，扬着小脑袋又说又笑，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封靖骁站他身旁，要歪不歪地靠着床，时不时纠正一二。

　　再看，小护士身后摆着张带护栏的小床，石砚侧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小小的手朝着她一张一合，努力想要够她。

　　男人呀，还得是小的好，越小越单纯，眼睛里就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他妈。

　　再听，不对呀，这可真不是半调子。

　　她当年那帮大学同学里面就有几个国内来的男孩子，在这里又是生活又是学习，勤学苦练一年半载也就是这个水平，要是刚好找了个意国女朋友那倒是能突飞猛进。

　　正想着，听见封靖骁问：“她怎么还不醒？不是已经退烧了？”

　　小护士轻轻地走过来，又轻轻地走回去，常乐漓听见她说：“女孩子嘛，生理期就是嗜睡，让她多睡一会。”

　　然后就听见石墨问：“生理期是什么？”

　　常乐漓倏地睁开眼，刚好对上爷儿俩的视线，不，不是两个，还有小小床上的

　　石砚。

　　三双眼睛同时望过来。

　　更快的，常乐漓又把眼睛闭上。

　　心中默念：我没醒，我没醒。

　　石墨顺着腿爬到她身上，一把抱住。

　　“妈妈，你醒啦！”

　　“我没醒……”

　　然后，就听见笑声。

　　男人的笑声，特别开心的笑声。

　　常乐漓可生气了，有什么好笑的？

　　他和小护士调情被她醒来打断，他应该哭才对。

第289章循循

　　病愈回家，一进门常乐漓就下了逐客令。

　　封靖骁点着头说：“得，本想好人做到底，再帮忙照顾照顾你们仨，算了，走了。”

　　什么？

　　他还想两手空空地走？

　　没门！

　　常乐漓没力气和他吵，让石墨带着弟弟玩一会儿，把人叫进书房里去。

　　常乐漓进门先找雪茄，封靖骁先锁门。

　　点燃了往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一窝，舒服极了。

　　再一看，封靖骁溜溜达达走过来，就跟在他们家院子里遛狗似的闲在，经过书桌时还顺手从抽屉里拿了个烟灰缸出来，放在她面前的小圆桌上。

　　常乐漓都不知道那里还藏着这么个玩意。

　　她时常因为找不到烟灰缸到楼下找阿姨去要，阿姨也没跟她说过这里有，可能阿姨也不知道吧。

　　封靖骁立在身旁，居高临下瞅了她好一会儿，提了下裤腿往沙发扶手上一坐，侧眸问道：“什么事儿？”

　　常乐漓直皱眉，往另一侧躲开尽量离得最远，嫌弃地说：“你，离我远一点。”

　　“没事。”封靖骁拍了下腿，又掸了掸，眼皮都没往她那边掀一下，“你的病已经好了，不传染。”

　　她就不是这个意思，也没这么好心，她纯粹是讨厌他，真心实意想让他离远些。

　　想着，也就说了。

　　“你误会了，我就是想让你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能有多远就多远。”

　　封靖骁这才缓缓抬眸，半侧过身来看向她，要笑不笑地说：“怎么？”

　　要不是看她确实脸色不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