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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英笑容越发灿烂:“其他人都住在长信宫,想来离这么近,是陛下喜欢小郡主。”
“可是陛下都未见过我?”
“所有人的生平都是提前送入宫中,由陛下亲自挑选。”
姜溯宁心中一动,这么说,不管她想不想,她入宫都是早就决定的。
她越来越好奇,黎里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想起黎里昨天在宫门口的那个场景,她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现在的黎里,有种平静的疯感。
来到雍和宫,殿内沉香缭绕。
里面早已跪满了人,姜溯宁还在其中看见了几个熟悉面孔。
其中便有疑似设计姜昭阳落水的姜翦的女儿。
不过以前她们看向她的时候,都是恭敬与崇拜。
现在却是审视与警惕。
还有人低声斥道:“又来一个。”
姜溯宁不信黎里真的想要培养下一任女帝,可这些人那种看竞争者的眼神,似乎是深信不疑。
姜溯宁对那些视线视若无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后便双手合十闭眼,没有一丝不自在。
她在脑海中整理着目前的信息,面上却是一副诚心祈福的样子。
倒衬得那些时不时拧着眉看她的宗室女十分不成气候。
大殿后面,黎里看着这一幕,眸色深邃。
“这可不像文郡王家传闻中,那个身娇体弱,不擅交际的病秧子。”
说完又看向赵英,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赵英身躯一颤,从袖子里抽出两张银票:“丞相大人,这是这两日小郡主给奴才的赏赐,还有意无意向奴才打听了许多事。”
黎里眉梢微挑,许久未言语。
就在赵英额头一瓣冷汗砸到地上之时,这才轻描淡写道:“既是她给你的,便收着吧,不过以后她的一言一行,务必要向本相报备。”
“是。”
黎里说完,又随意一指:“那两个人,可以送回去了,姜溯宁不会喜欢的。”
他就这样直呼姜溯宁名讳,所有人却都像是毫不意外一般,只恭敬应声。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跪下:“丞相,禁卫军来报,紫陵真人今日午时便可到京城。”
黎里冰冷的眸子映上一丝悦色。
“务必保证紫陵真人安全,若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所有人提头来见。”
姜溯宁等人跪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有人进来。
“今日祈福结束,陛下圣谕,承恩县主,丝兰县主今日便可出宫回家。”
姜溯宁不动声色看着,那两人皆是祈福之时,小动作最多的,还隐约有抱团迹象。
那两人眼眸一红,眼泪顷刻下来:“公公,我们哪里做错了,陛下都还未见过我们,求求您……”
那太监却仿佛看不见,冷漠道:“二位县主请吧!”
待姜溯宁走出来,赵英迎上去:“昭阳郡主,丞相大人想要见你。”
第18章
此言一出,许多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顿时望过来。
满京城谁不知道,丞相大人的意思,便代表陛下的意思。
姜溯宁面色不改,眼底却冷下去。
她几乎可以确定,赵英是故意说这话让她成为众人的靶子。
而这背后的指使者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一路上,她试探了一次,赵英却顾左右而言他,于是姜溯宁便敛了话头。
来到紫微宫,姜溯宁踏入殿中。
一股莫名地阴冷之气袭来。
黎里正坐在案前批改奏折,他如此堂而皇之,没有一丝遮掩。
姜溯宁眼眸一沉。
她站了许久,黎里才放下笔抬起眼眸。
尽管内心恨不得掐死他,姜溯宁脸上却仍带着微笑:“丞相大人找我何事?”
黎里挑眉:“陛下想要见你。”
姜溯宁心神一动,几声咳嗽声传来。
若隐若现的帘幕后,一道声音被人扶着坐下。
姜溯宁一愣,紧紧盯着那道人影。
一道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传出:“你便是文郡王家的昭阳?”
姜溯宁的手不自觉攥紧。
黎里在一旁淡淡道:“见到陛下为何不跪?”
姜溯宁心中怒气翻涌,几乎就要冲出。
理智提醒着她,想要成事,必要先忍得。
就如黎里在她身旁那十年一般。
黎里做的,她有何做不得。
下一瞬,她微不可察吐出一口浊气,屈膝跪下:“臣女参见陛下。”
帘幕后面那个假皇帝道:“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姜溯宁垂眸:“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好。”
那人又道:“朕观你,言行大方,倒是与传闻中十分不同。”
姜溯宁默了默,轻声道:“臣女原本十分紧张,见陛下十分亲切,这惊惶便不知不觉消散了,陛下也与臣女想象中十分不同。”
许是没想到这回答,那人顿了顿,一时无言。
黎里接话:“陛下累了,扶陛下回去休息。”
那人又被人扶走,活脱脱一个傀儡。
姜溯宁心中冷笑。
黎里还真是不避人了。
之前还说宫中尽是世家探子,她看,这宫闱朝堂早已经成了黎里的一言堂。
只剩两人后,黎里看向她。
“竟敢对陛下如此说话,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姜溯宁一副懵然无知模样:“臣女说错了什么吗?”
黎里盯着她。
姜溯宁毫不畏惧地对视。
良久,黎里道:“送进来这么多,总算来了一个看得下去的。”
姜溯宁还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黎里走下来。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你想成为女帝继承人吗?”
姜溯宁眼睫一颤,背脊莫名发凉。
俄顷后,她挺了挺脊背,摇头,一字一句道:“不想。”
黎里脸上出现少见的诧异:“为何?”
姜溯宁道:“不是丞相大人说的吗?陛下万寿无疆,臣女相信陛下的身体一定会康复,届时陛下年富力强,自会有自己的子嗣继承大统。”
黎里面无表情盯着她看了半晌,脸上终于露出笑意:“聪慧非常,聪明的女孩值得奖励。”
“说吧,你想要什么?”
姜溯宁手指轻颤,说出早已酝酿好的台词:“我想跟丞相大人合作,求丞相大人留我一条性命。”
第19章
这下轮到黎里露出诧异神色。
他凑近姜溯宁:“跟我合作?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姜溯宁颔首:“臣女知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黎里眼底一冷,嘴角却漾出笑意:“有谁说过,要你性命吗?”
姜溯宁看他:“不知丞相大人可信,臣女从小就能做出一些能预知未来的梦,进宫之前,臣女曾梦到这宫闱中……血流成河。”
黎里看着她,眼神莫名有一瞬恍惚。
不知想到了什么,须臾后,他眼神带上冰冷审视。
“你不是姜昭阳。”
姜溯宁丝毫不慌:“丞相大人说笑了,臣女不是姜昭阳,还能是谁?”
黎里冷冷逼视她。
姜溯宁神色自若任他打量。
姜昭阳自小就被文郡王养在府中,外人只知晓她是个病秧子,其他却一无所知。
她若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必须有些非常手段。
经历过姜溯宁的事,只要有关姜氏皇族,黎里便是不全信,也必然会信个五分。
只要有五分,她就有跟黎里谈条件的资格,徐徐图之。
过了半晌,黎里终于开口:“你tຊ还梦到了什么?”
姜溯宁道:“臣女还梦到,陛下并不是病了,而是陷入了沉睡,但陛下,一定会醒来。”
这话便是暗示,她知道,刚才那个陛下不过是个西贝货。
黎里眼神立时带上杀气。
姜溯宁仿佛看不见,兀自道:“陛下半年不露面,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已经起了许多流言,丞相大人不会不知道。”
“所以呢?”
姜溯宁嘴角勾起一丝浅淡至极的笑意,黎里心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