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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这么算了吗？这绝对不可以！”

说完，她就往床边一坐，掩面低泣。

顾均手扶着额头，看起来格外疲累。

妻子的哀哭与委屈，让他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但他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变化。

“要怪，就怪你生养了一个‘好’儿子！”

一听这话，陈雅芝猛然抬起头来，恍然大悟间，还掺杂着疑惑。

“麟儿？这跟麟儿有什么关系，他做什么了？他、他是不是在国外闹事了？”

陈雅芝情急之下，用力抓着顾均的胳膊，催促他回答。

顾均却没向她透露多少，只让她在这儿照看顾潇潇，他要回公司处理点公事。

他掌管一整个顾氏，事务繁忙，不可能没日没夜地陪在病床边。

尤其想到，同样是女儿出事，宛嫆最近都没来过医院，一心放在工作上，他就更加不能懈怠。

……

顾均走后，过了好一会儿，顾潇潇才醒。

她一醒，就用目光寻人。

看到只有母亲一人，她目光中拂过一丝失落。

陈雅芝赶忙安慰她。

“潇潇，手术很成功，你的左腿没事了。”

顾潇潇有气无力地问，“爸呢？还有……陆瑾呢？”

她更想问的是陆瑾。

这段时间，陆瑾几乎天天都会来。

她甚至已经习惯每次一睁眼，他就在这儿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手术，他应该在的。

“你爸去公司了，陆瑾之前来过。”陈雅芝匆匆擦了脸上的泪痕，不想让女儿担忧。

事实上，顾潇潇心里想的也都是陆瑾。

“妈，我腿疼……”

“怎么会疼呢？妈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别……总是劳烦医生……妈，陆瑾是专业的，你……你让他过来看看吧……”顾潇潇强撑着说。

陈雅芝本想应下的，但她清楚女儿的心思，也不得不把话说明白。

“潇潇，你现在的男朋友是孟绪，不能再跟陆瑾纠缠不清了。”

说起孟绪，这次顾潇潇出车祸，本来也是应该要通知他这个男朋友的。

但考虑到她失去了一条腿，陈雅芝就先瞒了下来。

免得孟绪嫌弃她女儿，把她甩了，影响她康复。

而且，她也联系不上孟绪。

不晓得他怎么在国外待了那么久。

顾潇潇目光含恨。

“妈……您想错了，不是我要纠缠他……我是不想……不想让顾舒烟见到他……

“顾舒烟害我没了一条腿……我好恨！

“我发誓……我要毁了她所有珍爱的东西……”

陈雅芝无比认同。

“是该这样做！妈这就把陆瑾叫来！”

而这个时候，陆瑾已经在顾舒烟那边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咬，惩罚

病房里。

医生正在为顾舒烟检查腹部的伤口。

她的上衣被推至上腹部，露出纤细的腰。

而就在那腰上，有一道几厘米长的伤疤，用线缝合着。

她体质特殊，比常人恢复得慢。

今晚下床活动后，伤口还有开裂的迹象。

医生帮她上了新药。

每碰一下，她就痛得直哼哼。

张妈不忍心看，一直让医生轻点儿。

陆瑾是在上药中途进来的。

这会儿，他站在床边，手被顾舒烟紧紧抓着。

她痛一分，也会让他感受一分。

不多时，他的小手臂留下好些月牙印。

那都是她掐出来的。

也不知她是真的痛，还是故意折磨他。

而他也不在意这些，只因更担心她的伤。

陆瑾默不作声，望着她腹部的伤口，瞳仁内的光如点点寒星。

他是有些生气的。

气她只知伤害别人，却不知自保。

他才离开多久，她就把自已弄成这样……

上完药，医生叮嘱张妈，让她下次注意时间，不能让顾小姐下床走动太久。

张妈连连点头应下，同时也为着这次的疏忽而自责。

顾舒烟这边还没有松开陆瑾。

他们已经两个月左右没见面了。

他没什么大变化，就是看上去很累。

那眼皮若有若无地耷拉着，却又不显得迷糊，倒有漫不经心的魅力。

“你还知道来……”

顾舒烟刚开口，陆瑾的手机就响了。

他单手接听电话，目光还在顾舒烟身上。

“是，我还在医院……

“现在吗？

“……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过去。”

他只说了三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便轻轻掰开顾舒烟的手。

“二婶打来的。顾潇潇腿痛，我去看看。”

他没有隐瞒她。

张妈却对此不满了。

他要去大小姐那儿，就直接去好了，又不是第一回了，为何还要说出来刺激小姐。

顾舒烟没有强留他。

可再度看向他时，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里蓄满泪。

“我疼……”

陆瑾并未刻意回避她的眼神。

他本想安抚她几句，可她如此冲动莽撞，也该让她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犯。

于是，他佯装无情地说了句。

“这是你自已造成的。

“不管是之前的车祸，还是今晚伤口开裂……”

顾舒烟别过脸去，不想听他说教，就干脆不看他。

“你们都骂死我好了！”她一副自暴自弃的口气，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

陆瑾看了眼张妈，似乎是要她帮忙劝劝。

张妈顿时打了个激灵。

“沈先生，大小姐那边有医生，哪里用得着您天天在那儿陪着，您还是留下来陪陪小姐吧。”

顾舒烟顿时将头扭回来，含泪瞪着陆瑾。

“你还天天在那边？！”

意识到说错话的张妈手足无措。

“小姐，您一定饿了吧，我去买份夜宵来。”

她说完就走，还把门给关上了。

……

陆瑾站着，目光淡淡地俯视顾舒烟。

看她还在掉眼泪，他的心绪也很乱。

若是以前，他会觉得这是她玩弄人的把戏。

但既得知她有心理疾病，便知她只是无法正确表达情绪。

想来定是被老爷子责骂过，心情很不好。

“陆瑾，我快痛死了……”顾舒烟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陆瑾弯下腰来，用指腹擦去她那盈出眼眶的泪珠。

“知道痛，以后就好好在病房里待着，别去凑什么热闹。”

他语气和缓，动作也很轻柔。

顾舒烟半嘟着嘴，理所当然地反驳。

“可是医生说了，走动走动，有助于恢复。”

“没让你走那么远。”陆瑾收了手，直起腰，周身环绕着疲累感。

他这些天没来过这儿，不代表他对她的情况毫不知情。

医生的建议是什么，他比张妈他们都清楚。

顾舒烟以为他还是要走，不满地教育他。

“你是我的丈夫，只能照顾我，不能去照顾别人！”

“嗯。”他眼神淡漠，应得也很敷衍。

“你这是什么眼神！”

陆瑾一脸正色地问。

“顾舒烟，你决定撞车的时候，想过别人吗。想过你母亲，想过我这个丈夫吗。

“你有想过，这一撞，或你死，对方活，或你重伤，对方轻伤……你想过值不值的问题吗。”

想必是没有的。

她不会想到，那天晚上接到张妈的电话，得知她发生车祸时，他是多么得担心焦虑。

她不会想到，这些日子因为她，他寝食难安。

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劝导她，让她别再以身犯险。

他故意不来看她，是不想看到她满身的伤，不想因着她掉几颗泪就不忍责备她……

顾舒烟只感觉到陆瑾隐忍的怒意。

此刻她心情糟糕透顶，更加不想理他了。

哪有他这么做丈夫的！

一句好话都没有，都是指责她的话，还把她想成不计后果的傻子。

她明明算好了冲撞的角度。

而且她当时动作比顾潇潇快，安全带都系好了……

看她这副倔强的表情，陆瑾就知道她心里不服。

为免激起她的怒气，他决定先离开。

走之前，他还俯身帮她盖被子，将被子拉至她肩膀处。

顾舒烟当即气愤地冲他嚷道。

“你走好了！你就是想来骂我一顿！

“你想给顾潇潇出气！

“现在她成了瘸子，你这么不离不弃，就跟她在一起好了！”

她很生气，却流了眼泪。

这次不是她故意挤出来的。

就是觉得眼睛酸涩，心里也酸酸的。

陆瑾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蓦然抬眼看向她。

他明白她的口是心非，但听她这样说，他还是会觉得不好受。

“刚才不是还说不许我去找她吗。

“到底哪句是真话？”

他边说边压低身子，将她圈在了阴影之中。

顾舒烟有些咋舌。

在他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