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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搂上他的脖子,合上眼与其贴紧。车中气息交融的跳乱,过了许久才恢复平稳。
“喜欢吗?”他于她送上一对白玉耳环做礼物,玉笙看看那清透的玉,又看向近在咫尺的人,总觉疏懒的眼神带上笑也予人轻缓柔绵之意,她点了一下头,陆停之低头再吻过她的眉心,轻声说,“我给你戴上。”
她侧过头,那温热的指腹摩挲着耳垂,仿佛在心处点开层层涟漪。从她认识他起,他便似乎一直都这般深情款款,没有一句言爱的词句,但处处都是情意,不去回应总是困难的。
陆停之将人送到公寓门前,与她说好明天中午去接她才上车去,只是他正要调转方向时,后面驶来了一辆车,刺眼的远光灯直照在门上,玉笙心头一紧。
那辆车往后移出位置,让陆停之先转了过去,直至两者彻底错开,它才驶进这条路。玉笙的心境好似重回到了以前——她时刻关心着一个从未认识自己的人,只因为他对她有过善意,而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于他从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实际上,他对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善意。
为此,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时常站在屋顶的阳台上,望着他的花园一面难过,一面又不甘心地寻着自己不同于他人的证据。幸而那是个善于自作多情的年纪,哪怕是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可以成为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玉笙没有再像以前,看见他的车便要驻足遥望,只是抱紧臂间的花束,转身走进了门,而她不知,这次从门前驶过的人视线越过半掩的车窗,偏向了那安静的公寓。
“周小姐。”棠妈接过她的东西,和善询问,“这花要放哪儿?”
玉笙指了指客厅的花瓶,说:“就插花瓶里吧。”她交代完便上了楼。
这公寓里早已换了以前的模样,她从楼下小小的房间换到了楼上,屋内的陈设也变得越来越井然有序、精巧矜贵,不知从何时起,周家人开始对她极为大方,连周老爷去世后,遗嘱都有她的一份。玉笙太清楚姨妈的秉性了,为了这笔不小的遗产,便是顶着闲言碎语,她也定然是要回来的。
而她是盼望着她回来的。
这一夜,玉笙睡得很安稳,在梦中又回到了那个炽热的夏天。
钟先生搬来乔山区一个多月后,玉笙才真正见过他,那是个酷热的下午,她觉得从那个夏天之后,便再也没有一年的夏天会这般热得叫人至今都刻骨铭心。
那时,玉笙已经放假了,但待在家里又热得直冒汗,于是她拿着从姨妈那儿软磨硬泡要来的零钱,顶着晃成波浪的热气,走到茶饮店。苏倩先到了那儿,她带来了一个改变她往后一生轨迹的消息。
“什么?你要上台……”
苏倩立马捂住了她的嘴,神情紧张地警示她不要声张:“小声点儿。”
玉笙立马抱住她,兴奋无可掩饰,压低的声音都止不住要颤抖:“我就知道你唱得这么好,若是你选不上,那必然是他们瞎了聋了。”
“今天我请你吃冰淇淋,想吃多少都可以。”
“真的?”玉笙立即双目放光,而后将平常馋嘴的口味都尝了个遍。
而正是因为吃多了冰的,让她后来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腹痛难忍,而祸不单行,她因站路边缓解太久又中了暑,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微暗的房间,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家茶楼的包间。玉笙四肢乏力,全身冒着虚汗,虚晃的视野里忽而出现一个凛然的身影,他的白衬衫好似亮得发光,那温热的手陡然放到她额前,随后另一个人又走进来,他给她把脉,忽近忽远的声音说是中暑,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便好。
他收回了手,侧去身与那人说着什么,玉笙从那侧脸认出他是隔壁新搬来的那个人,于是,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他当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温雅漂亮。
但是没过多久,他交代完就离去了。
第5章如愿的宴
做了一上午的工作,玉笙听觉都还回响着打字机的声音。
“要去饮茶吗?”邻座的同事探头过来询问,她不慌不忙地收拾着东西,噙着笑意的目光飘转来,说:“抱歉,我今天有约了。”
少君上半身倾过来,捏起嗓子道:“哎呦,这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便是不一样,我什么时候才能也傍个有钱人呀?”
玉笙垂眸轻笑不已,起身走到她身旁,指尖轻佻地在其肩上跳来跃去,半真半假地说:“我跟你讲,我们这办公室便有一个。”
“是谁?”少君一下来了劲,噌的坐直了身,目光扫视了一圈,观察着每个可能的人,玉笙掩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小妮子给戏耍了,随即往她腰上捏了一下,轻哼说:“等你做了陆太太再来与我说吧,还真是个不知脸皮的小妮子。”
玉笙无谓地耸了耸肩,拿上包便下楼去了。彼时,陆停之还未到,她沿途走了一段路,耸立在三岔路口的银行大厦敲响了午时的钟铃,她忽而想起关于钟先生的传言,姨妈时而说他是个银行家,时而又说他是倒卖军火的,但她偶然听起那个善良的老管家说钟先生去了银行。
她穿过马路,从身后行过的电车停站,里面挤下来的人群行色匆匆地各自涌去,乱作一团的嘈杂声淹没了钟声,玉笙趁势随人群跑到马路对面。这座朝路两边伸延的大厦总共五层,顶部是历经年岁的钟楼,是燕台的标志建筑之一。玉笙往忙碌的大厅里探了一眼,又迅速转回身朝边上走去,停在他们时常会面的位置等着。
实际上,她并不知道钟先生是在哪里的银行工作,只是潜意识里认定这座她每天都能看见的大厦会与他有关,而她时常是有这样精准的直觉。惊喜便是在她抬头之际塞到了她怀里——从大厦旁边的通道里缓缓开出来的车,停在路口等着指示灯亮起,玉笙还保持着抬头之势,车里的人眸光也往上微微抬起,眼神平静,目光稳固,犹是停止和运作都不会出现丝毫差错的齿轮,但这样的稳固却也不显一点呆板,它浸在明澈的眼波中,像是在压着下一刻便要喷涌而出的情意。
玉笙呼吸都随之变得笨重,她忽觉今日的天气炎热tຊ,使得脸都觉发烫,她像是不经意地将目光往上移,恰好在这时见得陆停之的车开过来,靠路边停下,她压着起伏跌宕的心绪,迅速上了车。
指示灯亮起,两辆车背向而去。
“玉笙。”
她猛地回过了神,陆停之笑言,“你在想什么呢?”
玉笙摇了摇头,反问道:“我们是要去哪儿?”他似乎心情极好,直盯着前方的目光匀到她身上,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才说:“他们有事要商议,让我们也过去一趟。”
她对这事并没有好奇,但也没有想过它是关乎自己的。玉笙同他走到时,陆家夫妇、周锦言和他的太太都在,陆太太先让两人过去坐了。
“昨日原是想让停之带你过来,与我们一道庆生的,但他偏说什么已经安排好了,”陆太太拉着她的手,神情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她从身后的提包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礼盒,“来打开瞧瞧,喜不喜欢?”
“陆太太送的礼,我也好奇得紧,”二太太似是羡慕地说,随其轻轻拍了拍玉笙的小臂,“玉笙快些打开也让我们瞧瞧。”
她推开上面的锁扣,翻开那木制的盒子,里面是一条叠成几圈的翡翠串珠,二太太挂在嘴角的笑意顿了数秒,随即更加深刻,“陆太太,您这出手也太贵重了吧。”陆太太掩唇而笑,圆润的手轻抚着玉笙的手背,只道:“这人都要是我陆家的人了,还谈什么贵重不贵重。”
陆老爷接着她的话说:“那这订婚一事便定在年底的时候,如何?”
玉笙心头一震,回头朝周锦言看去,他亦是欣喜,眼底噙笑,没有一刻思索,颔首答应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却没有机会说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