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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月舒脚步一顿，心中一紧。

沈砚珩的目光如有实质，冰冷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莫不是这婚礼，不如姨太太所愿？”

一声称呼，让她神情僵硬，嘲讽的反问瞬间化成锋刃，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至此，文月舒才明白，原来这场婚礼，自己只是来作配的姨太太。

这场婚礼实在浩大，只是，几乎整个武城的人都对此愤然。

人尽皆知，文月舒趁着沈少爷酒醉勾引了自己的姐夫，还将事情抖出，逼得沈家认了这婚事，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沈家的夫人？

可看到这一幕，众人嘲笑起来。

不过是个妾罢！

文月舒对这些嘲讽的笑充耳不闻，却在听到喜娘的话猛然抬头。

“还请姨太太抱着夫人的照片，拜堂要开始了。”

夫人？沈砚珩是什么意思，这婚礼，不是她的吗？

遗照被强硬的塞进手里，她鼻尖泛酸，想质问，却没资格。

抬头看到沈砚珩眼角的戏谑，她安慰自己，没关系，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一定要开心。

文月舒强忍屈辱，三拜完毕，喜娘将遗照放在主位。

“请姨太太向主母敬茶。”

文月舒手里端着热茶，似乎要将她的手心灼伤，氤氲了她的双眸。

可她依旧稳当的把茶放在主位的桌面上，看着女子笑颜如花的黑白照，苦涩似是传遍她全身。

沈砚珩冷眼看着她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才收回阴鸷的视线。

“感谢各位乡邻参加我的婚礼，不过我的夫人死于三个月前的那场疫病，在我心中，她将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旁人于我，皆不如婢！”

一字一顿，文月舒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心像是被人狠狠攥紧，就连空气都变的稀薄。

沈砚珩留洋归来，推崇一夫一妻。

她姐姐既是唯一的妻，那她算什么？

文月舒无声惨笑，却卑微的想，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算是婢，她也不会介意。

可这样的话并不能缓解心里半分疼痛，大概是她爱的贪心，妄想拥有他的心。

周围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

“这样的女人就该如此，听说她们姐妹同为第一医院的护士，文大小姐的死就因为前阵子疫病爆发，她贪生怕死和姐姐换了班，这才让文大小姐不幸染病去了。”

“还有，文大小姐身亡，沈少爷悲痛欲绝，在医院不眠不休三天，终于找到控制疫病的方法，却精疲力竭倒在了手术台上。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留下了后遗症，双腿骨坏死，只能坐轮椅行走。”

“文大小姐多好的人啊，还有沈少爷，原本是最有潜力的医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一死一伤，真是天妒英才啊！”

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文月舒被送回了新房。

红烛摇曳，映衬出文月舒一片寂寥的眸光深处，那不见天日的期待。

若是她能解释这些事，也许就不会被人误会至此。

随后想到姐姐的苦苦哀求，这种念头又压了下去。

木雕门被推开，沈砚珩推着轮椅进来，面色阴沉。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的表情却未见一分喜色。

文月舒叹了口气，将他扶到床上，替他按摩着腿上的肌肉。

“这婚礼，你可满意？”

第2章 跪着

第2章 跪着

讥诮的话让文月舒动作一顿，她只垂下头保持沉默。

不能反驳，无法控诉，只能沉默。

沈砚珩眼神危险的眯起，心中的暴怒却不可抑制的升腾起来。

猛的伸手将她拉到了他身上，褪下了她的衣衫。

文月舒身下一痛，让她险些叫出声来，却死死的咬着唇，放任他的肆虐。

他的动作向来凶狠，现在更像惩罚似的要她痛。

沉默却激烈的动作终于停下来，文月舒全身软痛，下一秒，就被沈砚珩推倒在地。

“看你这下贱的样子，”

文月舒赤果着身子匍匐在地，尽管屋子里燃着炭火，却还是因他这句话而颤栗。

她浑身都还酸痛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她还想穿上衣服，这样的姿势，让她屈辱。

但衣服被沈砚珩压着，轻嗤：“就这样跪着！”

文月舒闻言一僵，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沈砚珩冰冷说道：“你活该！”

他眼底的恨意让文月舒心底满是涩然，眼睛望着眼前的炭火，心里的苦涩铺天盖地而来：“也不知，我们为何会走到这步……”

寂静让时光变的飞快，她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眼前渐渐模糊，随后猝然昏倒在地。

她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在一间柴房。

四面透风，身无可抵御风寒之物，只着一身薄衫。

一下让她的记忆回到了多年前。

之前她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时常被人欺辱，总是饥寒交迫。

可突然有一天，文先生领着一个精致的女孩站在她面前，对她冷冰冰的说。

“以后你跟我们回家，给你姐姐治病用。”

这时，她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

尽管只是作为姐姐的血库，但她从来没有怨言，拼命的想抓住这点稀薄的亲情。

可还是得不到半分温暖，因为自己只不过是文太太被人侮辱生下来的孽种，而文先生从来都不是她的父亲。

……

不知不觉就想远了，文月舒苦涩一笑。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卷着寒风，让文月舒的衣衫裹了裹。

是文先生！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身狼狈，蓬头垢面，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应该会更厌恶自己吧。

文先生对她现在的处境却很满意。

“听闻你晨起发热，不会是感染疫病了吧！”

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就失落下来。

原来心里还是有期盼的啊！

“我没事，就是受了风寒。”

“哼，你这样的祸害，当时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文月舒心尖锐的疼了下，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刺骨。

她垂眸低声叹息，“是啊……”

如果死的是她的话，文先生和沈砚珩会不会就没有如此恨她。

她自己都不知道说话是什么语气，似感叹，似伤怀。

可就这一句话，让文先生瞬间暴怒。

“文月舒，我当时就不应该将你接回来，小时候就害死了你的母亲，现在又害死了你的姐姐，当真是个丧门星！”

文先生怒气冲冲的走了，文月舒只感觉心冷的厉害，全身都冻僵硬了。

刚想起身，丫鬟便打开了门，颐指气使，语气不恭。

“喂，老太太让你赶紧过去。”

收敛好情绪，她匆匆随着丫鬟来到南苑，刚走到院门，就见亭内突然传来一声娇笑。

文月舒看去，却见不知何时下了大雪。

白茫茫的天地间，显露出清脆的色彩。

那女子穿着翠绿旗袍，裹着毛绒坎肩，脸上绽放的笑仿佛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绝色。

那么鲜活，和自己的暮气沉沉，好像是两个极端。

文月舒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浑身一怔。

第3章 相似

第3章 相似

怎么会，是……姐姐！

再定睛一看，文月舒才舒了一口气。

那人不是姐姐，只是眉目间有六分相似。

心里刚才的震惊还未落下，就看到沈砚珩坐着轮椅对着那人浅笑。

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温柔模样。

她清楚的听见旁边的梅花，因为不堪大雪的覆盖，咔嚓一声，断了。

像她突然崩断的心弦，她有些茫然，她许久不曾见过他这副谦和的模样了。

文月舒上前走进亭内，给老夫人请了个安。

老太太看她这呆愣的样子心情很是不爽，阴沉着一张脸。

随手将面前的茶杯摔了在她面前，滚烫的茶水浸透了绣花鞋。

“你居然这个时候才来请安，简直目无尊长！”

老太太起身，当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怒道：“真是半点都比不得你姐姐！”

文月舒的身形颤了颤，她自知是比不过姐姐的，但老太太何苦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她垂眸掩下眼底的泪意，袖笼下的双拳死死握紧，才没有失态。

老夫人一直认定文芷嫣是自己的儿媳妇，对她十分喜爱，也一向因为文月舒的身世看不起她。

一旁的姚雅丽饶有趣味的打量她，似笑非笑，并不说话。

文月舒认得这女子，是百老汇歌厅的台柱子，之前文芷嫣听闻两人相似，还特意带她进去看过。

而现在两人站在一处，一个锦衣华服人间绝色，一个粗布衣裳鄙陋不堪。

文月舒顿时觉得自惭形愧。

沈砚珩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目光平淡的看向冰封的湖面。

老太太看到木在原地的文月舒脸色更是阴沉，“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沏茶！”

文月舒看了一眼沈砚珩，见他对自己的遭遇毫无反应，心中更是难受。

只得转身在茶案边跪坐下，垂着头专心煮茶。

雪中煮茶赏景，旁人或道风雅，但她心中却一团乱麻。

“文月舒，雅丽以后就是三姨太了。”

老夫人的话对文月舒来说简直石破天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