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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出这句带刺的话。

　　那些刺却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一片鲜血淋漓。

　　季白深望着她的目光越发冰冷讥诮。

　　“秦瑞琳同志，帮助人民群众是每个军人应尽的责任！”

　　“如果你坚持己见一意孤行，我会直接将你送回学校，重修思想品德！”

　　他说的言之凿凿，冠冕堂皇。

　　秦瑞琳怒气翻涌，压不住心口情绪反驳：“如果团长要我重修思想品德，那你跟姚明月有私生子的事，是不是也该写一份报告深刻检讨！”

　　季白深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眉梢眼角都是怒意。

　　“不可理喻！”

　　秦瑞琳没想到他还不承认，当即死死攥紧了手。

　　“我亲眼看到你跟姚明月去了墓地，也看到了那块小小的墓碑，季白深，你还要继续骗我吗？！”

　　话落，季白深冷怒的黑眸更加深沉。

　　他怒极反笑，眸光凌然的看着秦瑞琳：“连一只军犬都容不下，你真叫我失望。”

　　秦瑞琳骤然愣住，嘴唇轻颤：“……军犬？”

　　季白深却不等她再说别的话，转身就走。

　　看着他挺直如标枪的背影。

　　秦瑞琳张了张嘴，却是半句挽留都说不出口。

　　肆意宣泄情绪过后，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只能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只是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天，她整理好心情踏进飞行团大门。

　　发现所有人避瘟神一样避开自己，还不断对着她指指点点。

　　秦瑞琳不明所以，心里涌起一股极端的不安。

　　走到告示栏前，一张新张贴的告示赫然映入眼帘。

　　“秦瑞琳同志思想素质低下，即日起撤销试飞资格，退往后勤部！”

　　而下方的批准栏，赫然签着季白深的名字！

第6章

　　那锋芒锐利的笔锋，每一划都像是尖刀狠狠割着秦瑞琳的心脏。

　　重生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想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不仅是在蓝天白云遨游的梦想，还有挽救那场堪比灾难的事故。

　　可现在，季白深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轻易毁了她坚守的东西。

　　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刺入耳中。

　　“这就是团长说的那个同志吧，还大学生呢，思想道德不行，再优秀也不能要！”

　　“就是，前两天还挑拨团长和姚同志的关系，只怕是精神有问题。”

　　每一句都如同巨石，直直垒在秦瑞琳心上，憋闷难以呼吸。

　　她攥紧手，朝着季白深的办公室走去。

　　却在夹角处，撞见了姚明月。

　　见是她，姚明月满眼嘲讽，嗤笑一声：“秦瑞琳，看不出来，短短几天你就勾搭上了周贺光。”

　　秦瑞琳不明所以，低声警告。

　　“姚同志话不能乱说，不然就是诽谤军人，破坏军婚。”

　　姚明月脸色变了变，旋即捋了捋头发。

　　“秦瑞琳，你要是识相，就早点跟白深离婚，别闹到最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秦瑞琳看着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心口顿时像被淤泥堵住。

　　因为这枚镯子，她曾在季白深母亲的收藏匣里看见过。

　　原来，季家人早就知道姚明月的存在。

　　只有自己，被死死蒙在鼓里。

　　秦瑞琳按下心底翻涌的苦涩，别开眼。

　　“姚同志，你回去多看看规章制度，军婚，轻易不能离。”

　　说完，秦瑞琳故作淡然越过愤恨的姚明月，继续去找季白深。

　　不想远远就看见周贺光先一步敲响了那扇墨绿色的木板门。

　　“报告，团长，我有事要说。”

　　“进来。”

　　周贺光进了门，秦瑞琳只能停住脚步在外面等。

　　门内，周贺光的声音传来，半分迂回都没有。

　　“团长，我不同意您对秦同志的处分。”

　　季白深嗓音沉沉：“这是组织的决定，你不用为她求情！”

　　周贺光却急了：“团长，我可以给秦同志做担保，如果她在试飞期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愿意引咎辞职！”

　　这个承诺太重，秦瑞琳惊的瞳孔骤缩。

　　她急急推门进去：“不可以！”

　　屋内，季白深冷沉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在周贺光和秦瑞琳身上巡梭一圈。

　　最后压着怒火开口：“我会写报告，至于批不批，组织开会之后才能决定。”

　　周贺光敬了个礼：“谢谢团长！”

　　季白深却目光凛然：“周贺光，我以前也处理过别的试飞员，也没看你这么上心。”

　　周贺光笑着挠头：“因为他们都没有瑞琳同志这么有才学，有恒心，我很欣赏瑞琳同志。”

　　话里满是对不加掩饰的好感。

　　秦瑞琳陡然明白了姚明月的意思！

　　她呼吸发窒，紧张转头看向季白深。

　　男人唇角抿的笔直，看着她的视线更是凝结成冰！

　　周贺光还有事，先走了。

　　关上门的那刻，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低到冰点。

　　季白深薄唇轻启：“你和贺光走的，倒是比我想象的近。”

　　他的话里好像有很多情绪。

　　秦瑞琳虽然没理清，心却还是轻轻颤了一下。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正要解释。

　　却看见季白深拿出一张信纸，自然又随意的写下——【离婚申请报告】。

　　下一秒，他如冰刀般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和周贺光互相看对了眼，我们就能用夫妻感情破裂离婚了。”

第7章

　　秦瑞琳僵在那里，整颗心都被季白深说的这句话冻住。

　　心底疯狂涌出的刺痛，她根本压不住，质问出声：“季白深，你凭什么断定我和周贺光看对了眼？”

　　“你和姚明月在团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一对，这才是我们夫妻感情破裂的原因！”

　　话落，屋内沉静如冰窟。

　　秦瑞琳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

　　可又觉得可笑。

　　她和季白深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哪里来的夫妻感情？

　　季白深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秦瑞琳，我说过了，我和姚明月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丢下这句话，就接着写报告。

　　很快，他就停了笔，将那张报告往前一推。

　　“签字。”

　　命令又冰冷的语气，秦瑞琳却再熟悉不过。

　　上辈子她委婉地提过季白深的漠然，却只得到一句回复：“秦瑞琳同志，我没心思跟你讨论儿女情长。”

　　秦瑞琳目光颤抖着落在那张报告上。

　　接着颤手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下名字，递给面无表情的季白深后起身往外走。

　　直到出了门，她伪装的坚强瞬间散去，心里苍茫成一片荒芜。

　　两辈子的纠缠，就这样到此为止了……

　　办公室内，季白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唇角绷直。

　　很久之后，才将那张报告一下一下折好，放进口袋……

　　试飞队。

　　训练飞行员体能的离心机缓缓停下。

　　周贺光按下计时器，两眼放光：“秦瑞琳同志，体能训练强度为6，优秀。”

　　秦瑞琳额尖满是汗珠，声音却坚定：“队长，给我上强度7试试吧。”

　　一片寂静后，有同志笑出了声。

　　“秦同志，女人的极限就在这里了，再往上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来吧，要是训练出了问题，队长可是要担责的。”

　　秦瑞琳眉头一皱，正要反驳，门口突然响起季白深的冷声。

　　“飞行员的手册上有一句话，蓝天之上，创造未知！”

　　季白深大步走到众人面前，黑眸沉沉扫过他们：“如果每个人都循规蹈矩，看不起女同志，那飞行团不如趁早解散！”

　　接着走到秦瑞琳身边，扫过先前出声讽刺的两人。

　　“一人五千字检讨，天黑之前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是第一次，季白深站在秦瑞琳这边为她说话。

　　等四周同志散去。

　　秦瑞琳才哑声问季白深：“结婚后，你从来没站在我的立场想过，要离婚了，你为什么要替我说话？”

　　季白深身体绷直，一脸肃然：“支持你挑战不可能和极限是我作为团长的义务。”

　　秦瑞琳心里那点微末的期待，被这句话彻底击碎。

　　“谢谢团长。”

　　看着她唇角自嘲的笑意，季白深的心莫名缩了缩。

　　可谁也没放在心上。

　　三天后，秦瑞琳的第一次试飞。

　　跑道两侧，飞机整齐排列，气势斐然！

　　而跑道中央，静静的停着一架军绿色铁皮飞机。

　　秦瑞琳一身军绿色飞行服走近它，蓄势待发。

　　可当看见机身侧面的标识时，瞳孔骤缩。

　　这架飞机，就是上辈子出现在报道里的事故机！

　　虽然事故不是在今天发生，但她的心依旧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季白深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秦瑞琳同志，即刻进舱！”

　　秦瑞琳心脏发颤，垂在身侧的掌心被汗浸湿，却仍是进了机舱，一一调整仪表数据。

　　按下启动键，刺耳轰鸣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试飞员秦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