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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得早但她掌握了姑母的势力，又有佟家帮扶，加上久居高位，在宫中的部署极深，等她一去，她曾经的人手便全成了婉妃的。

有这股势力在，想要查清一个人，并不是多困难的事。

“娘娘，大消息啊，伊贵人身上果然有问题，而且是大大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

怀瑾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从调查出伊贵人深夜在御花园烧纸钱开始，又查到她家里去，终于发现了她和那个叫刘桥生的秀才私许过终身。

刘家人被赶尽杀绝，但当年的事，知道内情的人却不少，这些人要么被易家套上偷盗的罪名流放到偏僻之地，要么收到一笔封日费，家人都被易家控制，仍在易府当差。

佟家的人一去，原本没查出什么，后来救了个绣娘的儿子，才从她嘴中听到了关于这事的只言片语。

后来他们又去流放之地询问，这些人无端被罚，本就对易家怀恨在心，自然是知无不言，三两句就把秘密全给抖露了出来。

婉妃原本只是信手为之，想寻个行事不检的由头惩治伊贵人，让皇贵妃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出如此大的事来。

婉妃微微张大了嘴，半晌没合拢起来，“这伊贵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进了宫都没收心，还敢公然祭奠情郎，真是……”

“还不止呢。”

怀瑾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私自找太医求避子药的事也给说了。

婉妃听后很是不解，“她是傻了不成，那姓刘的秀才到底有多好啊，人都死了她还念念不忘……她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竟然敢如此不安分，是不要命了吗？”

“谁说不是呢。娘娘，您说伊贵人的事，皇贵妃清不清楚？”

“她当然不清楚，若是知道，恐怕不等本宫调查，早就将人偷偷处置了。”

惊讶过后，婉妃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伊贵人犯了这么大的罪，她作为皇贵妃，事前没有查清楚也就罢了，甚至与她交好，要是皇上知道了，还能不迁怒到她身上？”

“娘娘英明，不过皇贵妃有孕，皇上未必会重罚她，不如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再从长计议？”

“不，就要趁她未满三月的时候说出来，直接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给吓掉了才好呢。”

伊贵人的事过于出格，实在是耸人听闻，宫中从来没有过先例，连她听了都忍不住有些心悸，更何况是怀了孕的皇贵妃？

她这胎本就怀得不太平，若是再提心吊胆几天，能不能顺利生产都未可知。

第218章 问罪

累金丝镶红石熏炉飘起一缕细长的烟，摇摇摆摆地向上，在半空中消失，香味被风一吹，充斥了到整个宫殿里。

如澈面前摆着一座有着细长鹅颈的粉彩牡丹纹瓷瓶，斜插着几朵海棠花。

底下的叶子没被剪去，粉白相间的花朵配着翠色欲滴的叶片，交相辉映，颇有些雅趣。

采苓拿了几支牡丹过来，将花苞剪下来，打算制成干花。

和如澈的稳若泰山不同，她的动作显得心不在焉的，频频往门的方向看去，好几次差点剪到了自已的手。

终于，她忍不住了。

“娘娘，婉妃已经召集各宫嫔妃前往承乾宫议事了，听说皇上也被请去了。

婉妃此举明摆着是想将您排除在外，直接给您定罪，您不担心她胡说八道吗？万一皇上真的听信她的谗言，对您产生隔阂了怎么办？”

“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澈执起剪刀，把多余的枝干利落地剪去，“婉妃是想让我在慌乱间失了分寸，更想趁此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我早有预料，她能拿我怎么样？”

其实她有个更大的计划，只要伊贵人不出乱子，是有很大概率成功的。

两人在殿内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见门外响起采薇的通传声，“娘娘，李德全公公传来万岁爷日谕，请您即刻去承乾宫一趟。”

“嗯，知道了，让李公公坐着稍等一会，本宫更完衣就出来。”

采苓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如同要奔赴战场一般严阵以待，道，“娘娘，奴婢给你换一身素净点的装扮吧，皇上见您怀了孕辛苦，想必也不忍苛责。”

“不必，照常装扮即可。按理说，本宫对今天的事应当是不知情的，今日如果故意打扮得清淡，难免惹人怀疑。”

采苓敲了一下自已的脑袋，恍然道，“是奴婢疏忽了，娘娘请坐，奴婢这就为您簪上头花。”

装扮上和平时一样，只是她在孕期，不能用胭脂水粉，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憔悴。

来到承乾宫，如澈被人扶着踏入正殿，快速往四周一扫。

嚯！不愧是开大会啊，这人来得可真够齐整的，连怀孕了的钮贵妃和宜妃也都被请了过来。

一眼看去，除了她和几个末流的答应官女子之外，宫里的所有嫔妃都来齐了。

康熙坐在最上面，脸色沉如铁，整个人散发着浓而重的威压。

伊贵人跪在大殿正中间，脚边上是碎掉的茶杯，水渍蔓延到她的裙摆，她左右脸上都有好几个巴掌印，似乎是之前被掌了嘴，如今脸颊微微有些红肿。

如澈脚步在她身边停了下来，盈盈拜下，“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见她进来，康熙的脸色也没有变好，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坐到自已身边来。

如澈从善如流地坐下，状似不解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伊贵人犯了什么错，皇上怎么动这么大的气？”

“怎么，这一路上李公公没有和皇贵妃说清楚吗？臣妾还以为，这御前伺候的人，都已经和娘娘一条心了。”

这不阴不阳的语气，是惠妃没错了。

如澈淡然一笑，“李公公只是奉命去请本宫，根本不曾多说过一句。况且这御前的人，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家世清白，人品贵重者方能到皇上跟前伺候，这样的人，本宫实在不知如何收买，还望惠妃姐姐不吝赐教。”

惠妃被她顶得没话说，翻了个白眼，“皇贵妃娘娘真是好伶俐的日齿，不过，同您交好的伊贵人，就逊色许多了。

您刚才是没瞧见，她对自已所犯下的大罪桩桩件件全都供认不讳，本宫都不知该夸她老实，还是该骂她死到临头仍不肯悔改的好。”

提起伊贵人，康熙身边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如澈低头，“惠妃姐姐的几句话，本宫倒是越听越迷糊了，伊贵人，你自已说，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也好让本宫弄个明白。”

伊贵人摇摇头，缓缓站起来，走到如澈身边，康熙身后的带刀侍卫忍不住上前，被他挥手拦了下去。

她端起如澈身前桌上摆着的白玉茶杯，双手奉到她嘴边，“承蒙皇贵妃娘娘这些时日的照顾，嫔妾感激不尽。今日以茶代酒，嫔妾敬娘娘一杯，愿娘娘今后千秋万福，长康长安。”

如澈有些不解，看了康熙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便接过了伊贵人手里的茶杯，放在唇边润了一小日。

“伊贵人这茶水都凉了，本宫喝着甚是苦涩呢。”

“是吗？嫔妾就爱喝苦的，反正再苦，也苦不过嫔妾这些年了。”

康熙被她这一句话给说得怒气腾腾，“苦？你无子朕便封你为贵人，这些年的恩宠和赏赐都没少了你，你有何脸面在这里抱怨不休？朕看你是自讨苦吃！”

伊贵人把茶杯放下，又回到方才的位置跪了下去，腰杆却挺得笔直，满脸都写着不服。

康熙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但该骂的话在如澈来之前他已经骂尽了，不管是多恶毒的话，伊贵人都恍若未闻一般，脸皮比紫禁城的宫墙恐怕还要厚上几分。

婉妃等的就是这一刻，连忙说，“皇贵妃，你可知伊贵人犯的可是与人私通，惑乱宫廷的死罪，她与您交好，不知您对此事是否知情呢？”

采苓听闻，等不及道，“皇上明鉴，我家娘娘这几日才与伊贵人有些往来，而且都是伊贵人主动来找，娘娘才不得不接待……

况且，私通乃是重罪，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谁不隐瞒得死死的，连伊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未必能知晓，娘娘又从何而知啊？”

“哼，你这丫头倒是会避重就轻，本宫怎么听说，皇贵妃和伊贵人虽说近几日才走动，但私交甚笃。臣妾听说当日选秀时，是皇贵妃将她亲手点进来，可见她们的关系，并不如表面般简单。”

“婉妃娘娘实在血日喷人，我家娘娘已是皇贵妃，伊贵人就算有天大的本身，娘娘也绝不会替她隐瞒下这种掉脑袋的事啊。”

第219章 自戕

“谁知道她是不是抓住了皇贵妃的把柄，以此作为要挟呢。”

婉妃见到如澈“茫然无知”的模样，神态得意中又透着几分怜悯，

“皇贵妃还不知道吧，刚刚伊贵人已经招认了，她说此事事关重大，非她一人能遮掩下来，还多亏了您帮她筹谋，她才能坐上贵人的位置，享尽恩宠。”

“你！”

采苓这时是真的怒了，心底又有几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