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说这些。”他也算是看着虞兮长大，这个过去看起来娇气乖张的小姑娘，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虞俊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既欣慰又心疼，出声说道：“跟着熬了这么多天了，在这里吃不好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过来吧。”

虞兮闻声看向他，直接拒绝道：“瘦了更好看，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多骄傲啊。”

虞俊良忍不住笑了笑，但对于虞兮的固执，仍是无奈。一旁的方涛笑着劝道：“回去吧，今天我在这儿，我们老哥儿俩有日子没好好谈心了，你也给我们个机会说说话。”

原本并不想妥协的虞兮听到方涛这么说，反而没办法再坚持。她又嘱咐了几句，才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病房。

坐在回家的车里，天已经黑了。虞兮一直强撑着的精神像是一瞬间垮下，所有疲惫感都涌了过来。她皱着眉抬手揉捏了几下后颈，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后座里。

歇了会儿之后，她拿出方涛给的新手机，本来想要打给蒋辰屿，但是想到他这几天全无消息，又忍不住生气，删掉了已经按下一半的电话号码，直接打给了季明明。

季明明那边有些吵，听到她的声音非常意外，难得出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是家里的问题还是和蒋辰屿有关？陈齐刚才还问我你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我随便编了个理由给他。你号码怎么换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虞兮闭上眼睛，疲惫地说，“我在回家的路上，你过来陪我聊聊天吧，有些事儿和你说。”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虞兮听着她那边传过来的音乐声，隐约想到什么，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突然记起今天是陈齐的生日，于是说：“是不是在老地方？我过去找你吧，坐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去。”

“好。”季明明答道，“等你。”

陈齐热衷吃喝玩乐，交友甚广，每年的生日都像是给了他一个办最盛大聚会的理由，唯恐人不够多，不够热闹。

虞兮到了他们常去的酒吧，一些熟面孔纷纷过来热络地打招呼，她没什么心思理会，只把陈齐从人群里揪出来，到了季明明几个人坐着的卡座上，对陈齐直截了当地说道：“生日快乐，没准备礼物，下次再说吧。我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陈齐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问她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还是问她为什么不留下一起玩。不过他还没喝醉，所以直接选了个最重要的问题，问道：“你怎么看上去状态这么差？”

今天的虞兮看上去完全不似往日般艳光四射，没有精心打扮，也没有艳压全场的精气神。不仅瘦了一圈，而且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非常疲惫。虽然素颜的她也依旧漂亮，但还是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虞兮靠在季明明身上，朝陈齐挥了挥手，打发熊孩子一样，说：“去玩吧，改天说。”

知道她们有话说，陈齐乖乖离开之前，还是递给虞兮一杯酒，说：“好歹赏脸和寿星喝一杯吧？”

虞兮笑起来，坐直身子和他喝了一杯，等他离开之后，再次靠在了季明明肩上，问：“林月和石头呢？”

“有点事情耽误了，晚点儿到。”季明明说。

“那不等他们了。”虞兮闭上眼睛，说，“我歇几分钟咱们就走。”

“消毒水的味道。”季明明嗅觉敏锐，根据虞兮眼下的状态和几天前听她接过的电话，问道，“你爸生病了？需要我帮忙联系专家吗？”

“已经找最好的专家会过诊了，想让你帮的不是这件事儿。”虞兮说着，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你帮我查一下楚亦奇的公司。”

“好。”季明明答应着，见她伸手去拿威士忌，拦道，“这么累就别喝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根本睡不着。”虞兮直接拎着瓶子喝了一口，苦笑着道，“希望喝完酒能好好睡一觉，明天看起来状态好点儿，不让我爸担心。”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蒋辰屿。”季明明说，“我听说他正在办手续，准备出国了。”虞兮手中的酒瓶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但在周围音乐声和喧闹声交织的嘈杂背景下，这声响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虞兮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难过，可她最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煎熬里，所以此时此刻，她竟然也只是觉得，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重新拎过一瓶威士忌，她仰头又喝了两口，才笑道：“好事儿啊，反正他爸妈都在国外，他去了之后，一家团圆了，多好。”

她的神情和目光都太过自然，自然到季明明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看穿她的真实想法。季明明递了张纸巾过去，让她擦一下嘴角的酒，然后说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一直在想，会不会是那天我们说话，他回来的时候听见了两句。不然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突然要走了？他这几天联系过你没有？”

虞兮失笑，不答反问：“如果真是这样，你觉得一个完全不懂我的男人，还配继续留在我身边吗？”她不等季明明开口，又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就更不配了。”

虞兮的逻辑一贯独特，但在季明明眼中，看着这样的虞兮，就好像是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们失去的多，拥有的少，始终渴望着温情，却因为经历过一次次的失望，不得不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即便如此，季明明看着虞兮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眉头还是不由得皱了起来，说：“你要难过的话，我……”

“不需要再跟我提起这个人了。”虞兮直接打断她的话，看向她的时候，眼睛到底还是忍不住地湿润了，“你知道吗，一想到我爸在病床上那个样子，什么蒋辰屿，什么情啊爱啊，我就觉得通通不重要了。真的，谁都没有我爸重要。我现在每天都在想，只要我爸能好起来，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算让我立即去死也可以。”

【4】他现在病了，你救救他好不好

对于季明明来说，这种亲情太过陌生，但是看着虞兮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水，还是默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