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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界的下任天帝，夜墨染自小便被教导不能喜形于色，内心所思所想皆要隐藏，不被外人知晓。

因此，夜墨染鲜少会有表露自己的心迹的时候。

可此刻，他轻轻将面前的人影拥入怀里，银眸深处的爱意肆意汹涌。

“月玖，我心悦你，想娶你，想与你度过永生永世。”

他一字一句，将自己的心里话吐诉。

月玖眸色一怔，抿紧了唇，拼命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我也是。”

可不知为何。

她却觉得夜墨染的情绪带着莫名的压抑。

不等她多问，夜墨染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喜欢的人是你，你记住，别忘了。”

“我怎么会忘呢？”月玖觉得奇怪。

夜墨染却只是哑声低喃：“请你记起过往后也要记住，我喜欢的人是你，从来没有别人，你可以生我的气，请你别不理我。”

高高在上的上神，第一次用这么卑微的语气。

月玖的心莫名揪起来，沉闷得有些难受。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想说自己不想要那些记忆了。

可下一刻。

夜墨染掌心摊开，被隐藏的无数记忆碎片再度袭来。

这次，它们尽数钻入了月玖的脑海，无一遗漏！

巨大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

无数画面一幕幕清晰印在月玖的面前。

心脏像是被这些记忆瞬间挤满，胀痛难忍。

月玖捂着心口，眼眶一点点发红，却才的那些懵懂欣喜一点点自她眼中消散。

她……全记起来了！

第39章

月玖记起来了自己是怎样回到了青丘，也记起来了那些对于母亲和妹妹的无谓期待，同样记起来了夜墨染。

她瞪圆的双眼，眸色中盛满了不可置信，看着夜墨染的脸庞，下意识退开了。

“月玖……”

夜墨染注意到她细微的抗拒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月玖怔怔望着这张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却最后也真心放弃过的脸，脑子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绕，心口被狠狠揪紧。

她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一般，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许多回忆画面不停在她记忆里交叉混乱。

一会儿是夜墨染曾经一次又一次救她时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了他一次又一次无意中冷漠待她的态度，可最后她却又记起自己这些时日来，夜墨染每每看她时的温柔。

她记起夜墨染刚刚的告白。

可为什么……

为什么曾经的夜墨染能对她那么冷漠，现在却说喜欢的人是她？

月玖的心里升起疑惑来。

记起一切来，她不敢相信夜墨染的这句喜欢。

月玖的眼泪就这么啪嗒落了下来。

夜墨染神色一怔，抬手替她拭去眼泪：“你看，我就说你不该记起来的，你不信我。”

他眼里的悲伤那么显然。

看得月玖的心狠狠一跳，紧得难受。

她低下头，看着重新缠绕在两人手腕处的红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殿下，你不该救我的。”

夜墨染神色一僵，眸色微沉：“你在说什么胡话。”

月玖定定望着他，眼里透着无尽苦涩。

“我不该重新活过来的，我的宿命是封印归墟，我就该在归墟中灰飞烟灭，即便残留了一魂半魄，将来终究会……”

她比谁都清楚这件事。

可话才说到一半，夜墨染便冷冷打断了她：“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牺牲的，你不该这么想，况且苍生从来不曾厚待过你，你何必有这么重的枷锁？”

这样的话从夜墨染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让人怀疑是他被夺了舍。

月玖神色怔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后便见夜墨染叹了一声转而又道：“更重要的是，归墟封印不缺你的一魂半魄，你如今重生后已经不再是玄狐，你不必牺牲，即便是将来到了必要的阶段，天界神界妖界各族联手，总还是能修补的。”

他说得言之凿凿。

无端让人心生信任。

月玖眼眶一热，有些恍然，正要说什么时，门口陡然出现了一抹身影。

“殿下，我给月玖姑娘带了一些仙露，能助她修补身形。”

是灵烟上仙。

月玖定定看去，猝然才反应过来。

一些失忆期间不曾明了的事情在此刻轰然明白。

她突然记起灵烟历劫归来那日，夜墨染带着她过去看望，他们二人之间奇妙却无从插入的氛围，亦懂了夜墨染当时的欲言又止。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灵烟。

只是碍于她的存在，所以才会克制。

月玖的手不觉攥着身上的衣裙，往后退开去，隐下眼里的痛意。

她慌忙起身，去接过灵烟手里的仙露：“多谢灵烟上仙，白兔精呢？我去寻她有事，你和君言殿下聊聊吧。”

慌乱说了些什么。

月玖直接跑出了殿。

真正面对夜墨染喜欢的人，她还是会觉得难受。

她不知跑了多久多远才停下来。

可为什么，夜墨染要对她那么好？

但很快，她恍然大悟。

更多的，她想他是为了愧疚，是出于对她浓切的愧疚。

所以他才会悉心照料，才会用转生术让她重生。

一定是这样才是吧。

第40章

可为什么，想到这些月玖就觉得心痛得难受？

她握着手里的仙露，忍不住回头看去。

殿内，夜墨染和灵烟似乎在聊什么，两人站在一处相衬得很。

除了那条刺眼的红线。

月玖抬起手，不禁拧起了眉头：“为什么红线要牵在我手上？”

她叹了口气，随即却又想。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外界已经没有了青丘月玖这个人，有的只是蓬莱仙草月玖。

她已经不再是曾经跟夜墨染在六界注目下定下姻缘的狐狸。

自然就不会再阻拦夜墨染的婚约。

她可以安然接受重生，那便离天界远远的，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便是了。

思及此。

月玖整理好心绪，抬眼去找白兔精。

却见白兔精怔怔蹲在亭台，怅然若失的模样。

白兔精的眼圈泛着泪光，月玖过去的时候，她匆忙擦了下眼泪。

“你怎么了？”

月玖注意到不对劲，开口询问。

白兔精却当即摇头：“没事的，月玖，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

见她不想说，月玖也没有多问。

白兔精很快移开话题问：“你的记忆拿回来了吗？”

月玖心下一沉，点点头，也显然不想多提这事。

两人各有心事，尴尬站着。

一草一兔就这么化为原形缩在墙角。

过了片刻。

身后却传来了夜墨染的声音：“月玖。”

夜墨染和灵烟的身影朝二人而来。

月玖莫名心下一紧，拉着白兔精勉强笑笑：“殿下，我和小白就不在天界久留了，我们准备回蓬莱仙山去……”

明显的躲避态度。

夜墨染的严重泛起些许无奈，他一把拽住月玖的手：“何必躲我？我早跟你说了，我心中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你还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永生永世的。”

他当着灵烟的面，竟然还提及这些荒唐之言。

月玖眸色一紧，下意识甩开他。

“殿下，不要妄言。”

她紧张地看向灵烟仙子，慌忙解释：“灵烟仙子，你不要误会，他是故意在逗我。”

“我不会误会。”

灵烟笑了笑。

月玖正要松口气，却听灵烟又说：“天妃和殿下天作之合，打情骂俏是正常的，我不会打趣你们的。”

说着不打趣，可她的眼神却显然透着调侃。

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