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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祁柔声道，眼里却颇为失落。

人群中不知道谁啧了一声。

谢珊珊走过去：“司祁哥，等下先让司机送嫂子看病吧。”

“是啊，我们都好久没聚过了。”几个发小附和道。

“可是…⋯”顾司祁犹豫了。

当着我的面，谢珊珊用长甲不经意拂过顾司祁的手臂，蛊惑道：“司祁哥，你又不是医生，回去也没用，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她特意将“我”字加重，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顾司祁瞳色一暗，又安抚地看向我

“清清，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晚点就回去。”

我只感觉全身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

我第一次，温顺地点头，“好，那你今晚就痛痛快快地玩个尽兴。”

会所门口。

顾司祁牵着我的手，叮嘱的语气满是不放心，“到家了就给我发消息，乖乖听医生的嘱咐。”

我紧紧盯着他的脸，像要刻在脑子里。

司机将车开了过来。

顾司祁为我拉开车门，牵着我手送进后座，轻轻关上了车门。

我却忽然放下车窗开口，“司祁。”

“嗯？”顾司祁不明所以看着我。

“再见。”

顾司祁勾唇回应，“再见，等会儿就见。”

车子慢慢驶离，我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再见，再也不见了，我的司祁。

……

另一边，顾司祁轻快地返回了会所

包厢里，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酒塔叠放在桌子正中央，前面是摆开的扑克牌，赫然是先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热场的节奏。

谢珊珊紧靠顾司祁，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敢玩吗？”

顾司祁直勾勾看着她，丝毫不掩饰。

他哑声道：“奉陪到底。”

我最终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座浮桥上面。

这座浮桥是我来时路，也是归去路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月亮圆满，我爬上浮桥栏杆坐下，看向远处的月亮。

在这个世界来来回回走过三百多遍，也落荒而逃了三百多次。

我想，爱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

我轻轻扰摸自己的肚子，呢喃道：

“宝宝，这一世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啊，能投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过我会在一直为你祈祷的。”

说罢，我悠悠哼起了小时候常听外婆哼的歌谣。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

会所包厢里。

“九点，你输定了！”谢珊珊得意地看着顾司祁挑眉。

顾司祁玩味地看她一眼，随意把自已手中的牌翻开。

谢珊珊直直看向他的牌，满点。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哼！不玩了！你一点都不放水的！”

她泄气地瘫回沙发上。

四周酒瓶凌乱摆放，这才发现还清醒的只剩下她和顾司祁，其他人早已经不省人事了。

眼波流转间，她来了兴趣。

她倾身，纤手慢慢抚上他，轻轻打着转，另一只手一粒一粒解开纽扣。

顾司祁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终于还是摁着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谢珊珊用断续的声音，粗喘着：“楼上⋯⋯有一间客房。”

此话一出，男人眼里全是星星火火

顾司祁一把拦腰将她抱起，破开包厢门，径自往楼上走去。

……

另一边，浮桥上。

一曲终了，我脸上已满是泪痕。

我拿出手机，还是拨打了顾司祁的电话。

认真爱过的人，还是放不下想好好说一次再见的执念。

漆黑的客房里，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谢珊珊气喘吁吁提醒：“司祁哥，你的手机响了。”

“不管。”

顾司祁加快速度去碾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浮桥，江边。

一阵冷风吹过，我看着屏幕上无人接通的号码，手无力垂下。

而手机，也滑落掉入了汹涌的江水中。

我看着手机掉下去的波澜，呢喃道：“为什么人不能真诚且专一地爱一个人呢？”

【因为人类总是贪心的。】系统回答。

我点头，再没反驳。

随后我便释然地从浮桥上跳了下去，这一次，毫无留恋。

“轰隆”，天空发出一声雷鸣，接着是倾盆的大雨⋯⋯

……

跟男朋友恋爱七年，她发现他所有的社交头像都是日照金山。

潇清清以为顾司祁只是心向往之，名山大川。

直到新婚夜那晚，他的小青梅给他微信祝贺，她的名字叫——

谢珊珊。

珊珊亦山山。

哦，为攻略他重复的剧情走了356遍。

那个白月光，他一次没提起，也一直没忘记。

……

顾家别墅，贴着大红囍字的卧室里。

顾司祁的手机拿在潇清清手上，又闷闷震动地了一下。

潇清清呼吸微滞，确定身旁男人还沉沉睡着才把视线收回，用自己的指纹解锁。

顾司祁尚未退出的微信界面，黑白写真的女生头像给他发来消息——

「司祁，她发现我的“专属烙印”了吗？」

「那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

空气突然变稀薄，潇清清握住手机的手不由颤抖。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成功了的。

一个很熟悉又遥远的机械音想响起，给了她答案。

【宿主，抱歉，还是让你发现了。】

系统冰冷的声音让她恍惚。

七年前，当它亲口宣布：“恭喜宿主，攻略成功！”时，她就以为不会再见到它。

是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一个穿书者。

七年前一场车祸将身亡的她带进这本书里，但只要完成任务，她就能以崭新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

而任务就是——以天降身份攻略本书男主顾司祁。

在重复走了356遍剧情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她攻略成功。

顾司祁彻底爱上她，视她为真爱，更是不可沾染的白月光。

就连系统都被她的坚持打动，报以祝福，安心退场。

可现在，它却满是遗憾地对自己说：“抱歉。”

潇清清红着眼圈。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个女孩存在。”

系统无言沉默，贯以数据说话——

它调出顾司祁的情感数值，一半蓝色，一半粉色。

蓝色值上赫然写着谢珊珊，粉色值上潇清清的名字忽闪忽闪。

潇清清低下头，眼泪不着痕迹落下。

系统说：【不要难过，我可以带你去下个世界。】

走？

潇清清微微侧目，红着的视线落在男人让光线勾勒出的英俊轮廓。

他似有所感地将她搂进怀里，闭着眼梦呓着给她哼摇篮曲，指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身后轻拍哄睡。

“碧水轻轻地摇，太阳从这里跳出问声你好……”

这几乎是他的条件反射，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被车祸的噩梦吓醒。

是以，不管顾司祁有多忙，他总会在天黑之前回到她身旁，给她唱摇篮曲哄她入眠，让她渐渐摆脱了那种难以承受的孤寂。

要走吗？

潇清清闭上眼睛，埋进男人温暖的怀里，回系统说。

“不是都只有一半吗？我还有机会。”

系统明显一怔，很快又恢复正常。

【希望你如愿以偿。】

眼泪不声不响从潇清清眼角滑落，她收紧怀抱，不停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这一夜，难以成眠。

第二天一早，潇清清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微眯着眼，视线缝隙里，顾司祁坐在床头看着手机，眼睛一错不错仿佛静止了一样。

手机界面持续闪动，顾司祁喉结滚动，瞳色渐浓，眼底沉黑隐晦。

潇清清微微附身，喊道：“司祁，你在看什么？”

顾司祁快速熄灭手机，扣在床上，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没什么，公司发的策划案。”

他凑近，下意识想要亲吻，俯身瞬间锁骨下方浅浅的月牙印便露了出来，潇清清抬手挡住那印记，别过脸躲开。

“我饿了，你去做饭嘛。”

顾司祁懒倦一笑，起身下了床。

待他走出门后，潇清清的笑颜慢慢地淡了下去。

遗落在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她拿过，面容自动解锁。

手机屏幕里，陌生女人性感的床照直直刺进眼眸里。

第2章

潇清清紧攥着拳头，葱嫩的手指都泛了白。

张开手心，上面赫然印着四个渗血的指甲印。

听着顾司祁下楼脚步声，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来。

她是个懦夫，质问和离开的勇气她都没有。

气急攻心，鼻头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流，一滴滴鲜血落在她的手心。

潇清清赶紧捂住鼻子冲进卫生间冲洗。

当鼻血终于不再流，她用清水泼向自己惨白的脸。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万分，竟有些陌生。

原来的她不是这样的，她也曾热烈张扬过。

只是为了顾司祁才折断了自己的翅膀，成为一朵莬丝花。

不知多久，门外传来走路声，潇清清赶紧用毛巾擦净脸走了出去。

打开门，顾司祁端着的海鲜粥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