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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知道了好多真相，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她。

　　是他错了，是他不分青红皂白误会她，厌恶她。

　　是他错了，是他没能看清她对自己的好和一片真心。

　　是他错了，是他从头错到了尾！

　　可琴苑是在虚境中，不管尘霄怎么喊怎么阻止，都无法进到虚境将已经发生的事情阻止住。

　　琴苑直起背脊，清瘦的身躯在仙雾的弥漫下，显得那么孤苦寂寥。

　　“还请各位天神佑他安康，琴苑之举，心甘情愿，与他无关，切莫让他再次遭受天刑之罚……”

　　“琴苑愿意一人之力，了结这年前的纠葛和爱恨……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让我一人来受……”

　　说罢，她抬起右掌，毫不犹豫地放至头顶天灵盖，一抹银光闪现，随即她整个面部表情都急剧扭曲。

　　但琴苑死死咬着下唇，硬是一声都没吭出来。

　　尘霄知道，她只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让瑶池周围的人看到。

　　她意已决。

　　直到银色的情丝彻底拔出，她用尽力气甩至瑶池水中，化为水雾。

　　“噗——”虚弱不堪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般酷刑，琴苑强行用仙气逼得自己站起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三生石上自己若隐若现的名字。

　　她跌跌撞撞朝诛仙台走去，脑海里有关过往千年的爱恨情仇一点点消散。

　　直至诛仙台，她甚至都没有停顿一下，径直朝里跳去。

　　那样决绝，那样果断……

　　画面在此中断，结魄灯前的黄烟散去，虚境消失无影。

　　“不——！”

　　尘霄痛苦吼叫着，瘫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眼眶红到近乎滴血。

　　尘霄大口喘着气，滚烫的眼泪一滴滴滚落。

　　滑落在水白玄冰上，溅起朵朵冰花……

　　忽的，左手手腕一阵蚀骨剧痛，他连忙抬起右手死死攥住左手手腕，那原本渗入血肉的红线，越来越红，越来越亮。

　　“嘭”一声沉闷响声。

　　红线断裂。

　　一节节飘落在玄冰中，化成冰水。

　　尘霄心脏深处似有什么东西从里头钻出来，生生撕裂了他的血肉。

　　好像是一抹银光，又好像是个满目流星的女人。

　　“琴苑，琴苑……”他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似乎这千年来，他从未用这种口吻唤过这两个字。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这两个字，在手腕红线断裂的那一瞬间，钻进了尘霄的血肉里搅拌着，无法拔出，只有浑身蔓延的疼痛在一点一滴侵蚀着他的所有。

　　“回来，回来啊……求你，求你回来……”

　　尘霄撕心裂肺喊着，哭着，吼着，叫着。

　　嗓子疼，眼睛也发疼，脑袋更疼。

　　最疼的，还是他的心。

　　他的心快要裂成两半，因着那个女人和那抹银光的存在，变得血淋淋。

　　尘霄的眼里满是痛苦萧瑟，他跌跌撞撞朝瑶池边飞去。

　　轩辕剑感受到了他的无尽痛苦和悔恨，原本平稳的飞行变得摇摇欲坠。

　　同喜，同苦，同痛。

　　好不容易到了瑶池，他整个人近乎是从轩辕剑上跌落下来，再踉跄地爬到三生石边。

　　尘霄在脑海中回想起琴苑最后跪着的位置，然后瘫跪下来，无比颓败。

　　“上古天神，能否告诉小仙……她到底在哪里……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

◇ 第23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尘霄痛苦说着，语调虽是平缓，可眼泪硬止不住地爬了一脸。

　　没有声音回应自己，亦如那天不管琴苑说了多少，也没有人回应她一样。

　　尘霄想起琴苑曾耗费修为在这三生石上刻了她和自己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长袖一拂。

　　三生石上立即显出了‘尘霄’二字，他屏息，指尖幻化蓝色幽光，仿若锋利尖刀。

　　他抬手，在自己名字的另一侧空白处，一笔一划刻出‘琴苑’二字！

　　灵力在一点点耗损，他额间的细汗布得越来越多。

　　可他刚写完清字，再准备写玥字时，第一个字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无影。

　　“不……”尘霄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哽咽。

　　他将忙抬起另一只手，以指尖为笔，同时写下琴苑的名字。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尝试多少遍。

　　名字工整写好后，一眨眼功夫便没了踪迹。

　　“为什么刻不上，为什么……当初你不就是这样一笔一划刻出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吗？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尘霄沉声吼着，眼睛红得像滴血，里面的愧疚无法压抑，也难以释怀。

　　身后飘来一朵白云，云上站立着一个老仙人。

　　司命星君静静看着尘霄这般痛苦模样，垂眸扫到他手腕处已经没了那红线的牵连，心中更是命了。

　　“太子，别再白费力气了，她的名字是刻不上的。”司命星君道。

　　尘霄红着眼，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不，我可以的……既然她可以，我也可以的……只要我把她名字刻上去，她便会回来……我们的姻缘就还会算数……”

　　尘霄说着，继续挥动灵力在三生石上一笔一划刻字。

　　司命星君从云上走了下来，看向尘霄的神情中复杂又深沉。

　　“就算你再耗费万年修为，也无法刻上。”他直截了当的话，狠狠戳痛了那个疯狂的男人，“只有两种人的名字是刻不上三生石，一个是没了情丝之人，一个是已死之人，琴苑丫头两者都占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尘霄的心脏毫无防备地狠狠一痛。

　　明明已经很痛了，没想到这痛意还会更深一层。

　　痛啊，真的好痛。

　　琴苑，你不是要天神佑我一世安康吗，我现在很痛，浑身上下都痛到生不如死。

　　你能不能出现，你能不能回来，替我疗伤……

　　“噗——”他再也忍不住，口吐鲜血倒地，不省人事。

　　司命星君看着他，沉沉叹了口气。

　　他白袖一挥，天边下来一朵白云，将晕倒的尘霄驼了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司命星君带着尘霄离开，嘴里还是沉如巨石的叹息。

　　司命星君将尘霄送回凌霄阁，再禀告天帝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天府宫。

　　他飞到云霄之上的一座悬浮宫殿内，对着白玉墙大手一挥。

　　原本素白通透的墙面，俨然出现了一副人界的画面。

　　镜中人，面容姣好，一双桃花眼闪着灼灼星光。

　　……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咯！一个铜板一串，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小贩的吆喝声在人来人往的巷子中响起。

　　一个身穿白色束身锦衣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跑了过来，然后将腰间的钱袋取出，倒出两个铜板给到小贩。

　　“大叔，我要两串！”少女笑着如律春风。

　　“好咧。”小贩乐呵呵接过铜板，随即取了两串红艳灿烂的冰糖葫芦给到她。

　　少女拿着冰糖葫芦，再转身朝树下阴凉处的石座跑去。

　　“阿星，给你！”少女递了一串过去。

　　那被唤做阿星的少年，缓缓抬眸看了过来，淡然一笑，面色如玉般温和。

　　“琴苑，修仙之人不得贪吃。”

◇ 第24章 会一直在一起

　　琴苑鼓了鼓眼，随即将递过去的冰糖葫芦收了回来。

　　“你不吃我便吃了，难得进城一次，你就不能让我放松下？”

　　她语气里透着不满，但未收到阿星的同意眼神，还是没有吃那两串冰糖葫芦。

　　阿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从石座上起来，然后拿过她藏至身后的一串。

　　“拗不过你，那便一起吃吧。”嗓音中透着宠溺和妥协。

　　琴苑笑得露出一排雪白皓齿，然后拽着阿星的衣袖边走边狼吞虎咽。

　　“阿星，你总说我们修仙之人不得有贪念，可我都修炼了好几年，也见不到那飞升的南天门，到底何时我才能见到真正的神仙啊？”琴苑好奇问道。

　　阿星慢条斯理吃着手中的食物，举止投足间满是优雅和高贵。

　　“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