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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窖老板，受资助学生，明明每个人都在提醒他乔含玉的消失不简单。

　　可他偏偏不信，她如若是真的拜金又怎会陪他打拼数年呢。

　　秦浩然喉咙像是被灌了血，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吼声。

　　他猩红着双眼，滚烫的泪珠落入尘土。

　　他倒在地上，不停呢喃：“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是啊，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三年前，乔含玉的身体早就出现了异样。

　　那瓶频繁出现的维生素c片，她捂着肚子跑去厕所的每个晚上，她掉落的一大把头发……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面对胃癌晚期又是如何面对生命的抉择。

　　他用力捶打着地面，鲜血浸透指节他又呢喃着擦掉地上滴落的血迹：“含含，不好意思，弄脏了……”0

　　不知过了多久，凌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射在他脸上。

　　小张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小心提醒：“秦总，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秦浩然怔了一瞬，踉跄着站起身来，双腿一软又瘫软在了地上。

　　小张将将把他扶稳，他暗哑道：“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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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公司，秦浩然就立马翻找着垃圾桶。

　　好在他的办公室未经允许是不能私自进来打扫的，所以那沓资料还静静地躺在垃圾桶内。

　　他怔了怔神，那双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无法面对乔含玉的离去，更无法面对自己这几年来对她的恨意。

　　打开包装的牛皮袋，第一张便是乔含玉的胃癌确诊单。

　　往下翻，是自愿放弃治疗，是一个人去临终疗养院，是决定生下孩子，是自己亲手选下的墓地，是小青椒刚出生的模样，是死亡确认单，是户口注销证明……

　　热泪涌下，他双手攥成拳，可心中的痛意却未能消散半分。

　　乔含玉瞒了他三年，让他恨了她三年。

　　他只觉得乔含玉自私，私自替他做了决定。

　　即便是面对生死，他作为男朋友，都有权利选择与她生死与共。

　　而不是将他蒙在鼓里，私自离开，私自死去。

　　门被推开，姜云姝巧笑着搂过男人的肩膀：“阿然，昨天你去哪了？”

　　秦浩然怔了一瞬，他明明知道姜云姝是何等卑劣的人。

　　但就是因为乔含玉讨厌她，他便留着她在身边三年。

　　他淡淡扫过一眼，沉声道：“给我滚出去。”

　　姜云姝呆愣片刻，男人语气中那股疏离和可怖，她又怎会感受不到。

　　她连忙退了出去，这诺大的房中便只剩下秦浩然一人。

　　秦浩然的手机不断弹出消息，他一边播放语音一边拿出桌子里的安眠药，一颗一颗数着，他在想乔含玉死的时候有多痛呢。

　　一个孤独吗，在死之前是不是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很无能为力。

　　人啊，不管生前有多勇敢，有多厉害，在面对疾病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卑微如尘土。

　　我们无法决定生死，所以乔含玉选择坦然面对，选择新生命的诞生。

　　他站在窗外，思绪拉扯，好像又回到了初见的那天。

第12章

　　第一次见面，是在秦浩然上高中的时候。

　　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去KTV过生日，乔含玉就坐在前台喝营养快线。

　　乔含玉穿着背带裤，扎着麻花辫，和KTV别的穿着黑丝高跟鞋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他忽然觉得有些趣味，于是上前打趣：“你好，我想要一瓶营养快线。”

　　女孩抬起头来，睁着那双黑眸凝着他，却羞红了脸。

　　秦浩然长得很帅气，是那种斯文败类的帅气。

　　乔含玉面对男孩炙热的目光，立马低下头去，指着酒水柜：“有需要的话自行购买就好了。”

　　秦浩然轻笑一瞬，他说：“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身边的朋友立马搂过他的肩：“走吧走吧，别吓着别人小姑娘了。”

　　那天之后秦浩然总是会和朋友们一起来玩，每次见到她都会给她送上一瓶营养快线。

　　第九次送营养快线那天，乔含玉终于坐不住了。

　　她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买营养快线的钱，以后你别再给我送饮料了。”

　　秦浩然滞了一瞬，将女孩抵在墙角：“你知道……”2

　　乔含玉还未到秦浩然的肩膀处，所以她很轻易的便从他腋下钻了出来。

　　她一扫往日羞涩，眼神直直地盯着他：“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和生活。”

　　秦浩然愣了一瞬，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拒绝。

　　从小到大，身边喜欢他的女孩不计其数，这样特殊的女孩他是第一次见到。

　　后来果真，秦浩然再没来找过她。

　　直到高二他转学去了长荣一中，那所学霸云集的学校。

　　他踏入校园，学校女孩的目光便凝在了他身上。

　　“啊啊啊好帅，听说他在国际摄影展上拿了青少年组冠军。”

　　“是啊，我们校长亲自去了他家三次，才将他挖到我们学校来。”

　　“不知道会不会分到我们班，真的太帅了吧。”

　　秦浩然家境优越，从小到大在艺术上也是颇有天赋。

　　所以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长大的孩子。

　　秦浩然滞了一瞬，然后跨入了高二十班的班门。

　　跟在他身后的女孩无不叹息：“怎么是十班。”

　　“那个吊车尾的班级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的。”

　　高二十班是长荣一中成绩最差的班级，因此学校老师都十分不愿意去这个班级上课。

　　班主任是一个年轻女班主任，看到秦浩然后，也明显愣了一下。

　　她敲了敲讲台，示意班级里聒噪的同学停下讨论。

　　然后清了清嗓音：“大家安静，欢迎一下我们班来的新同学。”

　　秦浩然冷着的脸在见到后排角落里穿着破旧校服的乔含玉忽然眼里有了光。

　　他轻轻一笑，然后道：“大家好，我叫秦浩然。希望未来的一年半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班主任刘老师递过准备好的新书：“秦浩然，你就随便找个空位置坐下吧。”

　　秦浩然略过班主任，径直走到了乔含玉身边。

　　乔含玉明显一愣，然后挪了挪了位置。

　　旁边的男孩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耳语：“兄弟，你别和她坐啊，她是我们班上的边缘人。”

第13章

　　秦浩然闻言那双好看的眸瞬间黑寂了一瞬，他没理会他，只是将凳子又挪得靠近她一些。

　　乔含玉那破旧的校服明显不像是高一刚买的，松松垮垮，明显不合身。

　　秦浩然时不时用手戳戳她，她总是偏过头，不愿理他。

　　他人缘很好，刚来就和身边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去食堂吃饭时，秦浩然的身边总是有很多兄弟。

　　可乔含玉不同，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身边同学的冷嘲热讽。

　　她更多时刻就安安静静待在角落，点一个白菜偶尔加个辣椒炒肉。

　　安静的吃完，然后安静的离去。

　　张峰和秦浩然的关系最为要好，或许是因为都喜欢打篮球吧。

　　第二天去食堂吃饭时，张峰指着那堆女孩中间的位置：“我们坐那吧。”

　　这是张峰提前和那堆女孩商量好的，他将秦浩然带过去，她们就送他一个李宁篮球。

　　可秦浩然淡淡扫过一眼，指着角落里乔含玉的位置：“我要坐那。”

　　张峰愣了一瞬，面对那群女孩灼热的目光和他那个好不容易才求得她们松口的篮球。

　　自然是百般不愿意，他说：“阿然，是不是兄弟，帮兄弟一个忙。”3

　　秦浩然一瞬了然，他拍了拍张峰的肩膀，然后说：“男孩子想要的东西应该自己去争取。”

　　张峰无奈偏过头去，嘴里轻声呢喃：“我的篮球，你够狠！你够狠！”

　　秦浩然打好饭菜略过乔含玉身边的时候，地上的水迹还未干，他滑了一下，然后将饭菜不小心洒在了乔含玉身上。

　　他连忙递过纸巾，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