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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3章

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没说，好多话不能说。

因为不被爱的人，是没有资格无理取闹的。

……

客厅里。

舒清因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未想过让薄屹城直面自己的狼狈。

薄屹城冷冷地瞥了她和桌上的残羹冷饭，语气里都是掩不住的厌烦：“舒清因，你自我感动的戏码做了四年，不腻吗？”

腻，怎么不腻？

她满腔的热情早就在他一日日的冷漠中消耗殆尽了！

她诚挚的爱意、凌晨的眼泪，什么都没有换来。

所有的付出，全都是她日复一日的独角戏！

“薄屹城。”舒清因倏然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待他转过头来，她望着他的双眼，忽然莫名开口。

“我想养条狗，行吗？”

薄屹城眸色微沉：“行。”

舒清因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

可还不等她高兴，男人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把狗带回来，再和它一起滚出去。”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看着舒清因苍白的脸，薄屹城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抬步就要上tຊ楼。

“薄屹城，你想离婚吗？”

看着他的背影，舒清因哑声问道。

男人步伐停顿，沉默未回应。

舒清因蜷紧手心，嗓音带着强撑的涩硬：“毕竟只要我还是薄太太，萧娉婷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薄屹城骤然回身，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墙上：“舒清因，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后背嘭地撞在冷硬的墙壁上，舒清因的整条脊椎都带着生疼。

她眼眶泛红，唇角却上扬：“……我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只要我不签字，这婚就离不了。”

薄屹城冷冷地将她甩开，好似在摈弃什么脏东西一般。

舒清因一个趔趄，被摔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薄屹城垂眸扫了她一眼，不带一丝温情。

“那女人活不久了，我等得起。”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保你。”

说完，他推开大门，大步离开。

门重重合上。

舒清因趴伏在地上，身体随着那闷声颤抖着，眼泪也跟着落下。

一颗一颗，无声淌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白。

舒清因缓缓抬起头，在落地窗上看见自己倒映的模样——

她忽然发现，自己和那只流浪狗没什么两样，都用力地朝人摇着尾巴，渴望得到怜爱。

但她的运气更差一些。

半晌，舒清因爬起身，拿起羽绒服就出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不顾薄屹城的喜恶，一意孤行地做事。

她将小黄狗带回家，给它洗了个澡，而后抱着它躺下。

也是第一次，她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舒清因梦到了从未梦到过的第一世。

她看见自己身着华服站在高墙之上，而城下的薄屹城一身铠甲骑于马上。

他抬起头望向她，眼里满是爱意。

下一瞬画面转换，薄屹城跪在大殿上：“臣倾慕九公主已久，请陛下成全，将九公主赐婚于臣！”

然而话毕，却有一支禁军将他押下。

而身为九公主的舒清因站在大殿之后，捂唇无声流泪。

再见面，两人分站在狱门两侧。

昔日的大将军此刻满身狼狈，薄屹城盯着舒清因，眼泪混着血流下：“为何？”

她攥住他的手：“我要去和亲了……等我离京，你就能出来了。”

他不相信，他不明白：“为何？我可以打过匈奴，你不必去和亲的！”

可她还是走了。

三日后，九公主舒清因远嫁匈奴。

却在新婚之夜暴毙而亡。

最后大将军薄屹城私自领兵屠杀匈奴，抱着她的尸体跪在佛前，一夜白发。

佛前一跪三千日，万物皆空换来世。

梵音萦绕，舒清因倏然从梦中醒来。

小黄狗正舔着她的脸。

她怔怔抬手拂过，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原来……

原来这七生七世，是薄屹城第一世在佛前跪了十年，跪了三千天求来的！

可他忘了她，在一次次的轮回重生后爱上了别人。

舒清因压着胸口的悸痛，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些都告诉薄屹城。

然而在拨通号码之前，另一个号码先打了进来。

那号码是医院的。

舒清因心脏一震，倏然涌现不安。

下一秒她接起电话，只听对面语气急切：“舒小姐，薄夫人病发了！”

第4章

没有回音的山谷，到底值不值得纵身一跃？

遗憾的是我说了违心的话，你竟然还顺了我的意。

……

赶往医院的路上，舒清因一直在发抖。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酒鬼，亲生母亲是个赌鬼。

十年前，舒父酒醉后把舒母打死，然后不小心从高处跌落摔死。

父母双亡，舒家人皆说她是克死亲人的扫把星，直接将她逐出族谱。

只有薄母把她当女儿疼，她也只在薄母身上得到过爱和温暖。

可薄母半年前确诊了癌症，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今，还能撑多久？

舒清因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重危病房里，薄母还在昏迷之中。

舒清因颤着手给薄屹城打去了电话。

不知道打到第几次，对面终于接起。

舒清因紧紧攥着手机，好似攥着救命稻草：“屹城！妈她病发了，你快来医院……”

薄屹城直接冷声打断她：“让我去医院，你是怕她死得还不够快吗？”

音落，电话被无情挂断。

舒清因心跳停了一瞬，浑身的血液都变得迟缓。

看着病床上被一次次化疗折磨得憔悴瘦弱的薄母，她喉间涌上苦涩。

她坐在病床边守着薄母，在心中无声祷告。

愿菩萨保佑，薄母可以平安渡过此劫难……

不知过了多久，薄母从昏沉中醒来。

看见一旁的舒清因，她艰难地招了招手：“你来了……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舒清因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轻握住薄母的手：“您说。”

薄母用微弱的力道回握住她：“孩子，后悔吗？”

舒清因怔了怔，回答在嘴边打转，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她望向窗外的漫天大雪，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了……”

她喜欢薄屹城，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嫁给了喜欢的人，她满心欢喜。

可这段婚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薄母的逼婚，换来的是薄屹城的恨。

他恨薄母，也恨舒清因。

六年来他们别说是同床共枕，就连手都没有牵过。

后悔吗？

舒清因深吸了口气：“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后悔。”

薄母眼里都是疼惜：“可我，护不住你了。”

舒清因瞬间红了眼眶。

门外传来敲门声，薄母神色动了动。

“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