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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饮尽。

反复几次，才终于停下动作。

心情平复下来，周行舟才开口询问：“韵浅为什么会离开天山？”

如果白韵浅一直待在天山，恐怕也不会遇到他，最后落得身消玉陨的下场。

药无衍眸光跃动，似是陷入了回忆。

当年，天山不知得罪了哪一方势力，一夜之间，天山人尽数被屠。

他费劲心思，才将已经昏迷的白韵浅背着离开。

但是追兵咬得很紧，他又年幼。

体力耗尽，他和白韵浅一起跌落了山崖。

醒来之后，白韵浅已经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改头换面，寻找白韵浅的下落。

最后，在盛京找到了她。

他不知道她是摔下山崖失了忆还是他带着面具她没认出来。

因为仇家一直在追杀他，他没有接近白韵浅。

知道白韵浅失忆，是在她与周行舟成婚之后。

他试探地问过，对于药无衍这个名字，她并无反应。

“所以你决定不跟她相认？”

周行舟忍不住开口。

药无衍抿了抿唇角，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偏偏忘了我。”

他苦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的回忆她不想要，才选择忘记。”

他很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但都无疾而终。

后来见白韵浅跟周行舟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开心，他才想着，只要她开心，忘了他也挺好的。

还有一个理由。

他跟着周行舟，不止因为白韵浅，也因为他需要借助周行舟的势力查找当年的仇家。

这些年，他一边用傅言司的身份查真相，一边用药无衍的身份活跃在各地将仇家引出来。

他所做的事情极度危险，更不想让白韵浅参与进来。

可后来，仇家基本都被他手刃，他终于能恢复药无衍的身份，周行舟却变了心。

说到这里，周行舟脸色有些难看。

他嘴唇翕动，却只能苍白地反驳：“我没有变心。”

药无衍已经恢复了那幅淡然的样子：“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了这么多，想着那个人这个时候也该玩了个尽兴要来找他了，便开口逐客：“时间已晚，丞相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蹬蹬蹬。

楼梯那边传来声音。

不知为何，周行舟突然觉得自己一颗心脏突然狂跳了起来。

他不自觉看向门口。

没过一会儿，声音就由远及近：“这什么地方嘛让我一阵好找。”

熟悉的声音更是让周行舟心头一震，眼睛都亮了几分。

反观药无衍，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处。

只是捏着茶杯地发白指尖，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穿着鹅黄色衣服的白韵浅明眸皓齿，脸上的笑容比春日阳光还要明媚。

“阿衍，我找到你了！”

第21章

周行舟瞬间站起身来，看着白韵浅的眼神亮得吓人。

韵浅！

真的是他的韵浅！

她没有死！

巨大的喜悦冲击下，周行舟想上前直接将人抱进怀中。

但白韵浅开了门之后就一蹦一跳来到药无衍身边抱住了他一条手臂：“阿衍，盛京果然跟你说的一样繁华。”

说完，她的视线才落在对面神色莫名的周行舟身上。

她疑惑地看着药无衍：“阿衍，这个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她自进城便心痒难耐，但药无衍有要是在身不能陪她去逛，她便自己离开了一会儿。

这样，她才没有见到周行舟。

现在一见，总感觉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听见白韵浅这话，周行舟脸色瞬间惨白：“韵浅……”

白韵浅脸上的疑惑更深，她歪头认真看着周行舟。

记忆中依旧找不到有关这个人的信息，便问：“你认识我？”

周行舟不敢置信：“韵浅，我是你的……”

他话还未说完，药无衍却是开了口。

“他小时候曾到过天山。”

白韵浅脸上这才出现释然的神色：“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药无衍紧捏着茶杯的手骤然松了几分。

说完，她又俯身在药无衍耳边说了什么，药无衍无奈地笑了一下：“去吧。”

“好，阿衍果然还是最疼我了。”

白韵浅一开心，旁若无人地抱着药无衍蹭了蹭，才离开。

周行舟的面色一瞬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白韵浅离开，咬牙切齿对药无衍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药无衍明明能救白韵浅，为什么要跟他说救不了？

还要将白韵浅带走，让他日日活在痛苦之中？

药无衍面色未变：“我将半条命分给花花，你能吗？”

周行舟一愣。

分半条命？

看着周行舟的表情，药无衍突然有点厌烦。

他确实在撒谎。

这世上，怎么会有将半条命分给别人的办法。

但是，救白韵浅，过程确实艰难。

他付出的代价，比之半条命只多不少。

他原以为，周行舟那么爱白韵浅，理应也是会愿意的。

只是，周行舟的反应，让他很失望。

曾经不阻止白韵浅嫁给周行舟，果然是他做过最错误的选择。

周行舟沉默了很久，才道：“我能。”

药无衍挑眉，像是在嘲笑他：“你犹豫得太久了。”

周行舟皱眉，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韵浅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刚才的白韵浅，不止不记得与他成婚的三年，甚至不太记得小时候见过他。

定然是药无衍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药无衍面上轻松，语气中难得带上挑衅：“没错，我让她忘了你。”

“不过只是忘了与你成婚的那三年。”

“小时候的事情，只能说明他在她心里本来就没有留下过什么痕迹。”

越说，药无衍脸上的笑容便越真。

看来，他是真的开心。

他这笑容，看在周行舟眼里，只有挑衅。

周行舟紧紧握拳，用力到颤抖。

他不愿意相信药无衍所说地话。

就算白韵浅最开始爱的是药无衍，后来那三年，她也不可能对他毫无感情。

若不是药无衍害怕他与白韵浅相处的这三年，又怎么会将她的记忆抹去！

越想，周行舟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他看着药无衍，眼神狠戾。

“告诉我，怎么把韵浅的记忆还给她！”

第22章

药无衍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他看着周行舟，眼中一片淡漠。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难以相信，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拥有高超医术的人身上。

但药无衍的这个眼神很快消失，换上他一贯的冷漠。

速度快得周行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药无衍不说话，周行舟便再问了一次：“告诉我，怎么让韵浅恢复记忆！”

“那就要看花花到底爱不爱你了。”

药无衍嘴角擒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若她爱你，自然什么都能想起来。”

他这话说得玄之又玄，周行舟并不相信。

但当下，周行舟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会让韵浅都想起来的。”

他狠狠道，转身离开。

药无衍对他的离开没有什么反应，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桌上的茶具。

直到药无衍脑中响起声音，他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周行舟出现，你就不怕他把白韵浅又抢走？”

这声音，俨然是曾经出现在白韵浅脑中的那个妖物。

对比它在白韵浅那里嚣张的态度，在药无衍这里，它乖巧得不得了。

“不用着急。”

药无衍温声道：“该是我的那便是我的，强求不来。”

妖物一时语塞：“难以想象你居然会是这个小世界的反派。”

除了报仇，药无衍没杀过任何无辜的人，甚至一直在救人。

而且他脾气极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像都不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

最重要的是，他对它的出现反应良好，坦然接受。

这是它穿梭小世界做任务以来遇到的最好沟通的一个反派。

药无衍垂眸，眼尾一颗小小的黑痣平添几分出尘的美感。

“反派成为反派，也定有其缘由。”

他声音清润温和，不急不躁，似有能稳定人心的魔力。

在白韵浅那里一直被当做妖物的系统沉寂了一瞬，又问：“那你的缘由呢？”

问完，它就知道了答案。

果然，就见药无衍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花花。”

答案与系统所想吻合。

如果不是这样，当年药无衍也不会让它假装成‘反派攻略系统’去找白韵浅。

没错，从一开始，系统就是药无衍的系统。

它作为‘反派拯救系统’，来到这个小世界，寻找的自然是作为反派的药无衍。

药无衍坦然接受了它的存在，又坦然接受了他是反派的事实。

并且在知道了原本的剧情发展之后马上做出了一切部署。

第一步，就是让系统找到白韵浅，让她看清周行舟的真面目。

第二步，让白韵浅假死。

最后，药无衍便能带走白韵浅。

但系统只是系统，这几年它一直在想，却一直想不通他的用意。

以药无衍和白韵浅之间的关系，他直接将人带走不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它问过很多次，药无衍都没有回答。

但今日或许是见了周行舟的缘故，系统再问，药无衍居然没有选择沉默。

“我不确定花花对周行舟是什么感情。”

“但不管是哪一种，花花都必须对周行舟死心。”

“不然就算我带走了她，她也会想尽办法回到周行舟身边。”

系统一听，更加迷茫：“既然白韵浅已经对周行舟死心，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封住白韵浅这些年的记忆？”

第23章

白韵浅的记忆，是药无衍让系统封住的。

药无衍动作一顿，指尖微蜷。

他飞快起身，掩盖自己的异样朝外走去。

他这么做，当然是还在担忧。

哪怕是知道白韵浅已经死心，但是药无衍还是怕他们之间余情未了。

毕竟，感情这种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