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一霍珵也(婚后明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婚后明恋最新小说_笔趣阁
棚下面一个个热的和三孙子似的满身的都是汗。
守在殿外的禁卫见到了鬼鬼祟祟的韩佑,穿的还非官袍而是儒袍,快步走了过来。
见到禁卫走了过来,韩佑还挥了挥手,看到熟人了,带队的禁卫正是一起骑乘过两次的陆百川。
“韩公子入宫是为面见陛下?”
陆百川挥了挥手,让手下们回去继续守在殿外,低声道:“在宫中可要遵守规矩,想要见陛下,需去内事监候着。”
“我也不认路啊。”
“陛下可是传召你了?”
“没啊。”韩佑嘿嘿一笑:“差事办成了,陛下之前说过,办成了就主动送上门…不是,主动来找他老人家汇报。”
“原来如此。”
韩佑一边聊,一边好奇地踮着脚往太乾殿里看。
“里面唠什么呢?”
“国朝政务。”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太乾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周天子周恪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玉冠,耐心的六部官员出班奏事,时而屏气凝神,时而微皱眉头。
天子内侍文武垂tຊ头站在天子旁边,和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正在奏事的是工部右侍郎。
最近总是下雨,下县不少官道老旧失修,工部想管户部要点钱,再调集点民夫过去将路修一下。
逼逼赖赖一大通,户部官员站出来了,就一句话,没钱,不修,要修叫你妈来修。
没说的,直接喷,工部唯一有点战斗力的左侍郎出班,摇头晃脑的一顿叫,户部也不惯着,派出了两员大将,一名郎中一名左侍郎,二喷一,双方平分秋色。
太仆寺也出来人了,说的确该修,下县兵备屯马卫牧场养的马能骑了,官道不修没办法尽快运过来。
一听说有马了,兵部站出来开始喷户部了。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闹哄哄的。
吵了半天,谁也赢不了谁,后来大家整齐划一的开始喷京兆府,说京兆府前两年调集过去修路的民夫偷懒,没给路修好,反正都是京兆府的锅。
韩百韧没来,来的是署丞,低着脑袋想打哈欠,他都习惯了。
龙椅之上的天子无声叹息。
说来说去,都是钱闹的。
自从登基之后,周恪可以说是天天上火,后槽牙就没有不疼的时候,只因为仨字,没钱。
钱粮钱粮,有了钱,才有粮,有了粮,才能吃饱干活。
前朝天子之所以被称之为昏君,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晚年挥霍无度。
别人挥霍,最多败光家底。
如果一个皇帝挥霍,那就是败光千千万万人的家底。
为修行宫,征青壮足足七万人,修了两年半,好不容易出道,不是,好不容易修完了,塌房了,一场冰雹砸了个稀巴烂,行宫无所谓,国库被掏了个七七八八。
天子南巡,各地州府挖山、修路、葺城,用于地方的钱粮也被掏个七七八八。
六十多岁了,脑袋一拍要选秀,各州府挑选适龄女子送到京中,各地就和乌克兰征兵似的,都直接踹开门上百姓家里抢人了,民心也被掏了个七七八八。
到周恪登基的时候,还以为国库空虚了,结果户部尚书告诉他并非如此,这么大个国库还能空虚吗,不是空虚,是倒欠。
官员与军伍俸禄、该赏赐的、搞了工程没给钱的等等,里里外外钱亏欠四百多万贯。
户部官员还挺乐观,觉得天子没啥见识,四百多万贯算什么,往前数八十多年,大康朝最多的时候欠了六千多万贯,不也一样挺着呢吗。
当时周恪都急眼了,一听还欠了四百多万贯,气的都要造反了,后来转念一想,哦,我已经造反成功了。
后来周恪整天想这事,老子造反是因为军伍发不出军饷,现在老子登基了,军伍还是拖欠军饷,那我这反不是白造了吗,这不是造反,这是造孽啊!
不过没多久周恪就不担心这件事了,因为他发现不止是军饷发不出来,好多地方连救灾的钱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谁能凭空变出来五百万贯解决这些破事,他直接给对方封个太上皇都行。
每天早朝,吵来吵去,都是因为一个钱字。
周恪的瞳孔开始涣散。
他有些怀念当初从军的日子了,虽然苦,虽然穷,但是可以扮山匪,扮了山匪去抢世家豪族,来钱儿也挺快的。
“陛下。”
一声轻唤将周恪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天子瞳孔聚集,这才看到户部官员喷完了,殿中站着两个人,一个监察使,一个鸿胪寺少卿吴勇。
望向吴勇,周恪眼底掠过一丝厌恶之色。
那监察使也不知说了什么,后退回到班中。
吴勇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样,朗声道:“陛下,正如齐大人所说,听闻了昨日京中账目被烧,不少人竟猜测是微臣所做,臣,惶恐不安,望刑部、大理寺彻查此事,还臣一个青白。”
“账目?”天子愣了一下,看向文武。
老太监低声道:“陛下,齐监察使说昨日下午京兆府将查验后的账目送去户部,途中遇了狗胆包天的贼人,将账目烧的一干二净,凶徒应是两个番人,尸体之后被发现在了西市。”
“什么,账目被烧了?”
天子勃然大怒:“烧账目,番人尸体…”
低声说到一半,天子眉头一挑,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在鸿胪寺少卿的脸上,咬牙切齿:“吴勇,你他娘的找死!”
老太监连连点头。
咱家也觉得是这孙子干的!
第90章 友军
天子这一声“找死”,没大喊出声。
太乾殿很大,除了文武外,其他臣子倒是没听到。
不过天子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思考着这事到底是不是吴勇干的。
能当天子,不,哪怕不是天子,就说这些朝臣吧,能站在这里的,又有几个是傻瓜。
世人都知鸿胪寺负责番人事宜,而鸿胪寺与番人交涉的也只有少卿吴勇了。
如果真的是吴勇做的,直接找番人下手,那不是将嫌疑往自己身上引吗?
可也正是因为吴勇与番人交好,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他,天子也是如此。
其实韩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效果也很好。
天子的目光在吴勇的身上审视着,没等想出个所以然,一位三品大员出了班。
工部尚书周正怀,一指吴勇,重重哼了一声。
“谁人不知这西市番商皆归你鸿胪寺统管,谁人不知鸿胪寺的番商皆对你这少卿俯首帖耳…”
“老大人。”吴勇急了:“下官冤枉啊,下官是统属番商不假,可此事断然与本官毫无干系。”
说完后,这鸟人的脸上倒是一副很是冤枉的表情,心里却极为困惑。
自己也没得罪这位工部尚书啊,这老登突然跳出来干什么?
他得罪了,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柳文冠早就招了,如果没有鸿胪寺少卿吴勇,柳家哪敢如此猖狂。
韩佑也是蔫坏,知道周正怀气的“点”是军伍亲族受辱,特意将供证抄录一份送去工部给周正怀看,能拉仇恨拉仇恨,拉不了仇恨也没什么损失,下雨天打周衍,闲着也是闲着。
“空穴来风必有因。”
周正怀冷笑连连:“昨夜老夫在衙署中听闻了此事,便令属官前去京兆府询问,问过之后才知,那两具番人尸首,其中之一正是纵火之人,涉及到了番人,你鸿胪寺不主动彻查,反而跑到朝堂上来叫屈,还是说,如坊间猜测那般就是你鸿胪寺少卿吴勇主使的?”
周正怀好歹也是老臣,在朝堂上倾轧了大半辈子,恶心人起来,那也是…挺恶心人的。
什么叫老臣,那就是顾忌不太多,至少比普通人顾忌少。
“吴少卿,本官问你,坊间为何要猜测纷纷,那是因为你与京兆府府尹韩大人在公堂上针锋相对,是因你对韩大人口出威胁,不少人都知晓,你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