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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孟父直接离开客厅，只留给孟南城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孟南城第二天便要离开，独自去往国外。

他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清澈的天空，心里一阵阵刺痛。

不知道，宋语嫣找不到他，是不是会很担心……

孟父到底还是没有给他和宋语嫣最后告别的机会，连其他的通讯工具都没给他。

他安排了自己的人在终点接应孟南城，那时候才会给他通讯工具。

孟南城最痛恨自己的事情，就是没能背下宋语嫣的号码。

这一走，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等到他回来时，说不定宋语嫣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对他只剩下恨意。

他自知对不起她，可是，他真的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后来，孟南城在国外的学校里呆了四年。

那四年，不是没有人向他表白，也不是没有人给他介绍女生，只是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宋语嫣，别人根本无法入眼。

他每一天都在思念宋语嫣，没有一秒不想回国去见她。

可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拼命学习，早日完成学业。

毕业的那一天，他收拾好所有行李，甚至买好了机票，可孟父却出现在他的出租屋里，拦下了他。

“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读完了，您还有什么事？”孟南城神情淡漠。

孟父是个商业人，国内早有几家公司，地位也很高，近几年他将公司开到了外国。

“你学业完成了，当然是要学以致用，我刚在这开了个公司，你去管理吧。”孟父的语气就好像在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一个便利店一样轻松。

闻言，孟南城深深皱眉，干脆地拒绝：“我不去，回国我一样可以找到工作。”

父亲一眼就能看出儿子的心思：“你还想着回去找那个女的？”

孟南城沉默不语，已是默认。

孟父冷哼一声：“你倒是痴情，说不定人家早忘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了。”

“就算这样，我也要回去，至少要跟她解释当年我不辞而别的原因！”孟南城咬紧后槽牙。

“她会在乎吗？”孟父不在意地说道。

“我在乎。”孟南城不甘示弱，下定要回去的决心。

但孟父并不打算他随心所欲：“我不准你回去，你就留下来，去管公司！”

孟南城猛然起身，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再也忍不住。

“您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您明明知道我心中一直放不下，当年如果您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也不会这样难受！”

孟父瞧着他，不能接受他违背自己的意愿：“我不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您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吗？您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想法，只一味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孟南城胸口起伏，怒气直逼心口却不能发作。

话音落下，父子俩陷入沉默。

半晌，孟父淡淡开口：“两个亿，只要你净利润达到两个亿，你就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第二十三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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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孟南城呼出一口气。

压在心中十年的大石头，今日终于消失。

这十年，他没有一天过得不压抑，他甚至感觉每一天都是喘不上气的。

听完始末，宋语嫣低垂着头，没有作声。

当年孟南城不辞而别，她想过很多理由。

比如他不爱她了，比如他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比如他嫌弃她不够优秀。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辞而别的理由，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

十年前，宋语嫣突然就联系不到孟南城，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学校里也找不到他的人。后来他的手机甚至关了机。

她刚开始以为他是出了事，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一下子瘦了十几斤，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没有活力。

直到有一天，孟南城的朋友告诉她，孟南城出国留学了。

那一刻，宋语嫣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孟南城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为什么一声不吭，不辞而别。

可宋语嫣联系不到他，无法得知原因。

她曾经还找到孟南城的朋友，想要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可朋友告诉她，他们也联系不到孟南城。

出国留学的事情，是孟南城的老师告诉他们的。

于是宋语嫣心灰意冷了。

她痛苦，她难过，她伤心。

她听不进课，吃不下饭，这种日子持续地过了半年，她整个人都快瘦成骷髅。

直到，暑假时，宋父宋母来学校接她回家。

看见女儿憔悴成这样，宋母痛哭流涕，哭成泪人。

在那一瞬间，宋语嫣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不能让父母为自己担心。

她逐渐恢复正常饮食，也在假期补上了落下的课程。

但她还是想念孟南城，还是会在深夜，一个人偷偷哭泣。

那时候，她还心怀希望，想着孟南城会在某一天回来，到时候她要狠狠地打骂他，然后决绝地跟他说分手。

可是，一年，两年，三年……九年，孟南城都没有回来。

她想，或许孟南城根本就壹扌合家獨βγ

没打算回来，所以不会再回来了。

她是真的已经想放弃等他，等一个解释了。

可惜，命运弄人。

她收到海城大学校友会的邀请函，鬼使神差的，她去了。

便见到了她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对不起，语嫣……”孟南城声音颤抖，带着几乎不可听见的害怕。

他可以说自己身不由己，可以说自己无能为力，可是那样说了，就是在为自己的过错寻找借口。

他对宋语嫣的伤害已然造成，是不可逆的，他不能为自己的错误开脱。

他在害怕，害怕宋语嫣不愿原谅他。

“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不会有一点怨言。”孟南城低声道。

说不恨是假的，说不怨也是假的，可是这怨恨经过了十年，早已被岁月时光冲刷，变得很淡了。

更何况，他是为了保护她的前途。

这让宋语嫣再说不出一个恨字。

看着神色委屈的孟南城，她就快要说出“我原谅你了”这句话。

可话刚到嘴边，宋语嫣想起了自己医生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话。

肺炎，并发症。

宋语嫣喉间发涩，像是淤堵了一口腥甜。

她想，自己大概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怎么能拖累孟南城呢？

想到这儿，宋语嫣抬起头，看向孟南城，语气冷淡道。

“我不会原谅你的。”

第二十四章 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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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语嫣比孟南城醒的还早些。

她醒来后，看见床边日渐消瘦憔悴的孟南城，心疼的要命。

让父母为她操心，她已经很惭愧了，如今又拉上孟南城……

宋语嫣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眼中的泪意。

孟南城快醒时，她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

后来，她听见母亲和他的对话，又听见医生和孟南城说话的声音。

她生病之后，很少清醒，对自己的病便也不再了解。

她本想跟着孟南城去听听自己的病情，没想到医生却拉了个护士在门外看着她。

正当宋语嫣以为自己没机会偷溜出去的时候，那个护士却突然探头看了下病房内，然后便小跑着离开。

宋语嫣连忙穿上鞋拉开门，跑到了主治医生的门口。

在门口，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患上了肺炎，是阿尔茨海默症并发症的一种。

那一瞬间，她僵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雷击中。

她倒是希望自己被雷击中，一死百了。

家里为了她的病花了不少钱，父母亲的头上也多出了不少白发，如今，身边还有个一直操劳的孟南城……

宋语嫣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她很明确地知道，就算自己告诉父母和孟南城，不要再为了她花费不必要的钱的心思，他们还是不会听。

因为自己病发的时候居多，连自己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这些事情。

宋语嫣回到病房，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清醒的时候，关于从前的记忆也少了很多。

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她会彻底失去清醒，彻底忘记所有人和事。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她要赶走孟南城，就要让他死心。

片刻，宋语嫣拿出抽屉里的手机，找到了某个号码，拨打过去。

孟南城回来时，电话已经打完。

她半坐在床上，正望着窗外出神。

……

病房里沉寂了很久。

孟南城和宋语嫣对视着，她没有丝毫躲避。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