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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警察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由得耸起眉毛：“你笑什么啊？不信吗？闻先生可是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移到了你的名下，他要是不爱你，能把公司股份都改成你的名字吗？”

　　公司……股份？

　　眼神越发惊愕，最后，她满脸不敢置信，双手用力按在桌子上，一字一字咬着牙：“股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把半辈子的心血都转到我的名下，不可能，不可能！闻清俨那么冷漠，那么残忍，他怎么可能把股份给我！怎么可能！”

　　她自言自语的喊，女警察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坐下来拍了拍桌子，“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现在还是把案发现场的情形交代一下比较好，闻先生的毒，你是什么时候下的？”

　　交代交代，她交代什么！

　　现在最应该要一个交代的，明明是她才对！

　　“我要见闻清俨！我要见他！”

　　顾洛眠重复的说着这句话，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警察没了耐心，站起来冲她吼：“你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去见他？怎么？怕他没死透，再去补上一刀？你这个女人就算铁石心肠，也不该这么心狠手辣吧！”

　　杀人凶手……

　　她没有，下毒的人不是她……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解释了，只是像个傀儡一般，木讷的重复着：“我要见闻清俨，我要见闻清俨。”

　　“你真是冥顽不灵……”

　　女警察的话未说完，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看到徐京墨的那一刻，顾洛眠的耳边忽然回响起他曾经说过很多遍的话。

　　他说：闻清俨是有苦衷的。

　　他说：早晚有一天，她知道闻清俨为她所做的事，她会悔不当初。

　　意识里一片空白，顾洛眠本能的冲过去，一把便拽住了徐京墨的手臂：“你知道的是不是？阿墨，你一直都知道，闻清俨把股份转给了我，是不是？那你一定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墨，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闻清俨到底为了什么？”

　　闻言，徐京墨的眸光闪躲，垂着头叹了口气，伸手握着她的肩膀说：“眠眠，你先别想那么多，我会想办法，帮你摆脱嫌疑的，我……”

　　话没说完，顾洛眠突然后退一步，挣开了他握着她肩膀的手，表情一点点沉了下来：“你回答我，阿墨，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出狱，我只想知道，闻清俨为什么要把股份转给我？你告诉我，阿墨，你告诉我啊！”

36

　　第36章他快死了

　　她问的急切，可徐京墨却遮遮拦拦，不愿回答。

　　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她再也没了耐心，踉跄着往后退去，眼泪夺眶而出。

　　“你不想告诉我……徐京墨，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闻清俨也是，你们什么都知道，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愚弄在鼓掌之中。”

　　说到这儿，她笑，嘶哑的笑声刺人耳膜。

　　她痛苦，徐京墨也不好受，上前想要握她的手，可刚触碰到，就被顾洛眠一把甩开，怒不可遏的嘶吼：“别碰我！徐京墨，我一直把你当成最贴心的哥哥，可没想到，连你也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呵，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当做朋友，再也不会！”

　　“眠眠……”

　　“不要叫我！徐京墨，以后，我的事也不牢你费心了，与其做个人人摆弄的玩偶，还不如呆在牢里干脆，我用不着你解救。你走，回你的法国去，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她从没对徐京墨说过这样决绝的话。

　　一时间，审讯室里突然安静的很可怕，她大口喘息，眼泪簌簌而下。

　　徐京墨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眼神无比落寞：“眠眠，其实，你还是爱着他的吧……从始至终，哪怕痛彻心扉，恨入骨髓，可你还是爱着他的吧？”

　　爱。

　　顾洛眠早已看不懂这简单的一个字。

　　她抬头，正好对上徐京墨那双红透的眼睛。

　　他的笑容一如从前那般和煦深情，可此时此刻，却凭空多了几分悲哀和无奈。

　　最后，他垂下眸子沉沉的呼出口气，一字一字说：“如果可以，我真想和闻清俨换一换。哪怕……”

　　哪怕命不久矣的人是他，哪怕万劫不复，哪怕挫骨扬灰。

　　只要她爱过，也便值了。

　　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突兀的笑了，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一刻，顾洛眠却突然慌了。

　　她以为，那些狠话会让徐京墨慌，她以为，徐京墨还会和从前那样，只要听到决然的话，就会奋不顾身的告诉她一切。

　　可是，并没有。

　　他的回答反而更让顾洛眠心慌，看着审讯室的门被拉开，她再也控制不住，追上去一把拽住徐京墨的手腕，身子软软的跌在地上。

　　拽着他的衣角，声音几不可闻：“阿墨，别瞒着我行吗？我求你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至少不要瞒着我……我求你了……”

　　求……

　　从徐京墨回国之后，顾洛眠就一直用坚强来伪装自己，此时此刻，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眼泪决堤，脆弱的像个孩子。

　　徐京墨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紧皱的眉心反而一下子舒展开。

　　“眠眠，如果你知道了，大概会比现在还要痛苦。不管是我，还是闻清俨，瞒着你，其实都是因为爱你。”

　　“可我不想做个傻子！阿墨，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把我不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告诉我……”

　　她泪痕交错，徐京墨终是于心不忍。

　　伸手将她扶起来，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抿出个微笑，缓慢的说：“好，我告诉你，我把一切全都告诉你。眠眠，你不是想知道闻清俨为什么要把股份转到你名下吗？我告诉你，其实，他……就快要死了。”

37

　　第37章恍如隔世

　　轰——

　　顾洛眠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却万万没想到，从徐京墨口中说出来的，竟然会是她从没想过的一句。

　　闻清俨……快要死了？

　　眼泪僵在脸上，她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两步，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闻清俨啊，无所不能的闻清俨啊……”

　　不停地后退，直到腿撞在桌角上，她一个趔趄，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咙里，呆滞了几秒，突然爆发性的哭了起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徐京墨只是走过去，伸手在她发间轻轻抚摸。

　　“眠眠，你一直都不知道，为了能将你亲手推开，闻清俨承受了多少。你痛苦尚且能说能报仇，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报复他折磨他。可是他，打碎了牙也只有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说到这里，徐京墨突然抿唇笑了，“呵，说起来很可笑。闻清俨是我的情敌，在国外的那几年里，我一直将他视为仇敌。如果不是他从我身边夺走你，我也不会一个人远走他乡。可直到他在时日不多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我才忽然间明白，其实，我真的不如他……”

　　如果不是真的将她爱进了骨子里，谁会愿意让自己仅剩的一年时间，过的这样凄凉可悲。

　　一番话说完，他伸手将顾洛眠抱在怀里。

　　很多东西在这一瞬间突然变了，这一刻，他的拥抱，好似突然没了从前的执念。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关怀体贴的兄长，抱着她，手掌一下又一下，抚慰一般拂过她的背脊。

　　而她只是哭，一遍遍的重复：“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她有太多个「为什么」想要问，徐京墨知道，现在他说再多，都抵不过她和闻清俨的一个眼神。

　　三个小时。

　　没人知道，徐京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只用了三个小时，他便再一次将顾洛眠从警局保了出去。

　　医院。

　　门推开，顾洛眠站在门口，遥遥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闻清俨，一双脚像是灌了铅，沉重的让她迈不开步子。

　　病房里很安静，他的呼吸是那么的微弱。如果不是心跳检测仪上波澜的线条，他甚至都不像一个活人。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