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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护工都出去了，室内安静下来。

气氛之尴尬，比上次他们在车里那回更甚。

陆呈没打算多留，他拿上了外套，“有事自己叫护士。”

桑柠见他要走，下意识叫住他。

“教授！”

男人看了她一眼。

桑柠想起他曾给自己的警告，下意识换了称呼：“……靳总。”

“还有事？”

他这样刻意冷淡，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桑柠顿觉如鲠在喉。

她没别的想法，只是不想被误会。

“我没有……”脚踏两只船。

第17章

话到嘴边，桑柠却语无伦次起来。

半天后，才说到重点。

“我外婆生病了，已经在准备手术，手术需要很多钱，我的钱都被周治学冻结在联合账户里了，我只能听他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陆呈的脸色。

见他似是不为所动，她咬了下唇，轻声道：“我以为您结婚了，所以在球场上才……才冒犯您的。”

陆呈沉默。

说起来，她那也算不上冒犯，只是冷淡了点。

他面上波澜不惊，语气却没刚才那么冷淡：“我记得我跟你解释过戒指的事。”

桑柠点头，声音越发轻了。

“我以为你骗我。”

“我看上去很像玩弄女学生的人渣吗？”

桑柠：“……”

她脸上发热，摇了下头。

“不像。”

安静几秒。

桑柠见男人不语，硬着头皮说：“是我误会您了。”

她抬起头，直面男人的视线，“不熟悉的人，是会产生一些误会的。就好像，好像，您说过我乖，但也说我……心思活络。”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也逐渐垂下头。

陆呈看着她，不着痕迹地轻哼一声，唇瓣掀动：“强词夺理。”

桑柠握紧了手，没有出声。

忽然，肚子叫了起来。

她愣了下，随即赶紧吸腹，试图阻止胃部的叫嚣，可一下午没怎么进食，胃哪里肯买账。

咕噜——

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桑柠顾不上解释了，她尽量低头，把自己抱成了一个鹌鹑。

现在，她倒希望陆呈赶紧走。

可陆呈反而不走了。

他口吻平静，问她：“想吃什么？”

不知为何，这句话明明没什么情绪，可桑柠却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眸底深处一定有戏谑嘲笑。

她安静半天，挤出一句：“……都可以。”

“等着。”

淡淡一声回复后，男人开了房间门。

确定房间门关上了，桑柠才大大松口气。

她往门边看去，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大概猜测，这里应该是高档私人医院，这是间套房，外面是客厅。

世界平和下来，那些肮脏又不堪的记忆又涌上来。

桑柠瞥到枕边的手机。

她拿起一看，全是周治学的消息，倒是没有电话。

她冷笑一声，猜到缘由。

周治学明知道她被刘总带走会发生什么，却不敢给她发电话，担心被刘总发现，到时候再捅到乔琳宣面前。

她打开消息，冷漠地扫完。

——宁宁，你在哪儿？

——你怎么样了？

——别让他碰你！

——对不起。

……

如果之前的背叛、出轨只是让桑柠痛心厌恶，此刻她看着消息，就真的只有反胃，胃部甚至有生理性的恶心。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娘胎里出不来两种人。

周晓曼能给她下药，周治学又能好到哪去。

她基本敢确定，如果再有下次，周治学照样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换取他想要的利益。

别让刘总碰，她能决定吗，难道要她咬舌自尽？

她很想把账号拉黑，想起外婆的那笔救命钱还没到，生生咬牙忍下了。

心神俱疲，她闭上眼睛，不知过去过久，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两声。

陆呈推门进来。

第18章

桑柠本想下床去吃，可手上还扎着针。陆呈帮她架了床上的小桌子，让她在床上吃了。

“谢谢。”

从头到尾，她也只能重复这一句。

低头吃着面条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陆呈跟她非亲非故，没必要帮她。

她不禁想起酒店的事，他那天帮她，是不是早有所图。

天色已暗，她单独吃了晚餐，陆呈却没动。

等到她吃完，点滴也打完了。

“您休息一会儿，没问题的话，明早就能出院。”护士说。

桑柠点头。

护士一出门，房间里就空了。

她听到外间陆呈打电话的声音，抓着被单一角犹豫许久，她才撑着身子起来。

推开房间门，外面小客厅空间开阔，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样。

陆呈站在窗边打电话，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正把签字笔的尾巴按在窗台上，一下又一下。

忽然，对面人不知说了什么，他视线扫寻四周，似乎是想找纸张。

桑柠想起，小时候大人打电话，要几个号码什么的，总会着急忙慌地找纸，最后往往是找不到，然后就记在掌心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走过去，伸出了手。

细白的掌心，摊开在眼前。

陆呈眸色微深，转脸，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桑柠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蠢，指尖微动，把手往回收。

不料，陆呈却先用签字笔的尾巴点了下她的掌心。

打开。

她觑了他一眼，试探着把手掌展开。

接着，签字笔圆润却细小的笔头落在了她手心。

男人下笔干脆利索，写完一点，又听一会儿电话，和对面人侃侃而谈。

他不收笔，桑柠也不敢收手。

直到他再次落笔，她又再把手摊平，往复几次后，掌心酥麻感越演愈烈，另一只握着的手，早已是一片湿汗。

事实上，陆呈不过是跟同样爱好天文的同学聊天，听到几个天文数据，他手中又握着笔，便想随意写上两笔。

谁知道她会突然撞过来。

他握着手机，视线却从她脸上掠过。

病号服，宽大松垮，穿在她身上，倒是别有风情。加上刚打完点滴，俩颊都透着病态的粉色。

再看面前这只手，纤细白嫩，掌心更是干净，他稍微用点力，都怕签字笔的笔尖会伤了她。

电话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他心思也早不在天文上，瞥到女孩手腕轻颤，他面上平静地收了笔。

桑柠见状，却仍没敢收手。

等到陆呈挂了电话，眼神看向她。

她愣生生问：“要找纸记下来吗？”

陆呈觉得好笑。

她掌心不过是几个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