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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眼神一冷，一道煞气紧追而上，却被什么东西弹开。

他眯了眯眼，不再去管漏网之鱼，来到了瑚雪身边。

“雪雪……”

他轻声呼唤着她，瑚雪抬眸，眼眶霎时红了。

“司彦，它们都是因我而死……”她颤抖着身子，跪在小妖们的残骸旁，失声痛哭。

司彦无言，轻轻拥住了她。

四方城。

时凌沨从外面回来，看着寂静无人的天外楼，蹙起了眉头。

他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要转身去寻找众人之际，门外忽地响起一阵嘈杂。

正是雁华派的弟子们。

他们灰头土脸，有不少人都受了伤。

时凌沨正欲开口询问他们都去哪了，其中一名弟子看见他忽地扑过来。

“凌沨师兄……翩月她，死了！”

时凌沨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弟子哑声开口：“翩月她带我们去执行任务，却不幸被妖王所害……”

“什么任务？”

那人一怔，反应过来道：“是抓捕狐灵山九尾的任务，翩月与半月城城主合作……”

他话还未说完，时凌沨的脸色便猛然一变，大步向外走去。

“凌沨师兄，你去哪……”

狐灵山。

瑚雪长睫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司彦见她醒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瑚雪揉了揉脑袋，声音有些哑：“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司彦叹了口气，轻声道：“小狐狸，这不怪你，你不要太自责。”

瑚雪垂下头，掩下心底的苦涩。

忽地她想起了什么，抬眸道：“司彦，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瑚雪眸光黯下wαƞwαƞ：“我梦见我的狐族同胞，全部都死在了捉妖师的剑下，那里好多血……”

司彦闻言一怔，没有说话。

瑚雪看着他，顿了良久才轻声开口：“这些都是真的，对吧？”

所以这一片山群，才只有她一只狐狸。

“司彦，你知道我的家在哪吗？”

司彦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落霞山，雾隐川。

瑚雪看着被迷雾缭绕的草地，抬手放出了一缕妖气。

雾隐川入口缓缓浮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抬脚走进雾隐川，只见里面已是杂草丛生，树蔓也是交错纵横，一派荒凉之色。

瑚雪踱步走在其间，尽管她没能想起在这里生活过的记忆，但这里的每一处，都让她感到熟悉无比。

昔日的杀戮导致的惨象早已经被时间消磨，可瑚雪却仿佛还能嗅到那淡淡的血腥味。

司彦看出她面色不太好，走到她身边到：“我们回去吧。”

瑚雪轻轻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瞳孔却猛然一缩，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布上。

她过去捡起，只见那是半截衣袖。

忽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今日我们二人便割袍断义，从此，两不相见。”

第三十七章

四方城，天外楼。

时凌沨回去的时候面色很沉。

他方才去狐灵山找了一圈，却未见瑚雪的踪影。

碰的一声，他大力推开了疗养室的大门，大多弟子都在这里疗伤。

“瑚雪呢？”

时凌沨冷眼扫过众人，眉眼覆上冰霜。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时凌沨眼里满是敌意。

“凌沨师兄，你方才去狐灵山了吧？”

时凌沨冷然开口：“是又如何。”

那名弟子义愤填膺道：“你身为捉妖师，却与妖孽勾结，在我看来，你不配为捉妖师！”

其他弟子见状竟然也是声声附和。

时凌沨看着这些人，再也掩不住自己的怒气：“她什么错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除她？！”

“不除她，等她来报复我们吗？”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忙闭了嘴。

然而为时已晚，时凌沨脸色一变，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道：“你什么意思？”

见他不开口，时凌沨手上力道猛然加大，疼的他脸色一白。

他本就胆小，这么一吓自然是和盘托出：“我们雁华派一年前灭了她满门，她肯定会来报复……”

时凌沨瞳孔骤然一缩，咬牙道：“此事，我为何不知！”

那名弟子一僵，嗫嚅道：“宋、宋长老说要瞒着你。”

时凌沨闻言，额上已是青筋直跳。

难怪瑚雪当年会那样恨他们，不惜抵命，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在冷静了片刻之后，时凌沨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雾隐川入口？”

那名弟子眼神躲闪，最终还是扛不住时凌沨的威压，说出了实情。

“林翩月她，从你那里拿到了一样沾染狐妖气息的东西交给了宋长老，宋长老这才得以打开入口……wαƞwαƞ”

他的话音落下，时凌沨却是呼吸一窒。

当年他为了让自己彻底放下对瑚雪的感情，提出了与她割袍断义。

未曾想，这竟然间接导致了她全族被灭。

时凌沨放开那人，扫视了一圈雁华派的众人。

良久，他一字一顿道：“这样是非不明的门派，我不待也罢。”

“从此，我不再是雁华派的弟子。”

他说完，便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入夜。

雁华派众人聚在一起，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门派能管事的，不是被妖杀死，就是被妖所迷惑，如今这雁华派，当真如同一盘散沙了。”

“是啊，难道天要亡我们吗？”

听着这消极的言论，有人反驳道：“我们何必在这里自怜？不如杀上那狐灵山，斩除了那妖孽来的痛快！”

他这一番话鼓动了许多人，他们纷纷附和着。

就在他们讨论着调养生息后什么时候再去狐灵山之际，门口处却忽然传来异动。

几人循声望去，脸色俱是一变。

只见瑚雪面色淡淡，一步步走向他们。

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瑚雪冷笑一声：“方才不是还筹划着怎么除掉我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你、你这妖孽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一个捉妖师颤手指着她道。

瑚雪闻言，勾起唇角：

“自然，是来找各位复仇的。”

第三十八章

月光惨淡，照得这天外楼一片凄凉。

司彦站在楼外，垂眸看着洒在地上的月光。

大门在这时被推开，瑚雪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司彦看了她好一会，轻声道：“好了？”

瑚雪点了点头，可想起了什么又摇头：“没看见时凌沨。”

司彦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拭着沾染在手上的血迹：“没找到那便以后再找，我陪你。”

瑚雪勾起一抹浅笑：“司彦，谢谢你。”

司彦动作一顿，随即如同若无其事般继续替她擦拭。

她的手很冰，没有温度。

自从她想起那些记忆以后，便不再似以前那般。

想到这里，司彦眸中划过一抹晦暗。

也是，心怀仇恨的人，又怎么可能像以前那样无忧的活着。

翌日清晨。

时凌沨昨晚歇息在一家客栈之中，天刚亮，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他蹙眉起身，走出了客栈。

只见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在议论着什么。

时凌沨走近一些，他们谈话的声音逐渐清晰：“哎哟，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吗？”

“是啊，雁华派满门，全死了！听说啊，是被一只狐妖杀的。”

时凌沨脸色猛然一变，转身朝天外楼奔去。

来到天外楼，只见外面站满了官差。

时凌沨想要进去，反而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呢你？你是什么人？就这样直愣愣往里面闯。”

时凌沨停下步子，声音有些发哑：“我……是这里的捉妖师。”

那人一听，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脸上挂起怜悯：“节哀……对wαƞwαƞ了，你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这是一场仇杀。”

他说完便要离开，却被时凌沨一把拉住：“大哥，知道凶手是谁吗？”

“这……”

他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般道：“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根据我们的现场观察，这极有可能是一只狐妖。”

时凌沨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官差以为他害怕，拍了拍他的肩道：

“你不要害怕，先躲一阵子，半月城城主今日来了，说会协助我们拿下那狐妖的。”

他话音落下，时逾城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狐灵山。

瑚雪坐在山崖边，抬眸看着远处。

一阵风拂过，吹起了她的发丝，更显得她整个人清冷至极。

小青在这时飞了过来。

瑚雪听它报完信以后，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说，时凌沨上了这狐灵山？”

小青扑棱了一下翅膀。

瑚雪冷笑开口：“不知他是来报仇的，还是来送死的？”

时凌沨找到瑚雪的时候，她似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雪雪……”

时凌沨上前一步，却停下了脚步。

他默了片刻，最后道：“陆骁带着四方城的人要来抓你，你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此话一出，让瑚雪愣了愣：“你，不是来报仇的吗？”

时凌沨苦笑了一声：“我没有资格，是他们错在先，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那你呢？”

时凌沨一怔，瑚雪抬眼定定地看着他：

“你难道就没有罪吗？”

第三十九章

瑚雪话音落下，便向时凌沨冲去，手腕一转，亮出了袖中的匕首。

时凌沨呼吸一窒，侧身避过。

再看瑚雪，只见她已是双目通红：“当年你欺骗于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