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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摆在志远面前，还切了盘水果，叫了赵大姐一块来吃。

一家子围坐在大书桌旁，苏清婉一边吃水果一边时不时看宋沉野，整个一星星眼，还时不时冲宋沉野眨一下。

但宋沉野不知道是真没看到，还是装做没看到。

连志远都觉得不对劲了，“婶婶，你眼睛怎么了？”

苏清婉：……

跟个木头眨眼睛真的是……

她有多想不通！

“宋沉野……”她笑眯眯叫他，“想不到你字写得那么好看，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过。”

志远却歪着头看着她，“婶婶，顾叔字写得好，你现在才知道吗？”

苏清婉都傻了，问志远，“难道你知道？”

她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吧，这孩子在部队出生，在部队成长，见宋沉野的机会比她多多了，可能以前真的见过宋沉野写字。

“我知道呀！”志远脆脆的声音说。

“志远！”宋沉野却突然插嘴，声音里多了威压，这是不准他说的意思。

这就奇怪了……

苏清婉还非知道不可了！

“志远，你说！婶婶给你撑腰！”苏清婉瞪了宋沉野一眼。

“没什么，只不过在部队那么多年，跟老首长练的而已。”宋沉野轻描淡写地说。

是吗？

苏清婉信才怪！

她仍然把目标锁定在志远身上，“志远，你不说以后婶婶做好吃的可不给你吃了，我明天啊，就做一道你从来没吃过的甜品！”

志远看向他顾叔：顾叔，我可说了啊，不然可没好吃的了！

宋沉野眼神：你敢，你说说试试。

志远：这可你说的，试试就试试！

“婶婶，你和顾叔结婚的时候，家里的对联都是顾叔自己写的！”志远飞快地道，说完看着宋沉野：我试完了。

宋沉野都要被这小子逗笑了。

苏清婉却锁紧眉头，陷入了沉思。

是吗？可是，那幅对联写的什么？

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应该说，她压根就没看过，甚至，她连家里贴没贴对联她都没留意。

因为，那个时候，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很讨厌做他的妻子，对婚礼更是毫无兴趣。

那时候的她，没在婚礼上当场闹场已经算是给了顾家天大的面子。

苏清婉笑笑，“那不正好是过年前后吗？你顾叔是写的春联吧？”

“才不是呢！”志远道，“顾奶奶都说了，顾叔以前从不给家里写春联的。”

苏清婉再度愣住。

她猛然想起前生的一些事。

她和宋沉野结婚五年，他时常往家里寄钱寄物，过年前寄得尤其丰盛，基本她要什么就有什么。

反正，别人有的，别人没有的，她全都要。

其中包括高档服装，后来慢慢有了高档化妆品，再有时髦的家电，她用不用的，反正她必须有！

宋沉野驻地在边防，哪里能买到这些东西？

但是她不管，就是要，拍电报从来都是要东西。

他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只要她要的，一定会在不久后就给她寄来。

她那时候只管享受，从不去想他是怎么买来的。

后来，她自己事业做大了，遇到宋沉野曾经的战友，聊天时说起宋沉野，便说老顾那时候常常托他们家在大城市的这些人给买东西，买的全是女人的东西，还说他这个人可真是疼媳妇。

是吗？

她现在想起来，每年过年前寄回来的大包裹里除了她要的各种贵重物件，总是有一副春联。

第131章年月长久

但那时候的她哪里稀罕春联啊？

只当他是买回来给家里贴的，看都没看就扔一边了。

不过，就算那时候知道是他写的，她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因为那时候的她根本不在乎啊，她只在乎那些手表、擦脸油、高档衣服……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真是很难受。

隐约记得有一年，他寄来的对联里，横批写的是岁月如春，还有一年写的是年月长久。

之所以能记得这两条，是因为他总把对联放在包裹最上面，她要拿下面的东西，得先把对联移开，而她通常都是随手一扔，对联必然就散开了，横批字少，她一眼就看见了全部，问他写的这两天她当时看了就觉得怪怪的，谁家对联横批这么写啊？不都是写的吉利话吗？

现在回想起来，倒真像是专门为她写的……

只是，今年春节，他却没有再寄对联回来。

这是为何？

短短不过几秒的时间，她眼中已经瞬息万变。

再抬起头看宋沉野时，眼里晶亮，有液体的光芒在闪动。

“婶婶？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志远小心地问。

苏清婉莞尔，“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而已，对了，你幼儿园现在就有这么多功课吗？天天写作业的？”

志远微一迟疑，“嗯。”

而后，继续埋头写作业去了。

苏清婉手里拈了一块西瓜，前生今世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遍遍翻腾，许久过去，手里那块西瓜，仍然还保持原状在手里，不仅一口没吃，连拿西瓜的姿势都没变过。

还是宋沉野从她手里把西瓜拿走了，她才从发呆的状态清醒过来。

看着宋沉野手里那块西瓜，苏清婉有些窘迫，失态得太明显，如果宋沉野问她在发什么呆，她甚至无法启齿。

难道说她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她对他只有怨怼吗？

“我……我想起一些事，我先去洗澡了。”她匆匆离座上楼。

宋沉野坐在她坐过的座位上，轮到他沉思了。

志远看了又看，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说，“叔，这个椅子，是有什么胶水吗？”

宋沉野眼神一晃，看着他。

志远吐了吐舌头，“那不然，你和婶婶，谁坐在这里谁就被黏得一动不动？”

宋沉野抬起手，假装要敲他，却只在头顶虚虚地敲了一下，想了想，问他，“你也看出你婶婶今天不对劲了？”

“对啊！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志远道。

宋沉野沉默了。

“叔，你惹她生气了？”志远神秘兮兮地问。

“小鬼头，你懂什么！”宋沉野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怎么没可能是你惹她生气？”

“不可能！”志远摇头，“我这么乖！而且，她是你们从武家回来后生气的，不是你惹她生气，就是武家有什么事惹她生气呗！”

宋沉野的脸色愈加黑沉起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志远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叔，你也要洗澡去吗？”

宋沉野：……

志远一脸懵懂，“婶子在楼上洗，你在楼下洗呗？”

他是真的好心提醒顾叔，为什么顾叔看起来这么不高兴的样子？

宋沉野脸黑沉沉的，明显不高兴的燕子，志远看出来，赵大姐也看出来了。

两人都去楼上后，赵大姐还悄悄问志远，“吵架了？”

谁都不希望家里人吵架，一吵架的话，不管是家里的谁，都紧张兮兮的。

志远无可奈何，“可能吧。”

就这么件谁都看出来的事，苏清婉恁是没看出来。

可能是因为宋沉野的脸总是这样板正的，也有可能，苏清婉今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反正，苏清婉没觉得宋沉野有什么异常。

反而她自己，心潮涌动得厉害。

她早早关了灯，躺在被子里，静静的。

宋沉野进来的时候，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然而，还没躺踏实，温润的柔软就滚进了他怀里。

他僵了一下，怀里的人却缠得更紧了。

“不是睡了吗？”他拥着她，把她往怀里更深处带了带。

苏清婉没吭声，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脸。

“宋沉野。”她忽然问他，“如果一个人，给你写岁月如春，年月长久，这样的句子，是什么意思？”

宋沉野愣了一下，“是……谁写过吗？给你的？”

“没有啊，我就这么一问，我不是说如果吗？”

宋沉野沉默了一会儿，“那当然是，希望与这个人长长久久，日子温暖如春。”

苏清婉陷入沉默。

宋沉野见她不语，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抱着她。

良久，他觉得背心的胸口好像有点潮湿。

他一凝神，果然，他没感觉错，她的身体微微抖动。

她在哭泣……

“苏清婉？”他想把她扯出来看看她的脸。

但是，她却抱得那样紧，他越用力扯，她越用力缠。

他怕伤到她，最终放弃了，任她在他胸口哭。

良久，怀里的人泣声说，“宋沉野，我们一起年月长久，把日子过得四季如春，好不好？”

这突然而来的情绪……

宋沉野有点措手不及，然而，他还没来及回应，下巴处就感觉到湿润。

某个埋头在他怀里哭泣的女人，这会儿却抬起了她的脸，亲他的下巴，亲他的唇角，亲他的脸颊。

亲得毫无章法，却将这夜搅得更混乱了。

“苏清婉……”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停，只继续亲。

他腾出手来，捧住了她的脸，黑暗中，她的眼眸依然清亮如星。

“苏清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