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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浩波叹了口气：“既然把我当朋友，那就别再喊我樊先生。”

许明歌喊了五年樊先生，这不让喊了，有点蒙：“那喊什么？”

“明歌。”樊浩波喊了她一声，“就像我喊你这样，喊我。”

许明歌思绪乱了那么一瞬间，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让我喊你‘明歌’？可这是我的名字，你……”

话音戛然而止，许明歌明白过来了。

樊浩波也知道她是反应过来了，所以笑笑不再说话。

许明歌抿了抿唇，那两个字绕在舌尖，张了好几次嘴，怎么也说不出来：“浩……”

见她为难，樊浩波笑笑：“算了，也不着急，慢慢来吧。”

而后他抬起头，不想却直直对上另一道视线。

樊浩波顿了顿，转转头看向许明歌：“明歌，那位是你认识的人吗？从刚才他就在看这边了。”

许明歌奇怪地转身看去。

只见蒋知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色冷得像一块冰。

第34章

看见蒋知霖的那一瞬，许明歌脸上连带着眼里的那点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甚至皱起眉，心里想：他怎么又来了？

许明歌对自己的变化尚且不自知。

可蒋知霖却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

他的心咯噔一下，像坠入无边深渊。

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能让许明歌露出那样的笑容？

许明歌那样的笑容，自己昨天见过了。

是在她接到那个电话之后……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和许明歌打电话的那个。

他到底是谁？

蒋知霖抬步走过去，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死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许明歌见他好像来势汹汹，往前一步挡在了樊浩波的身前：“你又来干什么？”

她这幅完全防备的模样，让蒋知霖一瞬钉在原地，再也无法往前一步。

却没有说话。

许明歌等了会儿，见他很久都没说话，有些失了耐心：“左旅长？”

蒋知霖心里发涩，喉咙也发涩。

出口的话好像刀子一样割过嗓子：“我……本来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现在看来并不需要，那我就先走了。”

或许就不该来。

明明昨天许明歌就说过不需要他的。

蒋知霖深吸一口气，深知今日此时此刻与许明歌的感情破裂，是他当初的不作为一手造成的。

她能遇到更喜欢的人，也是应该的。

总不能一直在他这里受委屈。

蒋知霖压下心底的痛，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身后却想起樊浩波的声音：“明歌，这位是？”

许明歌的声音非常淡漠：“前夫。”

简单两个字，像千万根针扎进蒋知霖的心里。

没说错，当初她签了离婚协议，只要他把报告打上去，他的确就是她的前夫。

要是没有安安，他连来看她的理由都没有。

这段感情，或许真的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蒋知霖想着应该回去重新打一份离婚报告，许明歌有自己更好的生活，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五年前他没能给她信任，让她受尽了委屈。

五年后她什么都有了，还需要他给森*晚*整*理什么？

蒋知霖越想心越疼，眼前全是刚才许明歌和樊浩波站在一起的画面。

还有安安，樊浩波还抱着安安。

他们三个人站在了那里，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挺般配的……

就在这时，身后却又想起樊浩波的声音：“等等，左旅长，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蒋知霖脚步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许明歌同样皱起眉：“樊先生？”

樊浩波投给她安慰的一眼，笑着看向蒋知霖：“初来乍到，说不定以后还有要麻烦左旅长的地方，吃个饭，就当交个朋友吧。”

做大生意的人，说话一向都是八面玲珑，足够圆滑的。

樊浩波这一番话，就是蒋知霖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而许明歌见樊浩波开了口，她也没有说什么。

左右她也不怕什么，只是对蒋知霖的出现越来越不耐烦。

从她回到青城那天起，蒋知霖就没有一天是不出现的。

蒋知霖还没应答，余旭东在这时把车开了过来。

樊浩波让许明歌去副驾驶坐着，然后对蒋知霖再次开口：“来吧，左旅长，别客气。”

蒋知霖没再推辞，抬步走了过去。

第35章

余旭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来，这一程就多了个人。

蒋知霖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兵的人，光是坐在那儿，身上的气势就特别压人。

他和安安，和樊浩波一起坐在车后座上。

一时间，车里没人说话，安静得都有点吓人。

这算什么回事？

余旭东希望能有谁能先说说话，不然这也太尴尬了。

或许是有人听见了他的心声，就在这时，后面的樊浩波突然出声：“明歌，我觉得这里就挺适合开一家服装店的。”

许明歌应了声，立刻往窗外看。

匆匆看了一眼后，她有些犹豫：“适合吗？这里看起来人不是很多。”

樊浩波笑笑：“或许等你的服装店在这里开起来，人就多了。”

“如果没有先行条件的话，我们可以制造条件。”

许明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真的考虑起这里的可行性。

一旁的蒋知霖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许明歌喊“樊先生”，这个姓樊的男人却喊得那么亲密？

他通过前后座的缝隙看了许明歌一眼，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我还不知道，你这几年在外面做的是什么生意。”

许明歌思绪被打断，微微皱了下眉，但还是回答：“我给军区捐款用的是公司名义，你不知道吗？”

樊浩波却笑着说：“是纺织公司，在深圳，有三分之一的服装店都是进明歌公司的货。”

说完，他又对许明歌说：“明歌，左旅长也是关心你，虽然做不成夫妻，但还是可以做朋友。而且他还是安安的父亲，以后有的是机会还要见面。”

许明歌抿了抿唇，别开头没再说话。

樊浩波虽然好像是化解了尴尬，但在蒋知霖看来，他似乎也是在彰显她和许明歌更加亲密。

而自己，如今成了真正的外人。

蒋知霖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儿子：“安安，昨晚和妈妈一起睡，开心吗？”

安安点头：“开心。”

他本来还想说如果爸爸也在就更好了。

但是想起昨晚许明歌说的话，他知道爸爸妈妈不会再在一起了，懂事地没再开口。

提及安安，许明歌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她从后视镜里对上蒋知霖的双眼：“离婚报告，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新打一份？”

“我最多再在青城待一个月，我希望能尽快把这件事了结了。”

蒋知霖原是个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起私事的人。

见许明歌这样不避讳，想来她对这个樊先生，也真是当成了自己人。

那种苦涩感觉从在口中弥漫开来。

蒋知霖收回想抚摸安安的手，声音沉了下去：“这几天吧，我打好了找你。”

许明歌倒是没想到这一次他会这么干脆。

心里有疑惑的同时，还是“嗯”了一声。

很快到了饭店。

樊浩波做东，主动把菜单先给了安安：“安安想吃什么，随便点。”

许明歌在一旁倒了杯水放在安安面前：“也不能随便点，安安还在长身体，不要吃太油的东西。”

樊浩波笑了笑：“安安这么瘦，多吃点也没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蒋知霖突然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应声，就抬步走了出去。

许明歌倒是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樊浩波看了眼许明歌，跟着站起身：“我也出去下，你们先点，点完直接让老板上菜就可以。”

许明歌感觉出点不对劲，伸手拦了一下：“樊先……浩波？”

樊浩波安慰的笑笑：“没事，交给我。”

第36章

樊浩波出去的时候，蒋知霖的烟已经抽了一小截。

他站过去，脸上眼里再没那种笑意，但语气还是平和的：“左旅长，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明歌，是吧？”

蒋知霖侧眸看了他一眼：“你喜欢她。”

很肯定的语气。

樊浩波扬了下嘴角，也没否认：“自然，她是个很坚毅的女人，没人会不喜欢吧？”

“只是我比较幸运，在她需要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否则，哪有陪了她五年的机会？”

听到这，蒋知霖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

五年，他失去许明歌的五年，却是樊浩波陪在她身边。

他手指微蜷：“我当时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去找她。

樊浩波听到这话却笑了一下：“就算你知道她去了哪儿，你也不可能抛下你母亲和你儿子，不远万里地找到她。”

“她很疼她儿子，我知道，因为她常常和我说起安安，说后悔，说想念。”

“但就是这么想念安安，她也没有回来过一次，因为她说要风风光光的回来，让所有人瞧不起她的人，看见她都不敢再说一个字。”

“如果什么都没做成就回来，就太丢人了。不仅是青城这种小地方，就是大城市，人的闲话也是说不完的。”

“其实左旅长，你真的了解明歌这个人吗？”

蒋知霖被问愣了，手指一颤，一截烟灰簌簌掉了下来。

他了解许明歌吗？

他记忆中的许明歌，是村里隔壁家那个成天穿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