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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和程可柠一对的荷花灯，也掉落在地上。
他却不管不顾，只跑过去扶起莫空桑。
看着散作两半的荷花灯，程可柠眼神轻颤。
她弯腰捡起来。
再抬头，盛汀云和莫空桑已经不见踪迹。
正惊诧中，程可柠又被拥挤的人群推着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被挤到哪里，心中恐慌不已。
她喊了几声盛汀云，但是他早已没了踪迹。
人群太过拥挤，程可柠胸口越发沉闷，她脸色苍白，可手中还紧紧捏着那两盏荷花灯。
等人群稍微松散，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陌生的桥上。
茫然四顾，巨大的空虚和无助瞬间席卷了她。
她止不住心头的酸涩，慢慢地蹲了下来。
这时，一个人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程可柠缓缓抬起头，是一个书生。
看起来有些熟悉，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书生对着她缓缓伸出手。
程可柠迟疑着，书生笑了：“小公主，你不认识我了吗？”
程可柠惊讶不已。
“失礼。”书生说着一把扶起她，便立刻松开手。
“在下楚长川。”
程可柠一下想起来，惊呼：“小川子！”
难怪她觉得眼熟，这是她的儿时玩伴楚长川，他小时候可是个大胖子。
没想到长大后还挺衣冠楚楚的。
楚长川笑了，没有去纠正程可柠略有冒犯的称谓。
“你怎么会在这？”程可柠问。
楚长川还没回答，一声着急呼唤传来。
“公主，你可急死我了。”欣儿满头大汗跑了过来。
程可柠抬眼看去，陈太医和盛汀云带着人正朝这边走来。
“我没事，陈太医，是楚大人救了我。”程可柠急忙解释道。
陈太医上前，认出楚长川：“楚大人，没想到你竟然在此，多亏有你啊。”
盛汀云步伐一停，看着楚长川，皱起了眉。
他当然认识楚长川，两人一同及第。
当时自己是状元，而楚长川是榜眼。
现在自己不过一个驸马，而楚长川却直入翰林，前途无量。
“多谢楚大人救了公主，盛汀云不胜感激。”盛汀云走上前，对他施了个礼。
楚长川皮笑肉不笑：“我与公主是故交，此乃分内之事，不必客气。”
盛汀云眉头一挑，心里有些莫名不舒服。
他突然牵过程可柠的手：“天色已晚，公主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程可柠一愣，只好道别：“那我先告辞了。”
走在长长的桥上，明明盛汀云是牵着她的手，程可柠心里却空荡荡的。
走着走着，盛汀云突然说：“公主下次还是不要大半夜跟陌生男子在一起为好。”
程可柠一怔，面色一白：“是你丢下了我，他找到的我……”。
盛汀云停下来，松开了她的手，冷冷道：“公主这是在怪我？”
是他说要陪她来的，到头来竟然抛下她跟别人走了。
难道她不应该怪他？
程可柠望着他冰冷的眼，心里冷的说不出话。
她想到小时候。
那时盛汀云还是皇兄的侍读。
当时她身体不好，却非常调皮。
有一次，她不小心将父皇御赐给太师的狼毫笔摔坏了。
当时皇兄不在，里面只有她和盛汀云。
她吓坏了，刚要往外跑，却正好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太师身上。
是盛汀云站在了她面前，轻声说：“你别说话。”
她吓得只知道点头。
御赐之物不同寻常，他自然被狠狠惩罚了。
至今她仍然记得他咬牙跪在地上强忍疼痛的表情。
盛汀云对她的好，她全部都记在心里。
虽然他已经忘记了。
虽然他再也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程可柠嘴角泛起苦到极致的笑，松开了手，那两盏本就被挤得松松散散的花灯砸在地上。
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