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老镜子不干净，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秦曳拿着她的漱口杯，咬着新牙刷，顺手拿纸巾擦擦两人面前那块，勉强将人脸照清晰些，“打官司就闹大了，老人赔不起，就是在私下调解。”

　　难怪他忙的要死，这还真是棘手的事。

　　陈柚有个身体孱弱的老母亲在身边，对于其他跟不上社会节奏的老年人便都很体谅，听秦曳这么一说，心里隐约觉着哪里不对劲，却又没有深想。

　　她刷着牙，含糊道，“噢，那你算做了件好事。”

　　“嗯。”附和着，秦曳不满的把牙刷拿出来看看，“明天重新买一个电动的，这个一次性的刷着太难受了。”

　　他就是这样麻烦的人。

　　陈柚以前跟他出差，每次都要记得帮他带牙刷，但凡是忘了，他就跟热锅的蚂蚁一样，一直找牙刷。

　　找不到就只能凑合，然后就冷着脸。

　　偶尔她抱怨的要命，心想外面人肯定不知道人前清冷矜贵的秦总，背后这么孩子气。

　　真是挺烦人的，可陈柚也拿他没办法。

　　“别买了，你又不常住，明晚回你自己家去。”擦了把脸，陈柚蹑手蹑脚的回房，生怕惊醒彭兰。

　　秦曳动作也很小心，“买了放这，以后也要用。”

　　哪有那么多以后？

　　可陈柚憋着没说。

　　晚上回去，肯定是少不了一番折腾的。

　　结束后她不敢大声呼吸，仍然是压抑着，趴在秦曳的胸膛，一时也睡不着，“累过劲了，作息一直调不过来。”

　　他也累，声音低的断断续续，“都是我在使劲。”

　　“没说这个，”陈柚闭上眼睛，“行程太满了，明天还要请绵绵吃饭，”接风宴好容易能取消，但是陪陪杜白绵是必须的，说起这个，陈柚想起一件大事，“对了，你最近跟裴浔有联系吗？”

　　秦曳从鼻腔里扔了一声“嗯”，感觉快睡着了。

　　“他消失蛮久，也不跟杜白绵说话了。”陈柚抓抓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搞对象去了，”秦曳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把她手抓住，“杜白绵又不要他，总有别的女人要。”

　　陈柚哼了一声。

　　秦曳低着眼皮扫她，“人家对你好的时候就得珍惜，别假装看不见，到时走了，又私下里打听。”

　　“绵绵根本不在意他，况且裴浔又没有真的表白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柚说着，有些出了神。

　　秦曳嗤笑，丢出一句“随你怎么想”，然后睡了。

　　这一夜没睡太长，早上他们两的闹钟前后响起，彭兰听到了便直接上来敲门。

　　两人无奈，只能依次起床，眼皮都肿肿的，谁也没说话，都还困着。

　　等洗漱完，秦曳把牙刷扔进垃圾桶，嘴里念叨了两句，拿了手机出门，“你跟杜白绵约中午饭？”

　　“嗯，待会让她陪我去看看牙科。”尽管不疼了，但陈柚在外就诊不便，还是想去检查下。

　　秦曳再次提醒她少吃糖，才道，“忙完给我电话，晚上接上妈一起吃饭。”

　　她说好，早餐也没吃，跟彭兰叮嘱几句后匆匆下楼。

　　反正都是顺路，还搭了秦曳的顺风车去杜白绵那边。

　　见到杜白绵后，陈柚拿上她给特意准备的大杯美式，两人挽着胳膊一起去街对面的牙科诊所。

　　“你那个牙看过多少遍了，平常没见你吃啥啊，你是不是老背着人吃好吃的？”杜白绵说话时一直盯着陈柚的嘴，打算趁她开口时仔细看看她的牙齿。

　　陈柚被她看的不耐烦，说话都抿着唇，超级别扭，“吃就吃了，什么叫背着，我又不是裴浔，做什么还不敢让你知道了？”

　　听她说起裴浔，杜白绵好奇的睁大眼睛，“你打听到什么啦？”

　　陈柚道，“也没什么，他又搞了新对象。”

　　“噢，难怪没空出来见人呢！”杜白绵一拍巴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瞧她一点儿不受影响，陈柚忍不住笑了，“你没心没肺，挺好的。”

　　杜白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讲，但知道那不是好话，还跟她斗了会嘴。

　　两人在诊所里拿号排队，无聊时便又说起最近的感情状况。

　　主要是陈柚问杜白绵，因为很久没看杜白绵谈男友，这个又不带出来见人，搞得她还怪好奇的。

　　可杜白绵就是不松口，连照片都不给她看，“还不到时候呢，要认真相处的话得观察些时候，别跟曳子似的——”

　　说着又顿住。

　　陈柚知道她对秦曳多有不满，倒是没追着问。

　　聊去别的，等了一会，把牙齿看完便到了中午。

　　好在没什么问题，陈柚便能安心来顿大餐。

　　外头到处堵车，两人也不想奔来跑去，索性定了个就近的日料店。

　　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坐着，陈柚低头往下看，见到许多午休的白领成群结队的出来，有些感慨，“以前我也是这样的。”

　　说来离开公司大半年了，回忆起来好像是很久的事，连细节都模糊。

　　杜白绵也跟着探脑袋，“我还希望你回来呢，可惜真的不可能了，”说着，视线一顿，拍了拍窗户，“诶，曳子！”

　　她顺着杜白绵视线看去，确实见到秦曳的车刚从路口过来，今天日光好，他便没去车库，直接在外广场的专用车位停下。

　　“他自己开的车。”那就是私事。

　　陈柚皱眉，静静地看着车门打开。

　　副驾驶下来一个人。

　　杜白绵跟着紧张，见到是个短发脑袋时，松了口气，“是个男的。”

　　可没等说完，又忽然闭嘴，忍不住抬眸看了眼陈柚。

　　陈柚刚好捕捉到杜白绵的眼神。

　　只是那里面有些内容叫她没理解，就好像这位男人跟秦曳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而杜白绵知道，又怕说出来伤害她，所以犹豫紧张。

　　陈柚笑道，“我知道他，这几天曳曳一直忙他的事。”

　　就是那位看来朴实的大叔。

　　杜白绵听她说知道，不由得震惊，“那你还这样淡定？”露着狐疑又不解的表情，“那可是徐洛的爸爸啊！”

128不舍

　　陈柚微微一怔。

　　再次将视线投过去。

　　杜白绵的声音像是旁白响起在画面之外，“你看曳子对他多尊重，搞得跟对待自己老丈人一样，我真是看不下眼了。”

　　“这大叔遇到麻烦，又不是他爹遇到麻烦，给曳子忙的要死，事事亲为，连公司里那些人都好奇了，还跑来跟我打听呢？我说我哪知道，结果一问，是那么个情况，简直气死人！”杜白绵可能忍很久了，发现陈柚知道后便将怨气开闸，哗啦啦一通倾泄。

　　可陈柚并不知道实情。

　　她忽然想到那天听秦曳说起这事，便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一想，若是平常的老人，他何必这样上心？

　　秦曳可不是什么活菩萨，甚至对很多事都挺冷漠的，但如果是徐洛的父亲那当然不一样。

　　“徐洛让他帮忙的？”她寡淡的问。

　　“哪能呢，我听说他跟徐洛确实没联系，是这老头自己来找他，不知道为的什么事，只是刚好违停出了事故，曳子就管上闲事了。”骂了几句，杜白绵总结道，“但是他还是惦记徐洛呗，不然帮什么忙。”

　　只是帮忙也就算了，可陈柚想的是自己也曾求他帮忙，毕竟彭兰那边没有靠得住的人。

　　然而他做了选择，竟然偏向与从未谋面的徐父。

　　陈柚忽然想到被他甩了没几天，徐洛要请吃饭，她要为部门求个项目宽限时间，那一次，秦曳也偏向徐洛，做出跟今日类似的选择。

　　他的心里，孰轻孰重，真的一直很明显。

　　“是啊。”陈柚忽然笑了。

　　笑了两下，眼眶又有些酸。

　　她本来要说些什么，最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吃饭吧绵绵。”然拿着筷子，嘴巴里苦苦的，大约是方才去诊所喷了些药的缘故，所以味觉受了影响。

　　陈柚没吃多少，倒是把杜白绵给的咖啡喝个精光。

　　后面两人回店里坐了会，下午有大单，杜白绵去忙，她便起身再见。

　　出了门，看到秦曳的车还在。

　　陈柚想了想，仍然给他打了电话。

　　他很快接通，听到她忙完，便立马下楼。

　　见面时对她笑,“晚上想去哪，要不问问兰妈的想法？”

　　陈柚跟彭兰打过电话了，问她晚上有没有安排，彭兰当时就说要跟秦曳一起吃饭，说他早上打过招呼了。

　　看到彭兰很期待，陈柚便也觉得高兴，就问了她的意见。

　　彭兰说随意。

　　她便如实转告，跟秦曳道，“清淡的就好，你觉得呢？”

　　两人的对话很寻常，看上去彼此情绪都算稳定，中午跟杜白绵的对话似乎没有影响到现在的陈柚。

　　“粤菜？以前我们总去的那家。”他认真思考着。

　　陈柚说好。

　　两人上车，他打电话定了包厢，陈柚则通知彭兰，让她到楼下等，现在过去接她。

　　那家餐厅距离住的地方有些远，路上也堵车，到的时候刚好傍晚，彭兰是第一次来，肉眼可见的高兴，只大约情绪激动，咳嗽的有些厉害，看着跟喘不上气一样，吓坏了陈柚。

　　后面她又缓过来，嘴里念叨着，“还是得住院，一个人搞不成气，太容易出事了。”

　　现在的彭兰觉得日子好过了，反而很积极，一直希望身体早点好起来，活个长命百岁。

　　陈柚便安抚，“没事的妈，您歇歇就好。”

　　吃饭时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送彭兰回去后，陈柚拦着秦曳，没让他再进屋了。

　　她说，“妈妈身体不好，晚上我想守着，你就别跟了。”

　　可能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确实要的太多，而且今天见彭兰确实不适，秦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