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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砚台砸了过去擦过他的肩膀，直接砸到后面的墙上，然后碎了一地，一盘残局。

　　徐伯在门口站着想要劝说，却也被沈延威慑给震住，站在门口干着急。

　　沈宴祁被罚跪在后院祠堂，整整一天，谁劝也不好使，铁了心的要跟沈老子过不去。

　　他的背脊就像立于山顶的松柏，孤傲挺拔，他这次为了她不会再低头。

　　祠堂被打开，外面是个阴天，林茉走到自己的儿子面前。

　　她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后，她就急匆匆的赶回来。

　　沈宴祁低垂着脑袋，乌黑的柔软发丝从额前垂落，整个人很颓丧。

　　林茉看了心疼，蹲下身来让沈宴祁靠在自己身上。

　　“阿祁，妈妈回来了。”

　　他在熟悉的怀里，沈宴祁背脊塌陷，眼睑都红成一片，声音逐渐哽咽，喉咙中发出低沉隐约的哭，抱着林茉再没说出一句别的话来。

　　把这些年的委屈和后悔都要发泄出来，这一刻他只是个18岁的少年。

　　“妈，我们错过了六年，这六年我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

　　“她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问题。”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她。”

　　林茉心口愈发肿胀酸涩，她第一次见她的儿子为了个女生这样。

　　这些年她和丈夫一直都在外面，对这个儿子关心甚少，当年她是想把沈宴祁带在身边的，可沈辛尧极力阻止，她只能把他独自留在身边沈家。

　　沈宴祁肩膀处随之传来一记安慰的轻拍，“儿子，振作起来，她现在需要你。”

　　这些年的不满和怨气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过了许久，徐伯让林茉去一趟书房。

　　书房内沈辛尧看到很久没见的儿媳，脸上怒气还未消。

　　林茉开门见山，语气轻柔，“爸，这些年我和渊然从没麻烦过家里，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我们对阿祁从小到大疏于照顾，对他心里有一万分亏欠。”

　　沈辛尧问：“你想说什么？”

　　“爸，我和渊然就这一个孩子，今儿我想为他讨个姻缘。”

　　沈辛尧猛地看向林茉，“你是想？”

　　林茉点点头，“爸，我想让阿祁开心，这么多年，他也很苦。”

　　沈辛尧沉默半响，挥一挥手，“罢了，就依着他吧。”

　　他是管不了了啊。

　　——

　　在沈家已经耽搁了一天，沈宴祁不知道阮棠知在医院里见不到他会怎么样，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里。

　　他推开病房门时，阮棠知正在拒绝进食，护士在劝说她。

　　她看到门口的沈宴祁时，愣了片刻，护士像见到希望了一样，“沈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沈宴祁点点头，“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出去。”

　　阮棠知朝他伸手，眼珠黑黑地盯着他，却没有说话，像个小孩子。

　　他轻笑一声，把门给锁了，走过去把人抱起来，让阮棠知坐在怀里。

　　她太轻了沈宴祁几乎毫不费力，想调侃两句，让她吃吃胖点，可阮棠知眼神呆滞，心不在焉，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怎么不吃饭？”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捋着她脑门上的头发，轻声问她。

　　没有任何回应。

　　沈宴祁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话，哄她，可怀里柔软的姑娘都跟没听见似的，眼睛无神又消沉地看着他。

　　他胸口像缺氧的窒疼感包裹住整颗心脏。强忍着难受揉着声轻哄。

　　“看看我，嗯？知知，你看看我。”

　　阮棠知听话地去看他，可眼神仍是空洞茫然的。

　　他蓦然低头去亲她，在她嘴里狠狠掠夺，舌头大力撬开她的唇舌，可她仍是无反应，他急了，闭着眼去咬她唇，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破，阮棠知都毫无反应，沈宴祁很绝望，直到——

　　阮棠知低呼出声，“疼。”

　　他终于松开她。

　　勾着她的脑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大掌牢牢摁着，他闭上眼，很绝望，也很无力。

　　“要怎么样，你才能好起来？”

　　阮棠知却不答，像个洋娃娃。

　　沈宴祁端起小桌板上的鸡汤，一勺又一勺喂着她，耐着心哄她吃完饭，又看着她躺在床上，阖上双眼。

　　打开阳台门，掏出烟盒在阳台抽烟疏解心中的苦涩，烟一根接一根抽，塞满了一烟灰缸的烟头后，他给周思远打去了电话，让她联系温迪，毕竟温迪是最了解阮棠知病情的人。

　　门口有传来敲门的声响，刚刚沈宴祁把门给锁了，他拉开病房门，是安沐和顾淮书站在门口，

　　“我能进去看看知知吗？”安沐眼睛红红的。

　　沈宴祁侧身，让他们进入病房内。

　　阮棠知在病床上沉睡着，安静如斯，安沐坐在病床前小声抽泣着。

　　“这个人渣，真该死！”

　　顾淮书看着床上的阮棠知轻薄一片，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心里一样堵得难受。

　　“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宴祁回答：“状态不太好，现在已经不开口说话了。”

　　“方聿行的事情都是他应得的，一切都有因果报应。”

　　安沐在旁握着阮棠知的手，“他活该！可怜的知知。”

　　阮棠知睡的极其不安稳，甚至流出了眼泪，沈宴祁过去握着她的手，轻声哄慰：“知知不怕，我在。”

　　阮棠知逐渐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顾淮书偏头，不去看，如今他也该放下执念了，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念的人，如今在她身边陪着她，他应该为她高兴的。

　　“安沐，我们走吧。”顾淮书说。

　　安沐看了眼顾淮书懂了些什么，“好，那就不打扰知知休息了。”

　　顾淮书临走前对沈宴祁说道，“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第103章 陪伴

　　温迪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对阮棠知进行了简单的问询。

　　温迪伏在床边小声地叫她名字，“阮棠知？”一遍一遍，终于阮棠知看过去瞳孔恍惚混浊，目光是散的。

　　她问一句，阮棠知便答一句，唯独问到沈宴祁时，她便不说话了。

　　套间里面的房间被沈宴祁弄成了书房，他在里面处理公务，温迪敲门。

　　沈宴祁对温迪点头，让她坐下，温迪的视线在烟灰缸上停留，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烟蒂，可想他最近的心情。

　　温迪拿出笔记本电脑记录，“她最近睡眠怎么样？”

　　“她晚上睡不着，状态很差，没办法了护士会过来给她吃药，精神难集中，跟她说话眼神无法聚焦。”沈宴祁眉目低敛。

　　“好，在她发病时，无论你跟她说什么，她都是茫然的，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需要旁边的人一点一点去唤醒。”温迪一点一点跟他解释道。

　　“现在她的状态跟六年比是好的，给她点时间，她可能需要一个过程，你不要担心”

　　“她的病或许根源在于你。”

　　沈宴祁抬眸。

　　“刚刚我问她任何问题，她都能简单作答，唯独提到你时，她沉默了。”

　　“这么多年，我了解她，我想她是怕你觉得她不堪。”

　　沈宴祁一愣，无形中像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

　　他送温迪出门，温迪笑着说道，“沈总，你看着状态不太好，最近没怎么休息？”

　　这一个月被她的折腾的，一个正儿八经的觉都没睡过，疲态尽显，每天为她担忧，只要她的病一天不好，他就没有办法放心好好睡觉。

　　“我下周再过来。”

　　沈宴祁点点头，“辛苦了。”

　　——

　　门被轻轻从外面推开，沈宴祁看过去，是阮鸿征，他坐在轮椅上被保姆推着进来。

　　这个往日里容光焕发的男人如今脸上憔悴的不成样子，两鬓白发。

　　“棠知。”阮鸿征沧桑的声音传来。

　　阮棠知听到有人喊她木讷地转头看过去，在看到阮鸿征的那刻，有了变化。

　　“棠知，都是爸爸的错。”阮鸿征靠近，拉住她的手腕，发现她瘦的已经撑不起来衣服，捂着脸痛哭起来。

　　阮棠知不说话，目视前方，仿佛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阮鸿征断断续续说道，仿佛是在忏悔。

　　“我已经和林素云离婚了，把我的财产都做了公证，全都留给你，是我亏欠你的太多，也亏欠你妈妈。”

　　阮棠知听到说到妈妈，才有点反应，咬着下唇，盯着阮鸿征。

　　“棠知，这些我一直都想赎罪，是我太混蛋了，我当初怎么能为了……出卖自己的女儿，都是林素云告诉我没事的，我太轻信那个恶妇的话了。”

　　“我后悔了，爸爸知道错了，你有恨就朝我发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阮棠知突然猛地推开阮鸿征握着自己的手，眼泪滑落，她还是不肯开口，阮鸿征知道她不肯原谅他。

　　他罪大恶极。

　　“阮叔叔，知知她要休息了。”沈宴祁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阮鸿征抹掉眼泪，临走前给了沈宴祁一张卡，“这是给棠知的，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沈宴祁轻嗤一声，“阮叔叔，您觉得你用一张卡就能弥补对她的伤害吗？”他把银行卡甩在阮鸿征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