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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过爱过也恨过的日日夜夜，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记住的，只有他一人。

　　原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他本来好像是一只高高飞在天上的风筝，风筝线的那头在周栩手上。周栩拽一下，他就跟着动一下。他看似主动，实则被动。

　　可他知道，线在她手上，那就够了。

　　他们之间，就算隔得再远，始终有一根风筝线维系着。

　　但有一天，有人告诉他，风筝线的那头根本没人，那人早早地就把风筝线给放掉了。

　　他只是一只没人要的风筝，高高地飘在天上，落不到实处。

　　“木习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说忘就忘。

　　本以为阻隔彼此的是难以了断的爱恨，结果爱恨只有他记得，拥有过的人仿佛也只有他。

　　他攥着一把时间的细沙，越是用力，越是失去，最终一无所有。

　　“我头晕……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周栩拨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呼吸声近在耳畔。

　　他们如此亲昵的时候不多。

　　上一次已是多年前。

　　可他心慌到呼吸急促。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远过，看似隔着一层薄膜，实则怎么也回不到从前。

　　——

　　周栩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想来昨晚的酒应该是混着的，喝起来的时候就怪怪的，她没喝几口就上头。

　　烈酒醉人，连带着记忆都模糊破碎。

　　她用力眨了眨眼，揉了揉太阳穴，昨晚貌似发生了很多事情。

　　使劲回想，只能回想起个七八成。

　　他又哄她。

　　他说他没有前女友，只有她一个。

　　没有前女友八成是假的，但现在只有她一个……她信。

　　周栩深感自己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剩下的不去细究。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房间里的摆设陌生又熟悉。

　　这不是她第一晚在“够野”住下的地方吗？

　　那原野人呢？

　　阳台似乎有细微的声响。

　　周栩下床，窗帘半拉未拉。

　　没拉窗帘的那半边，光渗透进来，连带着那人的身影。

　　周栩呼吸一滞。

　　地上散落着几个啤酒瓶，男人的脸偏向窗外那边，眼睛紧闭着，面上满是颓废，阴郁的气息严严实实地把他包裹起来。

　　他骨架大，却蜷缩在角落里，那一方天地里仿佛跟着下起了小雨。

　　注意到周栩的视线，他慢悠悠地回头，短暂对视了一秒钟，竟然是他先避开了周栩的眼睛。

　　电话声响。

　　是老师的电话。

　　周栩接起，应了几声。

　　她又要被一个电话叫走，依旧是在没有触碰到他的前提下。

　　“我走了。”

　　原野肯定听到了她接电话，她不作过多解释，只说自己要走。

　　人沉默了好一会，直到他意识到周栩在等他给出反应，他才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知道了。

　　骗子。

　　说的比唱的好听。

　　都不抱她。

　　周栩转身就走了。

　　老师催的急，他下午就要去隔壁市开一个学术会议，上午十点的课需要她帮忙去给学生答一下疑。

　　周栩到宿舍洗漱完才不过九点。

　　她还没吃早饭。

　　宿醉一晚后，现在饿得心慌。

　　狗男人。

　　他又在闹什么情绪。

　　哦对，她昨晚喝得烂醉，只听他解释了他的前女友，她还没有说清楚她和江程的关系呢。

　　下楼的时候周栩还在懊悔，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余光瞟到某个人影时，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你，你……”

　　熬了一晚上的男人 眼睛通红，看上去颓废，但脸还是能打的，有种颓废的帅气，随便套一件黑色外套在身上都是好看的。

　　他一声不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袋子递给她。

　　是边大附近很难排队的那家早餐店的包子。

　　周栩很喜欢吃。

　　周栩接过包子，有些不可置信，“给我的？”

　　“嗯。”

　　这个时间点，要排很久的队吧，可包子还是热乎的。

　　周栩狐疑地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对面的人却伸手把她脸侧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他的指腹触碰到了她的耳廓，有点凉。

第27章 他不会真跑路了吧

　　他动作做的自然，表情却很认真。

　　周栩实在不懂他。

　　低头咬了一口包子，脸颊两侧鼓鼓的。

　　她吃东西有个很可爱的小习惯，喜欢咬一大口进嘴里，然后再慢慢嚼，和仓鼠一个样。

　　这么多年没变过。

　　她边吃边抬眼望向原野，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干嘛对她这么温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

　　明明她走的时候还对她爱搭不理的，一下子追到楼下，还送早餐。

　　印象中，只有喝醉和生病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很温柔。

　　现在好端端的……

　　周栩想起早上阳台角落里的啤酒瓶。

　　他醉了吗？

　　不太像啊。

　　“昨晚说的……”他终于开口，眉宇间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嗯？”

　　“是真的，没骗你。”

　　“哦。”

　　周栩低头吃包子，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她真的很好哄，也好看透。

　　至少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一览无余。

　　她眉头一皱，想起昨晚未完的话。

　　她抓住他的手，她的手小，只能抓住他的手指。

　　“你上次看到那个男人，是我同学。我说他算不上追求者，是因为我都有和他保持距离，他没有追求过我，所以不算。”

　　周栩一股脑把话全倒干净了，生怕没有再说的机会。

　　原野愣了一下，笑着说了声“好”。

　　她一解释，原野才明白过来。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江程，而是她的态度。

　　她总是对他表现得过分淡定，不够在乎，不够喜欢。

　　他对她爱意沉沦的时候，或许她能够勉强地说一句喜欢。

　　两个人之间差的是年龄，是阅历，是生活方式。

　　江程，怎么看都是一个更适合她的人，也更像她会喜欢的人。

　　因此，他抓住一个点不放，看似在为难她，实则在惩罚自己。

　　可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前这些，都失去了意义，变成了无人在乎的灰色。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这么奇怪。”

　　搞得人心里毛毛的。

　　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狂了，非要别人不冷不热地对她才舒坦。

　　原野尽量语气平缓地开口，“我要出去几天，你……应该会找不到人。”

　　怎么听着那么像告别。

　　她咬下一口包子，抬起头，小心翼翼又有些口齿不清地问他，“那你还回来吗？”

　　原野唇角微小的弧度又勾起来。

　　“不是搬家，也不是连夜出跑，干嘛不回来。”

　　他笑着把她的头发揉乱，又替她拨好。

　　“好吧。”

　　“我要去上课了。”

　　“那我等你回来。”

　　周栩冲他摆摆手，男人站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冲她也挥了挥手。

　　直到看不清人脸，周栩才停止了自己一步三回头的举措。

　　有点傻气。

　　真服了自己了。

　　两节课的时间过去，周栩才来得及看手机。

　　她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来自原野，一条来自唐若南。

　　她犹豫了半秒，直接点进原野的那条。

　　【不会跑的。】

　　她鼓了口气，想装作不在意但没有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挑选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给他发了过去。

　　兔子抱着胡萝卜，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知道了。

　　而后才轮到唐若南的那条消息。

　　【我真服了你男人，大清早打电话给林斯北，那傻叉又把我摇醒，问我你爱吃哪家的包子。合着你们谈恋爱我觉都睡不好，气得把人打了一顿才好。】

　　唐若南的起床气有点大，她上学那会作息不规律，周栩从来不敢在上午找她。

　　也是到她工作这年，情况才好一点。

　　但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

　　周栩在心中默默为林斯北记上一笔，好人感恩有你。

　　她也给人发了个亲亲讨好的表情包过去。

　　【不气不气。】

　　她把唐若南的信息看了又看，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你男人你男人……

　　……

　　近几天来，周栩的好心情在今天达到了巅峰。

　　陷入爱河的人，情绪总是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连续一天一夜没有收到原野消息的周栩就是这样。

　　“你说他不会真的跑路了吧。”她忧心忡忡地问。

　　“哎呀不会不会，他家就在这，他还能跑哪去。”唐若南正在车里补着口红，听周栩在副驾驶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