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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不怕的。

　　但她仍是鼓足了勇气跟他对抗：“是！我就是用它来对付你！季勖，如果你不肯离婚，那么你也要尝尝心血被践踏的滋味，你也要品味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的感觉！”

　　她周身，都是孤注一掷！

　　季勖死死盯着她。

　　很久很久以后，他蓦地松开她，他对着她说着讥诮的话：“恭喜你陆太太，你摸准我的命门了！那个项目对我确实重要！我考虑一下！”

　　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在这时放下身段，再哄她。

　　但离开时，他却背着她轻声说了一句：“只是桑叶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对于我来说什么才是心爱的东西！”

　　他没有等她的回答，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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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勖下楼，坐进黑色宾利里。

　　他却没有立即开车离开，而是点了香烟坐着静静地抽……明明有那么多公事要他处理，但他却不想动。

　　几支香烟的功夫，

　　置物柜里的手机响了，是陆老太太打过来的。

　　陆夫人有心隐瞒，老太太不知道季勖跟桑叶之间的事情，她在电话里埋怨孙子：“季勖，最近你怎么不带小熏回来？你是不是又让她伤心了？奶奶跟你说，外头那些女人不可靠的，都是盯着陆家的财富要么就是看中了你这张脸……小熏多好啊，前阵子李太太过来看我，她说小熏要大放异彩当大明星，你可得对你媳妇儿好点儿！”

　　老太太说了许多。

　　季勖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他听得鼻酸。

　　半晌他轻声说：“我会的！”

　　挂上电话，他仰头看向桑叶公寓。

　　天近暮色，公寓里亮着橘色的小灯，他忽然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像平常那样，收拾整理屋子，然后再做一两份小点心……

　　很平平常常的画面，但是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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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勖开车回到别墅时，下起了雨，佣人撑着伞过来给他开车门。

　　季勖很随意地问：“太太呢？”

　　佣人一愣，随即轻声说：“太太搬出去了！您忘了？”

　　季勖明显怔忡。

　　雨幕划过他的英挺面庞，模糊了他的神情，他怔了许久才轻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接过伞走进别墅。

　　他没有用饭，而是直接来到三楼，也是桑叶平常练琴的地方。

　　桑叶的小提琴搁在那儿，没有了主人，显得孤单冷清，他送她的《雨中海棠》亦再无人欣赏。

　　雨一直下……

　　季勖心里潮湿，他走过去，抚过那些她用过的东西。

　　他回忆着跟她的种种过往。

　　刚刚，他跟她说【桑叶你不是我，你又怎会知道我心爱的东西是什么！】

　　他想：她也不会在乎了吧！

　　她是那样决然地想要离开他，她已经不在意他怎么想……他是不是真的想挽回她了！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现在他心里开始有了她，但她却让他从她心房——

　　出去！出去！

　　从她心里出去，从她的生活里出去，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她说跟他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说她会有新的爱人！

　　璀璨的水晶灯下，季勖微微闭眼，英挺面孔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角有一丝光亮，若隐若现。

　　他想绝对不是眼泪，他怎么会掉泪呢！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为桑叶，掉泪……

　　门口佣人敲门，语气有些局促：“先生，秦秘书送文件过来了！您要见她吗？”

　　半晌季勖才出声：“让她进来！”

　　约莫两分钟，秦秘书抱着文件进来，一进来她就看见季勖落寂的背影，他一直盯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看，秦秘书认得那是桑叶母亲的那幅《雨中海棠》。

　　陆总现在这样，是后悔了？

　　她将文件放下，声音轻轻的：“这年度的股份分红下来了，这是夫人的通知单有三亿多，陆总，是您给她还是我跑一趟？”

　　季勖拿起那份单子看了许久：“我给她吧！”

　　秦秘书知道他心情不好，

　　但是公司那头催得紧，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个项目的决策会议，陆总，您不能再拖了！今天股东们已经颇有微词了，况且也有其他大公司有兴趣，万一被人捷足先登，陆总您两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季勖转身看向外头，雨越来越大……

　　看了许久，

　　他声音很轻，“会议定在后天吧！”

　　雨声将他声音掩盖，秦秘书几乎没有听清，她更不能确定刚刚季勖说话时是不是哽咽了……

第106章离婚！季勖我们之间，再无可能2

　　夜深的时候，桑叶接到了季勖的电话。

　　外面下着雨，他的声音显得不是很真切，有些模模糊糊的：“明天下午四点过来别墅，我们商谈离婚的事情。”

　　桑叶有些恍惚。

　　即使她摸到季勖的命门，猜到他最后的选择，但她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季勖轻易就同意了离婚。

　　一时间百感交集。

　　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还是去律所谈吧！”

　　季勖态度很坚决：“我们之间的婚姻，我不想让旁人介入！回来别墅谈，否则桑叶……我们就不要谈！”

　　桑叶垂眸淡淡道：“我们的婚姻早就有人介入了！季勖，再说这些没有意思，你想在别墅谈那我们就在别墅谈，我会准时过来！”

　　说完，她就挂上手机，

　　窗外落着雨，桑叶怔怔地看着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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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桑叶准时来到别墅。

　　别墅的佣人大概猜到事情，都很沉默，带着桑叶上楼时说：“先生中午就回来了，一直待在起居室里……”

　　桑叶没有开口，佣人不敢再说。

　　来到二楼，佣人就先下去了，桑叶轻轻打开卧室的门。

　　起居室里没有开灯，光线幽暗压抑。

　　季勖坐在沙发上面，身上仍穿着正式的三件式西服，他甚至连外套都没有脱下，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坐着。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桑叶带上门走到他对面沙发上坐着，刚想拿那份协议书看，季勖却不让她看：“这个，你等会儿再看！”

　　或许是要离婚了，他的语气很温和。

　　桑叶抬眼静静看他。

　　季勖亦是，静静地注视她的眼，很长时间后他轻声问她：“桑叶我想知道，你最不能原谅我的是那晚书房发生的事情，还是那天在医院我推开的是白筱筱……以至于，以至于让你失去梦想？”

　　桑叶微微仰头，压抑住眼角泪意。

　　他说的那些回忆，并不美好，每一件都足以让她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