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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姐姐说往年进高原好多人有高原反应，队里的医生顾自己人都顾不过来，后面会有专门进高原的团队。”

唐水几乎天天晚上打视频过来，李星也不管唐穗亦和唐盏有没有别的话说，拿着手机回了大卧室。

视频有卡顿，唐水在停帧时候咬着嘴小声说了一句：“星哥，对不起。”

“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个。”

“啊？”唐水的手机屏幕那边李星的脸又显示了出来，“我想你。”

唐穗亦登登跑出来，抢过手机：“唐水！你想我了吗！”

“想了呢，我的小包子。”

唐穗亦暂时满意，又问了个刁钻的问题：“我和李星掉水里，你先救谁？”

唐水噗嗤一笑：“宝贝儿，你看得什么电视啊。”

唐穗亦把手机往远拿了拿，他和李星的脸都在框内，唐穗亦说：“唐水，请回答！”

李星不动声色地看着唐水，似乎也想知道答案，但他觉得自己胜算不大。

“我觉得你应该跟李星学游泳了，”唐水说，“要不星哥肯定先救我。”

“对哦，我要学游泳，”唐穗亦恍然大明白，“我也先救你。”

唐水这边视频挂断了，刘心丽那边还在继续。

她俩一人一角，通话互不打扰。海盗老板一口一个老婆，说按摩店现在还没关门，他有点累，想要老婆的安慰。

唐水把手机扔她的床上，走到刘心丽的身后，对海盗老板做个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的动作，唐水学舌:“老婆~，你此刻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的老婆现在在我手里，”唐水从背后用手心兜刘心丽的下巴，“你累也没啥用，她一会儿只能给我按摩。”

唐水趴床上等着按摩师就位，刘心丽去卫生间洗洗手出来，给唐水按摩小腿肚子。

“好舒服啊，”唐水长叹一声，“你工号多少，下次还点你。”

医援团队到的地方都是贫困县城，对基础医疗了解的都不多，从科普到看诊，从团队领头人到各科医生和随行志愿者每个人需要做的事太多了需要被救治和需要提供帮助的残障人士更多。

唐水精力充沛得不像话，从早一直忙活到晚上，除了医生和司机的活她都干。

“小水，你又瘦了。”刘心丽摸着唐水的小腿骨，再摸到她肚子上。

“我觉得你还是小孩儿呢，”刘心丽摸着唐水平坦的小腹，无法想象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现在这么厉害了呢，大家一路都在夸你。”

“我不厉害，”唐水闭着眼睛，“哥哥说努力生活的人才厉害。”

“小水在努力生活了，和李星也重新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光明灿烂的。”

唐水把刘心丽的手放自己脸上：“笑得挺灿烂，丽姐摸一摸。”

“光明……，我也想啊……”

＊

唐水的眼睛并没有恢复到发病以前。

她看不清细小的团案和文字，也画不了以前擅长的手心画。

在美国的前两年唐水几乎都是在眼科和心理疗养院渡过的。

唐穗亦一岁的时候，唐水的眼睛也逐渐趋于稳定，白天恢复了正常生活。

她当时想过回国。

除了她已经入学，要在美国读书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影响了她。

每三个月一次的复查，之前负责她的主治医生都会鼓励唐水，医学科在进步，唐水也许有能看到星星的那一天。

唐水不敢贪心，能恢复到现在她已经万分知足。

唐穗亦学会走路不久，他要自己走的时候谁都抱不起来，他不想走的时候一步也不会迈。医院里人很多，他不想看别人大腿和小腿。

唐水抱着胖嘟嘟的小包子去医院复诊，唐水的主治医生在大厅内被患者和家属围住。

患者是唐水的病友，新西兰的一个小女孩儿，跟唐水一样是基因缺陷，唐水那时候也不跟别人说话，她俩经常在休息区碰到，只是偶尔聊两句，小女孩儿说英式英语，唐水说中式英语，两个视障经常把天聊得稀碎。

新西兰小女孩儿在美国待了半年就回国了。

唐水问哥哥是不是之前聊过天的小女孩，唐盏说好像是，唐水没想到三年多了还能见到她。

新西兰小女孩儿眼疾复发，在新西兰医院彻底失去了残存视力，小女孩儿麻木地站在一侧扶着她的父亲，她的母亲跪在医生面前，恳求医生再给一些希望，没有眼睛她的女儿活不下去。

唐水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唐盏从唐水手里抱过唐穗亦，另一只手拉着唐水转身走，“你不会的。”

白天见过新西兰的小女孩儿以后，唐盏又开始寸步不离地日夜守着唐水。

唐穗亦已经睡得肚子一鼓一鼓的，小包子自己占据了床的一大半，唐水把唐盏踢下床，“要不你俩一起睡吧，这床又站不下三人。”

“睡你的。”唐盏说。

唐水捏着唐穗亦圆滚如豆的脚趾头，说：“哥哥，我不会的。”

唐水不会再做傻事。

只是她退掉了回国的机票。

按摩完唐水还浸在回忆里出不来，刘心丽轻声问：“小水，你发生过什么吗，我为你做不了什么，但你如果想说出来，就告诉我。”

“丽姐，你已经猜到了吧，你的心看得很透彻。”

“其实也没什么，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尤其是在你面前，”唐水说，“我当时，眼睛不太好了。”

刘心丽抚摸着唐水的小臂，说：“你已经很勇敢了。因为你得到过，所以失去的时候会很难接受。”

“我理解，我以前觉得任何东西都不属于我。”包括网恋对象刘天赐，包括正常人可以轻易得到的工作，刘心丽也会崩溃难过，但她觉得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难过过后会在较短的时间内把自己治愈。

“我以前也觉得我什么都没有，我就不怕任何失去和面对困难，”刘心丽说，“但是我现在也怕了，我有了老公，有爱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重要的牵绊和珍贵的情感寄托。”

“哦～，我觉得你不是开导我，你是在秀恩爱。”唐水冲着刘心丽笑，过了一会又说，“丽姐，你知道嘛，我上次去按摩店找你以后，看到你过得幸福，我晚上就去追我小哥了。”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和唐水开始帮助更多的残障人士以后，唐水不会再因为眼疾像以前那样困扰自己，就算以后看不见，她还摸得到小狗毛绒的触感，她还闻得见花香泥土，她还听得见美妙动听的弦乐。

唐水决定追求李星，和李星重归于好，一部分的勇气是来着刘心丽。

“哦～”刘心丽学唐水的语气，“连瞎子都能得到爱情，你觉得你也行了是吧。”

唐水诚实地“嗯”了下，“万一我也行呢。”

刘心丽扳着唐水的胯骨拍了唐水屁股一巴掌，“欠打的小傻子。”

“看别人做什么，跟着自己的心走，用心看，用心生活，”刘心丽说，“既然我能影响小水，那我给小水做个正面例子吧。”

“知道啦，知道啦。”唐水嘿嘿一笑，刘心丽按摩多年，手劲大得很，一巴掌让她疼麻了好几分钟，唐水逃离刘心丽的魔爪去关灯。

刘心丽回到自己床上脱衣服准备睡觉，躺好以后问：“你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李星那些过去吗？”

唐水点点头，又后知后觉现在俩人都看不见，“不告诉他。哥哥说我好了，我要继续做星哥的小太阳，”

86

秋风快刮完了唐水才跟着医援团队回来，李星每天看着软件上电话手表的定位一点点的靠近。

唐盏骨折也两个多月了，可以不用拐杖跛着脚走。

腿脚刚好一些杨吉行就给唐盏接了个活儿。

唐盏打开电脑看了下订单：“怎么不找你工作室的摄影师？”

“咱们还分什么你我，”杨吉行说，“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