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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遭遇的种种，而今在你嘴里竟变得如此轻描淡写，还是你忘了？我是戴罪之身。如此卑贱之身，怎配得上天帝。”

深邃的眸子透过凤浔落在辛瑶身上，她眼底恨意再藏不住：“花染自认福薄，便在这，恭祝天帝与辛瑶仙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携手白头！”

======第24章======

一字一句仿若利刃滚着火砸下。

凤浔被花染眼底的无情刺的生疼。

他还想再说，花染却不欲再听。

小手抓住归遇的衣衫，她声音软下来：“归遇，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儿了。”

“不走。”

归遇含笑掐了掐她的小脸，微微抬眸，看向树下瑟缩着脖子的辛瑶。

“你不是要找她问清楚吗？事儿都没办完呢，怎能无功而返？”

“下次再问。”

花染现下只想离凤浔远些再远些。

他不配！不配同她提从前！

归遇闻声，依旧岿然不动，眼睛落到凤浔身上，他云淡风轻的开口：“天帝若是无事，不妨回避？”

凤浔冷冷不动：“神君久久不入天宫，大抵不清楚，这天宫之上就没有本君去不了的地方。”

“这样？”

归遇笑了，笑的如沐春风。

“那行，染染，我们带她去太和殿问。”

话落，他又看向凤浔，眼底是明晃晃的挑衅。

“天帝可要一起？太和殿挺大的，你去，应该也不占位置。”

凤浔眸光俱碎，他只死死凝着花染：“你要，跟他走？”

花染只觉这问题问的无脑且可笑：“我不跟他走，难道跟着您走吗？”

“染染，你别这样，别与我赌气……”

凤浔已经悔了，悔不当初。

六百年前，花染在他面前消散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早就对她动了凡心，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也难怪，看见她和墨文渊亲近些他便忍无可忍，可这一切都了悟的太晚，他眼睁睁看着她在他跟前消失，什么都留不住，他到底是将那只爱他的小狐狸弄丢了。

整整六百年的间隙，他想她想的发疯，发狂。

每每午夜梦回醒来时，他多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只要他醒来，她便还在他身边，会用那双世间人人艳羡的星眸看着他，会小心翼翼的唤他夫君，那张倾城的面容上，尽是对他藏不住的爱意。

可每次睁开眼，陪着他的，只有身侧冰凉无温的床榻。

她甚至都舍不得进他梦里来瞧瞧他……

而现在，那个叫他日思念想食不下咽的‘亡人’，就完好无损的站在他跟前。

他欣喜若狂，可那双眸子里，却再无他的身影。

花染烦闷的看着凤浔，手下的灵力一翻再翻，到底是忍了下去。

这里是天宫，她不能鲁莽。

到时候伤他不成，还搭上自己连累归遇，那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报仇得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与他磋磨。

冷冷弯唇，花染仿若未听见凤浔嘴里说的那番话，她的眼底已经被归遇填满了。

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不过一个眼神归遇便明白了花染的意思。

红袖一挥，带上已经缩到角落去的辛瑶，三人便这边消失在了她跟前。

凤浔甚至反应不及，就听归遇嗤笑的声音随风一起落下。

“太和殿不关门，天帝若是想来，尽管来便是。”

“只是我的小狐狸好像不大待见你，你受人敬仰贯了，可莫要与她置气才是。”

“若是实在心有不甘，那便找我吧，今时不比往日，当年她无依无靠、众叛亲离，而今，花染归我护。”

======第25章======

凤浔站在原地，面庞被那阵寒凉的风刮得生疼。

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全是花染被带走，那双狠厉无情的眸子。

她对他，当真再无半分情谊了吗？

大掌捂上心口，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那颗跳动的心酸涩异常。

他后悔了，都不行吗？

……

花染被归遇带出那萧条的小院。

耳边风声止住，她睁眼却发现周围的景致熟悉异常。

这处哪里是什么天宫的太和殿，这分明就是他的洞府。

扫了眼狼狈摔在地上发抖的辛瑶，花染深深吸口气，莫名静下心来。

“不是说去太和殿吗？怎的来这里了？”

归遇漫不经心的伸着懒腰，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那天宫里有那位天帝呢，染染不是不想看见他？既是要审问，那自然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才最舒心。”

再者，归遇也有自己的私心。

那凤浔看花染的眼神不对劲。

同为男人，他有预感，那凤浔对花染有别样的心思。

他不想花染与那人有太多的接触。

千年前，他闭关错过她一次，还叫她受尽苦楚无依无靠，眼下在她身边有了一席之地，归遇怎甘再放手。

她，这辈子都是他的小狐狸了。

花染不知归遇心中所想，冷眼凝着惶恐不安的辛瑶，默然一瞬舒了心。

这样也好。

在天宫，她哪哪都觉得不自在，吸进鼻子里的气儿都惹人厌烦。

还是这儿好，铺面而来的花草清香，是她住了六百年的洞府。

有她的味道，也有归遇的。

是能叫人安心的味道。

“呜呜呜！你，你别过来！花染我错了！我求你！你别过来！”

辛瑶被花染眼睛一瞧，身子便止不住的发抖，好似她是什么会抽筋剥皮的恶鬼一样。

花染眼神深邃，冷眼将辛瑶逼到角落，她面无表情蹲下身，挑起了她的下颚，手下力道之大，根本不许她挣脱。

“说说吧，当年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我与你有过什么恩怨，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又为什么没死装死？为什么要害我？”

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落在辛瑶耳朵里，她却只是流着泪崩溃的摇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花染，我给你磕头，你叫凤浔放过我吧，你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什么？”

花染狐疑的盯着她，全然不知她的话是为何意。

辛瑶却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对着她磕头求饶。

这副模样，像极了当年她在凤浔跟前，只为活命时的卑微下贱。

眼睛别刺的生疼，一把抓住辛瑶的头发逼着她停下动作抬头与她对视，花染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

“我问你的话，一句句的答，不然！我杀了你！”

她已早不是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花染，走过一趟鬼门关回来，花染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

不然，人人都当你纯善可欺。

辛瑶被她骇的不轻，头皮阵阵巨疼，可她不敢反抗。

“我说，我都说。”

她那张脸上再没了当年的柔情似水，而今灰头土脸，与乞儿无异。

“当，当年是我的错，我为了和玉卿在一起，我利用了你和凤浔，我以假死骗过了所有人以此和玉卿归隐山林，可是我没想过凤浔会那样对你的。”

“我以为，以为他会喜欢上你，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只是想成全我和玉卿，也成全你和凤浔啊。”

“好一个成全！”

辛瑶嘴里短短一句成全，彻底染红了花染的眼睛。

她发了狠将辛瑶的脑袋砸向墙面，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你可知你的‘成全’让我失去所有？”

“就是你的‘成全’！我没了哥哥没了祖父，没了腹中的孩子，还被生生挖掉半颗妖丹！只是因为你的‘成全’，便让我跌入泥潭遭受众叛亲离之苦！被世人误解被千夫所指！”

“那千年的牢狱之刑、凤浔无尽的羞辱嗤笑！皆只是因为你的‘成全’！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真心无知！”

======第26章======

“疼！”

辛瑶脑袋被碾在石壁上，粗糙的壁面蹭的她面上血肉模糊。

她疼的大口喘气，一动都不敢动。

花染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冷笑：“这便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