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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起身正在坐着瑜伽的女人，喊道：“妈。”

那人转过头来，看见宋贺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随即便是无措的起身，她说：“你……你怎么来了。”

宋贺渊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问：“您认得我了？”

她攥紧了拳，轻声喊他：“贺渊。”

十五分钟后，宋贺渊和方母坐在了疗养院的长椅上。

方母看着远处，轻声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她比了比，又看向宋贺渊：“可现在，你长得这大了，贺渊，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宋贺渊勾唇：“那是您想象力丰富。”

方母盯着他，半天才开口：“你父亲来看过我很多次，每次都会带来你的消息，他说你知进退，识大体，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我那时不相信很是不屑于他嘴里的优秀，可现在看来，是我的偏见了。”

方母抬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宋贺渊的手背上，她有些难过：“贺渊，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第43章

宋贺渊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反握住母亲的手，声音邹柔：“我知道您也有难言的苦衷，我从没有一刻，忘记我还有个母亲。”

方母登时红了眼眶。

两人谈了许久，宋贺渊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我准备订婚了。”

他虽然自幼缺少母亲的陪伴，但方臣仁一直告诉他，母亲只是生病，并不是不爱他。

所以宋贺渊对母亲的感情也不淡薄。

方母看他一眼：“可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宋贺渊一僵，方母邹柔的开口：“婚姻，是两个人共同携手共度一生，不应该掺杂任何利益与算计，你应该高高兴兴的踏入婚姻，而不是权衡利弊去做选择。”

她想起什么，神情有些痛苦：“贺渊，我和你父亲的婚姻并不幸福，我在无数个夜里都在后悔嫁给他。”

宋贺渊怔怔的看着她，对她的痛苦不解困惑，却又觉得难过。

方母脸上浮现笑意：“不过，妈妈唯一不后悔的是，成为你的母亲，贺渊，你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方母说完，站起身朝着远处的小姐妹走去。

宋贺渊坐在长椅上，很久之后，他心底的困惑散去，眼神里渐渐闪着跟平常全然不同的光亮。

他现在很想姜菲。

宋贺渊跟方母告别后，快步走出疗养院。

刚坐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怎么，事情有结果了？”

沈青岩语气有些沉重：“你如果有空的话，来我这里一趟吧。”

宋贺渊敏锐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欲言又止，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才说：“好。”

而在另一边，姜菲在床上醒来，意识有些低沉，身上也无力。

也是在这个时候，程向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语气里透着难言的欣喜：“姜菲，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姜菲迟钝的开口：“嗯。”

她拿着手机，慢慢的滑到程向东的名字，将定位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程向东便出现在门外，看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他眼里闪过复杂之色。

这时，宋贺渊留下的医生开口：“抱歉，方先生说了，她不能离开这里。”

姜菲看向他：“可是我并不是宋贺渊的谁，你没有道理留下我。”

病中的姜菲，前所未有的执拗，也带着害怕。

这段时间跟宋贺渊的接触已经太多，而他已经表明自己要结婚的事实，她怕继续相处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姜菲想到这，靠近程向东，轻声道：“带我走吧。”

医生拦不住，只能打宋贺渊的电话，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沈青岩家。

宋贺渊看着桌上的东西，神色一片平静。

沈青岩不由开口：“这些东西，都是我这段时间查出来的，贺渊，这些事，足够夏莉安进去了。”

宋贺渊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是啊，利用舆论让两个女生死亡，私下交方只为让施暴者毁了姜菲。

他自认为明察一切，却不想最后，识人不清是他，盲目信任也是他。

沈青岩看着宋贺渊不说话，又说：“如果你想要保下她，这些东西我会……”

宋贺渊沉沉开口：“拷贝一份给我，剩下的事，依法从严。”

片刻后，宋贺渊带着东西出了沈青岩家，直接去了方氏。

方臣仁很少见他来公司，不由惊讶：“怎么了？”

宋贺渊将东西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跟夏家的联姻，不必了。”

他直起身，眼帘微垂，看上去很顺从，说的话却是：“我想娶的，另有其人。”

第44章

方臣仁和宋贺渊怎么谈的，谈了什么，旁人自然无从得知。

但宋贺渊走出公司时，脸上的轻松惬意，却再明显不过。

他这才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静音，而医生，给他打了五个电话。

宋贺渊顿时心里一沉，回拨了过去：“什么事？”

“方先生，邹小姐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宋贺渊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她是跟程向东走的。

他这才想起一些他竭力忽略的事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如何，可姜菲，却不是在原地等着的，她有新欢，不会再记得他这个旧爱。

宋贺渊捏紧手机，片刻后，他发动车子朝程向东家驶去。

刚到楼下，就见姜菲独自一人从里面走出来，她也看到了宋贺渊。

姜菲走到宋贺渊面前，轻声道：“昨天的事，谢谢你。”

宋贺渊盯着她：“我们之间，除了谢谢，就没有其他的可以说了吗？”

姜菲笑笑：“宋贺渊，如果你是说周家的案子，我现在无可奉告，如果你要说其他……”

她顿了一下：“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已经要结婚了，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也别再来往了。”

姜菲转身要走，却被宋贺渊抓住手臂：“姜菲，我没有要结婚，除了你，我不想娶别人。”

他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说的这么顺畅，他只是觉得，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像是瞬间，又似乎是永远。

姜菲如同一个伤兵，失聪的双耳里，响着遗憾的挽歌。

她轻轻将手抽出来，伸出右手，摊在宋贺渊面前。

“对不起，十分钟前，我答应了程向东的求婚。”

昨夜下过大雨，天空依旧阴沉的如同塌陷。

在这漫天的暗沉中，姜菲以一种极其难过又复杂的眼神看着宋贺渊，她说：“宋贺渊，我们错过了。”

宋贺渊刹那间眼眶滚烫。

他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在姜菲无名指那枚钻戒前，被碾得粉碎。

一句错过，抹杀他心底翻涌的海啸，决绝的斩断了他们的一切有可能的联系。

姜菲对他笑，可宋贺渊却觉得钻心的疼。

最后只能看着她转身离开。

宋贺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律所的，但夏莉安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贺渊？你终于回来了。”

宋贺渊顿住，然后慢慢转头，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目光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

夏莉安一怔。

宋贺渊没心思跟她绕圈子：“我知道你来想干什么，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帮你，所有人做错了事都要承担责任，我这个人，最恨有人逍遥法外。”

一股寒意从夏莉安的脚底升起，她仓皇的想要拉住宋贺渊的手：“不是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可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夏莉安颓然的瘫在地上，不久后，她面前停下了一双皮鞋，她木然抬眸，顿时瞳孔一缩。

那人肩章闪亮，正气十足的对她递出一张传唤书：“夏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45章

姜菲和程向东的婚礼决定在九月中旬。

婚礼前夕，程向东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东西给姜菲：“这是这些年我的全部资产，等忙完结婚的事，我再慢慢跟你说。”

姜菲笑得邹和：“好。”

程向东看着她的笑，却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自然看得出隐藏在笑意下的那份满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这个人，自然也不会在乎他的资产多与少。

程向东眼里黯然，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却在指间停了很久。

半晌后，他说：“诗诗，他好像在等你。”

姜菲心里一颤，快步走过去，正好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住在四十七层，所以姜菲不确定宋贺渊看不看得到自己，这时，一个小小的亮点在下面闪了闪。

姜菲瞳孔微微放大，程向东眼里划过一丝隐忍，他说：“你想的话，可以下去跟他说清楚。”

片刻后，姜菲摇了摇头：“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没有必要。”

楼下，宋贺渊静静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可是他就是来了，就是想再看看她。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贺渊只等到了四十七层那个窗口，骤然黑暗，陷入沉寂。

他明白，自今天之后，他和姜菲之间，就只能隔着万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