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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清老大夫悲悯的神情,很乖巧的将那药丸囫囵吞了下去。
吃罢,又可怜巴巴的攥着老大夫的衣袖,无助祈求,“我把药都吃了……大夫……你帮我保住孩子……求你……求求你……”
女子呜咽的哭声令人无比揪心,那大夫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小心翼翼牵开她的衣摆,发现她身下已经渗出了不少浓稠的血迹……
而那流血的主人,现下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小产于女子而言亦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若处理不好,恐还会导致母体大出血而死。
他心下一慌,忙对床边的男人道,“公子,还麻烦你先去准备好热水,再找两个有经验的妇人过来,老夫好替夫人处理……否则,夫人只怕性命不保……”
李祐坐在原地没动,幽沉的眸光始终落在怀中女子脸上。
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种情绪,愤怒、压抑、怨恨、恍惚,还有到现在也不敢置信,她居然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她怎么敢?!
当初十一年,如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口口声声说长大了要嫁他为妻,为他生儿育女!
如今倒好,她竟为旁的男人生儿育女去了!
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忍不住嘲讽的笑出声,眸子里藏着狂风暴雨,黑压压一片,“她当真怀了身孕?”
那大夫缩了缩脖子,“是,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公子作为夫人的夫君,难道你也不知吗?”
“呵。”李祐讥诮的冷笑一声,“夫君?”
这孩子要真是他的就好了。
只可惜,是徐玄凌的。
一想到徐玄凌曾占有了他最爱的女子,他胸腔里便燃起万丈怒火,沉下声来,揪着那大夫的衣襟,眯着眼逼问,“这孩子到底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那大夫抬起头,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床边男人冰冷无情的双眼,嗫嚅着不肯说话。
李祐强压着情绪,心又倏的冷了下来,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抚女子白嫩的脸颊,唇边带着一抹笑,眼里却是渗人的黑,“我只要她活下来,别的你不要自作主张,孩子既然已经活不下来了,你最好别多事儿,就让它死好了,我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夫人若是没了,我就要你的命,你可明白?”
在男人森冷的目光里,那老大夫忙不迭应下,“老夫明白,保住大人要紧。”
李祐面无表情的将傅嘉鱼放在床上,“你明白就好。”
说完,出了房门,让朱方去厨上烧一锅热水,又亲自去四周找了两个懂妇科的妇人过来。
从那两个妇人进了屋子后,那道房门从早上一直关到了晚上。
李祐一直守在门口,听着屋子里偶尔溢出的几声痛苦哭泣,一颗心比铁石还要冷硬。
他千里奔袭前来找她,不是为了让她给别的男子生孩子的……
他要她同从前一样,只做他的昭昭。
檐下雨声不绝,他闭目靠在柱上,忆起他们曾经天真浪漫的往昔,胸口弥漫着无尽苦涩。
好在她已经晕过去了,等她醒来,就当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
……
傅嘉鱼醒来时,小腹里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第323章流产了?
她换了身温软干净的衣服,躺在舒服暖和的暖阁里,头顶是绣着兰花的青纱帐。
屋子里燃烧着炭火,暖意融融,她缓缓睁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心中一片恍惚迷茫。
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都快忘了,晕倒前发生了些什么。
直到心底有块地方微微塌陷,不可名状的酸楚一点一点冒上来,她才恍然间想起,自己小产了……
她没保护好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让它死在了黄花城。
她眼眶一酸,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落在唇边,淡淡的咸涩。
“姑娘!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叫人进来!”
趴在床边小憩的疏星听到压抑的哭声,忙跑出暖阁,去外面叫人。
没一会儿,一行人便挤进了这间狭窄的屋子。
傅嘉鱼神情落寞的坐起身,身子靠在引枕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上也没有颜色,整个人宛如一支被雨水打湿的梨花,清绽绽的模样,说不出的让人心疼。
她呆愣的扫过众人,愧疚的谢流玉与闻春,带着怒气的谢流年,沉冷安静的李祐,还有月落与疏星。
该来的人都来了,只除了徐公子。
她张了张唇,没说话,病恹恹的歪了歪头,心脏似被人用大手狠狠捏住一般,疼得难受。
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眶便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谢流年没好气的坐到床边,看着他这个妹妹如一朵被霜打了的娇花没了生气,心里有怒,更多的则是心疼。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只带着老四一个人胡闹?你们二人在黄花城做出这么大的惊世之举,我们竟都被你和老四瞒了过去!现在全谢家都知道了,你带着老四在黄花城。”
谢流玉乖巧出来认错,乌黑漂亮的圆眼睛下带着两片厚厚的青黑,眼睛是早就肿了的,看起来像是哭过,“大哥,都是我的错,跟昭昭没有一点儿关系,你别怪她。”
谢流年冷着俊脸,怒道,“你给我闭嘴,回头我再找你麻烦。”
他们这位兄长,有林下君子之风,平日清嘉温润,不到真正发脾气,半句重话也不会对弟弟妹妹们说。
如今瞧着是真的怒了,清隽的脸上隐隐带着薄怒,下颌紧绷,双眸冷酷。
谢流玉嘴角一抿,眼神落在傅嘉鱼苍白的小脸上,“昭昭,对不起……我不该把所有人带走,应该给你留点儿人手的……你打我骂我都行……日后我绝不离开你半步。”
傅嘉鱼无声的摇摇头,不怪他,是她自己的错,没料到人心可怕,更没料到,会有人趁机来取她性命。
谢流玉脸上的愧疚更深,眼里带了一丝泪痕,闻春一直站在他身边没说话,整个人默默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流年定定的看向平静得不正常的傅嘉鱼,“那杀手,阿兄会带回去仔细查验身份,昭昭,你说句话,好么?”
傅嘉鱼心里难受得厉害,浑身上下没有力气,“阿兄……”
甫一开口,喉咙里便被酸涩填满。
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胃里又泛起一阵恶心。
她忙捂住胸口,干呕了几声,一张雪白的小脸,瞬间没了气血。
“哎呀,姑娘今日的药还没喝呢!”疏星忙道,“奴婢现在就去将温在炉子上的药端过来。”
谢流年赶忙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了顺气儿。
既然人已经平安醒过来了,别的都不算大事儿。
傅嘉鱼没心情同大家周旋,蹙了蹙疲倦的眉心,身子软软的窝回被子里,沉默着落泪,“阿兄,我好累……让大家先出去吧。”
莫名失了个孩子,心情太难过。
她藏在被子里的小手死死揪着被褥,一双失去神采的杏眸,沾染着湿润的水汽。
好想徐公子……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
他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个孩子么?
想到这些,傅嘉鱼又是心痛如绞……悲从中来,眸中不停打转的泪花怎么也克制不住。
她也想让自己坚强些,可……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能像她这样粗心大意,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谢流年让屋子里多余的人都先出去,自己一人唉声叹气的坐在床边,正巧疏星端了药碗来。
他将药碗接过来,对疏星摆了摆手,让她先出去。
疏星笑着努了努唇,出门将房门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谢流年心疼的看着小姑娘微微发颤的后背,“昭昭,你也别太难过,腹中的孩子要紧,先起来将安胎药喝了。”
傅嘉鱼抽噎的哭声一顿,闻言,小脸微僵。
她怔愣的转过身来,小脸写满了疑惑,“阿兄说什么?”
谢流年挑眉道,“你都怀孕三个月了,怎么自己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呢?你啊,怎的这般粗心?自己的月事也记不清么?也怪你自己,走的时候什么人也不带,就带个不着调的老四,哪怕有月落在你身边,也不至于如此。”
他说这话全然没有责怪的语气。
可眼前的小姑娘却不知为何,突然热泪盈眶,蓦的像个孩子一般投进他怀里。
女子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清冽又温柔。
他顿了顿,大手落在小丫头纤细的后背上,拍了拍,轻笑,“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傅嘉鱼喜出望外的坐直身子,顺便将所有眼泪都擦在阿兄衣襟上,想到孩子还在,又扑哧笑开,“我以为,孩子已经没了。”
那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嘶哑,温软得像一阵破碎的风。
谢流年无奈一笑,宠溺的舀起一勺子乌黑的药汁,送到她嘴边,“幸好我们来得及时,李世子找了个大夫先给你医治了一日,但你还是晕倒不见醒,我又重新找了个妇科圣手,这才将你这孩子保下来。”
傅嘉鱼喝了药,亮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阿兄的眉眼。
谢流年被她看得不自在,于是将后半截话也说出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