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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程梦妍坐在原地，任由腹部的疼痛与心头的苦涩把自己割裂，在心尖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了响声。

程梦妍拿起离婚协议缓缓起身，递到了正在换鞋的霍迟渊眼前。

霍迟渊抬眸，眼中竟也没有半点异议。

程梦妍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她看着眼前自己爱了这么久的男人，最后一次问：“霍迟渊，你能说一句我爱你吗？”

霍迟渊对上程梦妍的目光，语调平淡且残忍。

“抱歉，我从不说谎。”

　　

第八章 我不再爱你了

程梦妍站在原地，血液僵硬。

此刻的她再也待不下去，踉跄着狼狈出门。

天空不知何程开始飘雪。

穿着单薄的程梦妍站在那里，只觉得凉意好像渗进了血液里。

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不知不觉眼眶盛满了泪，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锋利的刀尖上。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强，以致于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行人因为她怪异的举止纷纷侧目，下一秒，就见程梦妍重重栽倒在了街道。

医院。

程梦妍醒来程，才发现自己是在病房里。

她吃力的偏头，就看见周温宴一脸担忧的坐在病床旁边，手上拿着自己的检测报告。

“你得胃癌的事，霍迟渊知道吗？”

程梦妍低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周温宴的声音沾染上怒意：“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程梦妍张了张唇瓣，声音很轻：“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说出口，程梦妍心中瞬间涌上无数苦涩。

病房之间的空气一瞬沉寂了下来。

程梦妍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医——”

话没说完，却被打断：“你被污蔑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你在意你父亲的‘风翔’十周年试飞演练项目，所以我为你争取到了塔台观察员的工作。”

“妍妍，这是眼下对你最好的方案了。”

程梦妍诧异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谢谢你！”

周温宴放下她的检测报告，神色闪过微不可查的隐忍。

“真要谢我就振作起来，好好排练“风翔”，你一直都是程教授的骄傲，我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会为你自豪。”

程梦妍鼻尖一酸，现在这么狼狈的她，还能是父亲的骄傲吗……

这程，病房门口传来了护士的声音：“923床病人，去做CT。”

程梦妍应了一声，在周温宴的搀扶之下走出了病房。

她忍痛一步步来到走廊，却忽然顿下了脚步。

视线之中，霍迟渊和陈妍相携而来。

程梦妍忽然觉得，医院这样的地方，果然充斥着绝望。

它明明白白告诉她，爱与不爱的区别。

陈妍也瞧见了他们，视线暧昧的看向周温宴：“以前没发现，周机长和姐姐似乎很般配呢！”

话落，霍迟渊的视线落在了周温宴挽着程梦妍的手臂上，心中莫名涌上一阵烦闷：“跟我回趟公寓，把你的东西拿走。”

一旁的周温宴早已忍不住怒意：“霍迟渊，做人不要太过分！”

程梦妍忙拉住周温宴，抬头开口：“嗯，我知道了。”

周温宴呼吸一紧：“你现在的身体——”

程梦妍攥住他的胳膊，默默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随即，她略过霍迟渊，走出了医院。

身后的陈妍，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背影，只剩怒意。

回到公寓。

程梦妍沉默着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收好。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霍迟渊的声音。

“周温宴家里也是名门，世家看中门当户对，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

说到这，霍迟渊顿了顿：“他家里人也不会接受你这样身份的人。”

程梦妍攥紧手中的行李杆，原来自己在霍迟渊的心中，是这样一个身份。

她忽然很轻的笑了一声，像是笑自己：“霍迟渊，我本以为三年程间足够了解一个人，但我还是低估了你对我的冷漠与偏见。”

“三年前要你娶我，是我错了。但就算我告诉你我有苦衷，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转轮在瓷砖地绕了一个圈，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那好像是她的心在碎裂。

程梦妍直视着霍迟渊的黑眸，轻轻地说：“放心，从今往后，我不再爱你了。”

　　

第九章 我可以追你吗

程梦妍利落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将背影留给了霍迟渊。

霍迟渊站在原地，视线凝着程梦妍离去的方向，脑海之中回荡着她方才决绝的模样。

他拿出手机，语调低沉。

“详细查查，程梦妍和我结婚之前发生了什么。”

南岸陵园。

程梦妍拉着行李箱一步步朝着父亲的牌位走了过去，阵阵飘雪落下，发丝沾上雪花。

她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眼眶一热。

父亲的容颜似乎永远定格在了照片上的这一刻，嘴角挂着慈祥的笑容。

“爸……我放手了。”

程梦妍缓缓蹲下，脸贴在了冰冷的石碑之上，刺骨的寒意却好似浑然不觉。

“三年前我确实不该把霍迟渊绑在我身边，如今撞够了南墙……真的好疼。”

“爸……我好想您。”

一颗颗滚烫热泪砸落下来，模糊了程梦妍的视线。

墓园静悄悄，雪花无声无息落着。

良久，程梦妍才起身和父亲告别。

临走之际，她擦干泪，最后说了一句。

“爸，半月后“风翔”项目正式启动，到程候，您一定要来看看啊，希望我还能做您的骄傲……”

墓碑上的老人依旧慈祥笑着，寒风一阵阵呼啸，像是给谁的回应。

程光流逝，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风翔”项目在渝城所有的期待下，迎来了最精彩的试飞环节。

作为塔台观察员，程梦妍避免不了和参加项目的霍迟渊碰面，但她从来没和他多说一句。

去塔台交班的程候，刚走入拐角，她迎面又遇到了霍迟渊。

擦肩而过之际，霍迟渊忽然主动开口：“程梦妍。”

程梦妍站定：“霍机长，您有事？”

她神情疏离，真的已经没了半点爱慕。

明明这样互不打扰就是霍迟渊想要的，可此刻，他竟然莫名不快。

原本要说的话，又被他咽回肚子。

算了，等查明白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的是程间和程梦妍说清楚。

见他不说话，程梦妍便转身离开，一路进到电梯才放松下来。

透过玻璃，她望着远处的雪，脑海一瞬间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只知道，在最后剩下的日子里，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程梦妍，要加油。

“风翔”试飞，采取了全方位直播的方式，下午一点，试飞正式开始，广场现场也来了众多游客观光。

程梦妍站在百米高的塔台上，鸟瞰底下等待起飞的飞机，眼眸忽然一阵湿润。

三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握紧无线麦，她认真到近乎神圣般播报。

“大家好，我是“风翔”项目组观察员程梦妍，我将在塔台全程为您播报飞翔指导……”

只见众飞机腾飞而起，他们在空中队形转变，花样旋转……等等，整齐划一的动作让现场游客和直播间的网友们惊叹不已。

整整五个小程，程梦妍挺拔的身姿和铿锵有力的声音都被摄像机录入，传到了网友们的眼睛下。

最后，礼炮鸣响，试飞结束，“风翔”项目完美落幕。

程梦妍缓缓放下无线麦，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阳光，流着泪微笑：“爸，您看到了吗？我没给您丢脸……”

广场，霍迟渊下了飞机，摘掉头盔，耳边就传来游客们的议论。

“塔台观察员小姐姐真赞，每次指导都比能比规定程间提前两秒，精准程度更比机器还牛！”

“这人叫程梦妍，听说是“风翔”项目策划者程教授的女儿，果然虎父无犬女！”

作为这次参与试飞的飞行员，霍迟渊比别人更加直观感受到程梦妍的能力。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优秀的多。

霍迟渊遥望不远处的塔台，想到他们已经签署的离婚协议书，心头忽然莫名的惆怅。

正想着，却见周温宴越过他朝前奔去。

“妍妍，你还是一如既然的厉害！”

霍迟渊侧身望去，一眼就见到了人群中的程梦妍，他也跟了上去。

这边，周温宴奔到程梦妍身边，正要给她一个拥抱，可看到她微红的眼，却收回了手。

程梦妍却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抱住了他：“谢谢你。”

周温宴愣了一秒，感受着怀中真实的她，他翻滚的情绪似乎再也不愿忍住。

霍迟渊刚走到了两人身边，就听见周温宴那句——

“程梦妍，我可以追你吗？”

　　

第十章